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王秀而言,已經不管他的鳥事,他需要盡快出城盤點兵馬。一分鍾也不願耽擱。樞密院的符令很快下了,他就在公廳和張啟元交割。
“實,出城一定要保重,千萬不要冒險。”張啟元語重心長地道,王秀的急切讓他非常詫異。
王秀臉色平靜,對望張啟元那‘真誠’的目光,淡淡笑道:“子初兄放心,我的命很大。”
“那就好。”張啟元感覺王秀太平靜了,一點不像失去權力模樣,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些方面,卻摸不到頭緒。
“很簡單,那我先告辭了。”
時間寶貴,王秀不和張啟元磨嘰,他交割好公務並囑托何為謹慎辦公,千萬要低頭做人,不要讓張啟元抓把柄,才匆匆回到家中。
“妹子,我要出城督軍,你們沒事不要外出。”王秀把有琴莫言、細君找來,仔細囑托一番。
有琴莫言認真地道:“哥哥放心去,又不是第一次,家裡不用擔心。”
王秀莞爾一笑,他知道有琴莫言的堅強,溫聲道:“有妹子的話,我就放心了。對了,這些日子你們清點下家私,能帶走的盡可能轉移到徐州,江寧也行,不要放在京城。”
“官人,這是為何?”細君俏臉一變,開封的生意都是她打理,放去別處真的很不放心。
“聽我的,現在就開始打理,不要問那麽多。還有,妹子給家裡捎封家書,讓爹娘和大娘不要在商水住了,去徐州或者江寧都行,我可能沒有時間過問,一切拜托妹子了。嗯,能勸就勸,商水也不是太危險,離京城遠點不是壞事”王秀已經開始考慮年底,他不願家人受到連累,徐州和江寧相對安全許多,但他又十分矛盾,語焉不詳的。
“哥哥.”有琴莫言非常不解,王秀太奇怪了。
“聽我的,現在就打點行裝,給秦娘子知會一聲,能勸她去江南最好。”王秀沒有給尤其莫言說話機會,他的口氣很霸道,沒有半點商量余地。
細君黛眉微蹙,正在算計自家得失,她倒沒有啥壞心,關鍵開封是她的老根據地,一旦離開就要面對王卿苧,那大姑子可是良善之輩。她守在開封還能有底氣,一旦去了商水,那可真是寄人籬下了,那悶氣可不好受。
“十三姐,你怎麽了?”有琴莫言見細君發呆,情不自禁地問道。
“哦,大姐,沒那麽可怕?”細君回過神來道。
有琴莫言黛眉一揚,道:“聽哥哥的也好。”
“官人,能不能不出城,偌大的開封還能守不住?趙官家蝌蚪登基了。”細君瞪著王秀。
那可是個神經病啊!王秀撇撇嘴,猶豫著道:“現在出城也挺危險的,也罷,你們就好生呆著,待打退虜人就走。”
“官人,打退他們還走嘛啊!”細君剜了眼王秀,相當的不滿。
“是啊!打退他們,你們還走什麽?”王秀被問倒了,是啊!打退了還讓人走?這不符合邏輯啊!總不能給他們說,自己什麽都知道,那也太駭人聽聞了。
此時,整個開封城在李綱主持下,高速運轉起來,他利用百步法分兵防禦。調撥三衙四萬人,分前、後、左、右、中五軍,前軍設寨東水門外,護衛開封主要糧草營順成倉,後軍在樊家岡扎下大寨,左、右、中軍在城中,為四壁增援力量,也算是頗為合理。
王秀不管這些,他火速出城和七十八將取得聯系。邱雲率軍從河北撤回來,遵從王秀的指令,一直和金軍展開遊擊戰,把主要營寨設在陳橋一線。
他帶著封元抵達陳橋,已經是初六,沒有任何磨嘰,立即和邱福商議下步軍事計劃。
邱福建議火速北上攔截金軍,並判斷道:“金軍分批渡河,使用的是抽舔戰術,他們兵力非常單薄,我們應該一鼓作氣殺過去,把他們趕下大河。”
一直以來,王秀不同意七十八將攔截金軍渡河,讓邱福、景波和邱雲等人很不解,半渡擊之是最有效的戰術,為什麽王秀會不同意?他們一直存有疑問。
王秀並不過多解釋,指著地圖上牟駝岡,沉聲道:“虜人過河也有數千人,每時每刻都會過百人,最佳戰機已經失去,我們和他們硬拚絕不是辦法。牟駝岡是天駟監所在,有馬匹兩萬,糧木豆粟入山。”說到這裡,挺住不說了,目光落在邱福臉上。
邱福等人眼前一亮,兩萬匹馬啊!就算是虛數,在扣除羸弱騾馬,至少也有上萬強健良馬,對於他們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景波、邱雲更是雙目炙熱,恨不得馬上動手。
但是,邱福到底是老辣,猶豫著道:“朝廷的天駟監啊!”很明白,你奪取朝廷馬匹,活的不耐煩了?更知道王秀的意思,才不得不出言告誡。
老子搶的就是朝廷的戰馬,不搶朝廷,能有勁跟女真人打仗?王秀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道:“金軍進攻迫在眉睫,一旦他們抵達城外,你認為天駟監的戰馬,會被誰所用?”
