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張啟元才退下去,趙桓回到內閣子,重新坐在臥榻上,歎道:“進進出出,也不給人一點安生日子過。”
“又怎麽了,哪個惹官家生閑氣?”朱璉黛眉微挑,漫不經心地問道。
趙桓心不在焉地了口茶,道:“虜人攻伐汾州,又有南下的意圖,兩府一致舉薦王秀出知孟州。”
朱璉美眸微閃,臉色幾乎沒有任何異樣,淡淡地道:“難道朝廷沒有大將,非得要用人,這群老臣真羞也不羞。”
“王秀算是人中知兵者。”趙恆猶豫再三,總算說了句實話。
“哦。”朱璉總算提起一點興趣,淡淡地道:“僅出知孟州,恐怕難以讓他施展才華。”
“娘子的意思是?”趙桓疑惑地看著朱璉,本能地感覺,自家娘子又要平地起價了。
“給他一路兵馬又有何妨。”朱璉果然說了。
“他資歷太淺,恐怕難以服眾,還是先給他一個州。”趙桓搖了搖頭,想起了剛才張啟元的話,似乎堅定決心,又道:“再說,孟州有三萬大軍,他身為守臣能配合得當,把虜人拒在河東,也算是大功一件。”
朱璉黛眉微挑,淡淡地道:“讓他知一個州,不如留在朝廷,當個都承旨,為官家出謀劃策。”
趙桓見朱璉如此看重王秀,想起以往朱璉對王秀的態度,心裡不免又升起醋意,很不客氣地道:“王秀出知孟州,是兩府重臣的舉薦。再說孟州控扼太行山口,王秀身為人又知兵,是最合適的人選。”
說到了兩府的決斷,朱璉明白趙桓主意已定,知道肯定是張啟元的主張,也就不再多說,以免引起趙桓的不快,只是淡淡地道:“官人自處就是,就當妾身沒說過。”
“娘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總需顧忌兩府。”趙桓見朱璉不悅,急忙緩和口氣。
豈料,趙恆的軟弱讓朱璉更加無趣,眸子中閃出一絲輕蔑,並沒有說話。
第二天,王秀的外放和宇粹中罷免詔諭下來,趙桓罷宇粹中改知江寧府,給趙佶來個釜底抽薪,王秀被任命為權知孟州軍州事,京西北路轉運副使,令他立即上任。
昨天晚上,朱璉不冷不熱的態度,讓趙桓實在受不了,最終憋不住喝了杯茶,又是**********。(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一大早,吳敏進宮嘀咕兩句,他總算下了決心,可張啟元又說了兩句,決心又軟了幾分,給王秀個漕司使副,也算能給朱璉交代。
這也不算人情的差強人意,畢竟守臣兼差漕司,地位和普通守臣不可同日而論。只是河東軍情緊急,早一點到任早讓人放心,無論別人怎樣看待王秀,他的軍事指揮才能無人敢指責,連西軍老帥也讚賞有加。
在張邦昌、吳敏等人的建議下,趙桓同意即將回京東的七十八將劃歸京西,由王秀便宜節製,作為支援河東的後備力量,算是滿足了王秀要求。
“實,這次外放情非得已,還望實以家國大任為重,牽製虜人不得南下。”張啟元有點心虛,他首先建議王秀外放,是不可能不傳出來的,最後關頭又算計王秀一把,把帥司改成了漕司,狠狠地打壓了王秀。
“子初兄,為朝廷盡力,是我輩的本份。”王秀並不介意,張啟元那點小算盤,在他眼裡登不了大雅之堂,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在他掌握中,實現他風雲突變前笑看風雲的目地。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倒想想看看張啟元的結局,作為趙桓的心腹大臣,有沒有能力逃過一劫。
如果是重臣,陪同趙桓去北方打獵,他將會甚為敬佩。
至於鍾離秋,他還是很遺憾,先生並沒有出去的打算,他也不好違背鍾離秋意願,作為不太重要的官吏,鍾離秋留在開封只要不強出頭,也不算有多大危險。
張啟元眼皮子一跳,急忙笑道:“是啊!我倒是想外放,可惜官家不給機會。”
“家國危機,正是我輩效命時,子初兄何不請河北大郡,也好為官家盡力。”王秀笑的很真誠,他是恨不得把張啟元踢出去,但至少能保持心平氣和。
張啟元看到王秀真摯的目光,忍不住嘴角猛抽,讓他去河北,這不是要他命嘛!這個該死的王大郎,滿嘴不說好話。他心裡腹誹,卻最終認定王秀怨氣很大,是真正不想外放,算是對他的無奈反擊,當下正色道:“實,在開封和外放軍州,都是為官家效命,去河北又有何妨。”
看著大義凌然的張啟元,王秀嘴角一抽,古怪地盯著張啟元,慢慢頷首道:“子初兄高義!”
