守將皮裡實在忍受不住,他得到拚死逃入城中奴隸稟報,宋軍實際上並不多,只要打破他們的器械,就會被迫撤退,也就點起千余名士卒,趁夜出城作戰。
哪裡知道張過早有準備,皮裡派出的千余人陷入包圍,被宋軍弓弩一陣射殺,死傷慘重,話說區區南海蠻族,又豈能和大宋行朝相比,無論是力量還是謀略,都不是一個層次。
最終,宋軍出動僅有的四百馬軍,把三佛齊人最後希望打垮,襲擊變成了殺戮,馬軍以弓箭肆意射殺逃竄的殘兵。
張過並沒有錯過戰機,立即組織兩千人強攻,一個波次的攻擊下,西城頭被拿下。
不能不說,三佛齊的城牆完全不能和大宋相比,單層牆面沒有內牆,面對甲仗精良的宋軍,簡直不堪一擊。要是放在兵源充足,可以隨意得到增援的中原,張過早就拿下來了。
當然,連續幾天的狂轟亂炸,也是城池被迅速攻破的主要原因之一。
皮裡率軍反撲,在宋軍弓弩強有力的打擊下,三次都失敗了,本人也喪命於神臂弓下,城中一片亂麻,人們爭相逃命,卻哪裡跑的了,陷落只是時間問題。
“二哥,怎麽樣,我軍吏士傷亡幾乎可以不計。”張過非常得意自己的戰術,兩場戰役只有二百余人陣亡,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這可是冷兵器時代。
“很好,但不要太殘酷了。”李長昇淡淡一笑,他肯定張過的能力,卻對手段很不屑,堂堂大宋禁軍,竟然驅動俘虜來攻城,傳出去成何體統。
張過擺了擺額頭,並不在意地笑道:“二哥太婦人之仁了,萬裡海疆孤軍作戰,定要殺出威名,才能震懾宵小。”
“哎,那也不能太過分了。”李長昇搖了搖頭,感覺很不好,卻不知哪裡不舒坦。
“二哥,這才剛剛開始,我先屠了此城。”張過望著火光衝天的城市,毫不在意地放聲大笑,那是尤其瘋狂的笑聲。
李長昇的臉都變了,驚訝地看著張過。
下一個場景,就是離瑪拉卑南百裡的火佔城,聽說瑪拉卑被宋軍屠城,數萬人被殺的沒剩幾個人,大家是心驚膽戰,當張過率軍抵達,城內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張過給了火佔城居民生的機會,那就是全城不得抵抗,向博望軍上繳財物和賦稅,宋軍可以不傷害他們,甚至可以保護他們,並允許和大宋商人公平交易。
想了整整一天,火佔城的居民終於決定依附大宋,雖說期間小有波折,有幾名將領妄圖受降時起事,殺了宋軍大將。
還是張過力挽狂瀾,三百弩手發揮了巨大作用,射殺全部參與叛亂的三佛齊兵將,控制了城池。
居民大為惶恐,生怕宋軍惱怒屠城,進獻了大量的藥材、糧食和金銀,在李長昇的強力乾預下,才得以幸免於難。
李長昇留下八百人就要撤軍,但張過卻認為現在不宜撤軍,還要向西打七十裡外的高貢城。
“連天征戰,吏士都很疲憊,還要應付詹卑方向的敵人,等待朝廷的遠征大軍,還是撤回去固守妥當。”李長昇非常不願再戰,連續打了三仗不假,但他們兵力畢竟不多,難以維持長久的攻堅戰,高貢城絕對是大城。
雲澗城海上有強大的艦隊保護,就算幾萬三佛齊軍隊進攻,也能保住重要的關口和港口。
他沒有說出口的還有,張過屠殺了整整一城的人,手段殘酷到了極點,甚至有一點抵抗就要掄起屠刀,讓他非常不適應。
張過卻有打算,並不認為靜態防禦妥當,當即沉聲道:“我軍孤懸海外作戰,上官太尉就算要來,也得大半年時間,相當於給他們好幾個月準備。我們實力不如他們,卻勝在甲仗精良、戰術得當,只要殺伐運用得當,完全可以樹立威名,讓這群蠻夷膽寒不敢妄動。”
“改之的殺伐頗有深意?”李長昇心下一動,忽然意識到張過別有用心,饒有興致地道。
“很淺顯的道理,凡敢於抵抗的城池,一律屠滅,開城投奔的給他活路。”張過語氣平淡,數萬生靈在他眼中,簡直就是數萬豬羊,沒有任何波瀾。
“恐怕反抗會越發激烈,而且攻伐城池,我軍沒有兵力防禦,最終還要放棄,任由他們自己取舍。”
李長昇驚訝張過的鐵血,簡直堪比當年先生征戰兩浙路,殺人簡直如同宰雞,甚至更過分。當年,王秀斬殺的是降兵,張過是不分軍民老幼,一律斬盡殺絕。
“無妨,我並沒打算佔據城池,而是要樹立大宋軍威,凡是敢於抵抗者,是沒有活路的,歸順者還是受到優待的。二哥說的他們自己取舍,那就讓他們自己取舍,凡是敢背叛大宋的城池,待上官太尉主力到達,一律寸草不留。”
張過笑了,他對王秀的戰略摸的非常透徹, 什麽叫殖民?不逐步滅亡原始種族還叫殖民,最低限度要同化。
這種殖民戰爭,簡直太痛快了,他仿佛天生為了這場戰爭而生,若在本土就算北伐打女真人,要敢如此殺伐,恐怕逃不過禦史的彈劾,也就是天高皇帝遠,任他馳騁疆場。
作為高中等將校,王門十五傑之一,他也明白這次征戰的目地,那就是開創海外軍州,逐步進行移民繁衍。
所以,對待當地種族問題上,他采取了逐步滅絕的方式,乾抵抗者滅族,歸順又叛者滅族,幾經殺伐也就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嚇破膽的順民,再進行同化,數十年乃至百年,南海必將是漢家分支遍布的局面。
“殺伐太甚,有違天和。”李長昇無可奈何地道,真不知把張過從海船上調下來,是對還是錯。
“二哥不用擔心,小弟就憑這幾千人,便能縱橫其間。”張過不在意地笑了,說實在的,他欣賞李長昇的堅毅和仁德,卻並不讚賞其軍事才能。
一名優秀的水軍大將和戰地指揮官,是有本質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