王秀在京城只有一天時間,他分別拜訪秦檜、范宗尹和鍾離秋等人,有歡笑也有失望,但他真正要離開了。
辭陛是必須的,但趙桓認為太倉促了,免去這道程序,王秀也不太想見這位神經質般地趙官家,樂的在家陪伴有琴莫言和細君**。但是,傍晚時分,卻來了位意外的客人。
“青君,你怎麽來了?”王秀波瀾不驚地道。
“二姐讓我給官人說,會盡快讓官人回朝。”青君有些躲避王秀銳利的目光。
王秀沒想到朱璉會為他憂心,他很不願再和朱璉有瓜葛,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但朱璉的關心又觸動他埋在心底的那根弦,不由地道:“青君,給二姐說,不要再過問我的事了,不要讓我回來,該回來,我自己回來。”
青君緊咬紅唇,心中極為矛盾,她知道朱璉的驚天秘密,卻無法給王秀去說,最終只能幽怨地道:“官人,二姐很苦。”
王秀心中一緊,見青君似乎欲言又止,不由地歎道:“太糾纏,只能害了她。”
“婢子不知官人打算,二姐有難言之隱,對官人卻是一如往昔,還望管人能諒解二姐苦衷。”青君輕輕歎息,最終還是把秘密壓在心底。
王秀凝視青君半響,回想自己和朱璉的初次相遇,第二次鬼使神差把朱璉摟在懷中,他的心似乎有點動搖。
懵然間,他狠狠咬了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頭腦保持最佳狀態,無論如何也不能有第三次了,不能再錯下去了!尤其在關鍵時刻,必須要謹慎再謹慎,他不斷告誡自己,斷然道:“青君,我明日就走,你回去告訴二姐,外放正合我意,讓她不要隨意干涉,明不明白?”
青君詫異地看著王秀,一雙美眸中盡是不敢相信,她難以理解地道:“官人,你可要想好,二姐只要稍加運作,官人不到一年就能回來。”
王秀對朱璉是有情,但他更加理智,雙目如同利劍直視青君,斷然道:“回去照實說,我再說最後一遍,改回來,我自己會回來。”
青君仿佛被洪荒凶獸頂上,那雙深邃的眸子,隱隱透出令她揪心的殺機,讓人不吝而寒,哪裡再是當年馬上回身,彎弓搭箭的翩翩少年郎,不由地瞪著眼睛,退後一步,驚恐地道:“官人、官人,婢子。。婢子這就去。”
王秀似乎意識到不妥,他收回了暴虐地眼神,盡可能微笑道:“好了,你先回去!給二姐說我自有打算,讓他不要擔心。”說著,他猶豫片刻,沉聲道:“我寫下一封條子,你帶回去。。不,我來說你記好了,一旦虜人再次南下,立即千方百計出城,就算聖諭要你回城也不能回去,走的越遠越好。實在沒法走脫,那就寧死不出大內,記下了?”
青君素手捂著嘴,驚訝地望著王秀,一臉的不敢相信。
王秀認為自己做的仁至義盡,他已經透出太多的信息,不能再詳細說下去,他注視著青君,沉聲道:“重複一遍。”
青君驚慌不定,用了好幾次才重複下來,真被王秀給嚇死了,這才強作鎮定地去了。
“官人,怎麽了?”
王秀悶悶不樂地站在書房門口,正在反覆想著朱璉,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女人,從自己內心深處斬去,可惜他號稱仙真轉世,卻終究不是真正的神仙,每次都無法徹底地回避,讓他一陣子心煩。
最終,他決定回絕朱璉的幫助,給她一次生的機會,他們之間的這段孽緣,徹底地埋葬, 它日的因,還了今日的果。
正在惆悵之際,身後傳來秦獻容嬌媚的聲音。
“秦娘子,考慮的怎樣了?”王秀正心煩意躁,實在不想再有男女瓜葛,他再也消受不起美人心意。
秦獻容來到王秀,輕聲道:“官人,你有何事憂愁?”
“沒什麽,明天就要啟程,不能看著你們走。”一陣清雅的幽香撲來,王秀眉頭一動,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秦獻容莞爾一笑,柔聲道:“官人,妾身願官人平安回歸,不要讓大姐和十三姐擔憂。”
沒有說建功立業的廢話,全然是小女兒的柔情,王秀轉身凝望秦獻容,那雙充滿深情地美眸,他又怎能不知道美人心思,心中一陣感慨,輕聲道:“秦娘子年歲不小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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