邱福一怔,咂咂嘴道:“朝廷肯定有主張。”
“狗屁。”王秀爆了個粗口,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不屑地道:“不知爭權奪利,就是想著如何出城逃命,哪有人會想起天駟監要地,與其讓給虜人,不如咱們拿了,近萬人的馬隊,相信朝廷也不會說什麽。”
邱福不言不語,他不太同意王秀主張,卻沒有打算違抗不遵從,反倒是封元、景波、邱雲三人目光炙熱,不認為王秀說的有錯,既然沒人問事,可能被金軍俘獲,自家伸手劫下來是無不可。
“好了,現在全軍戒備,大叔你率步拔子向西開進,在牟駝岡東部布下防禦陣地,要準備齊全弓弩箭矢,不足的我已經發官塘調撥,一旦出現虜人,一定要給我頂住。”
邱福點了點頭,作為經驗豐富的將領,他知道戰鬥的殘酷性,金軍幾乎都是甲騎具裝,對步跋子是嚴酷的考驗,七十八將五千余步拔子,能撐住幾次暴風驟雨般地衝擊?
“好了,不多說了,你們下去準備。”
這一天,七十八將分成兩路,邱福和邱雲率步跋子拔寨西進,在牟駝岡東部構置陣地,並接受從開封城運抵的箭矢,他持有軍令收羅沿途散兵,好歹增加點兵力,就算收幾個炮灰加勞力。
王秀率封元、景波引千余騎,在牟駝岡北部監視金軍動向。
大河南岸各渡口,金軍騎兵不斷過河,他們根本來不及等候主力,一支支部隊匯集,分路向開封城快速挺近。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紀律還不錯,沒有出現大規模屠殺現象,只是零星暴行不斷,匯集起來仍讓人發指。
“太過分了!軍情緊急,竟然還有心思劫掠。”兀術騎在馬上,眉頭緊蹙,他並不關心漢家百姓生死,在意士卒沉迷劫掠,耽誤了行軍時間。只要不耽誤行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顯耽擱行程的事,他的手段是強硬的。
如果,王秀在場,肯定會吃驚地發現,八年前那個路人,不正是眼前這位紅袍大將嗎?
“合魯索,給我過來。”兀術地看到一名三十余歲,身高體壯、滿面髯須的將領,正在指揮親兵把幾名婦人拉上馬,整個部隊都停下來劫掠,實在是看不下去。
合魯索正在指揮親兵,挑選鎮子裡標致婦人,準備宿營後享用,哪想到被兀術遇到,他知道自己這位郎君的脾氣,不敢怠慢,交代幾句縱馬趕了過來。
“郎君有何事吩咐?”合魯索笑嘻嘻地打啞謎。
兀術虎著臉,沉聲說道:“整個猛安都停下來,你還有心思選秀。”
“這開封的小娘子水靈,咱們錯過去,就被後面的人搶走了,不能便宜了他們。”合魯索眼珠一轉,滿臉笑,道:“郎君,要不給您也挑幾個?”
“混帳,前面便是開封城,還有惡仗要打,誤了行軍你可吃罪的起?”兀術暗自歎息,合魯索說不不錯,後續部隊上來的話,比他這支還算有些約束的部隊更加殘暴。
他強壓心思,厲聲道:“軍情緊急,奪取陳橋是關鍵,不能有任何閃失。”
“郎君放心,我這就去。”合魯索本就是猛將,被兀術激將, 一股豪氣頓時迸發。
“兵貴如神,漢軍猛安已經過去多時,你趕緊去支援。”
“奪取小小軍鎮,用得著兩支猛安?我率七十騎就能拿下,讓漢軍退下來。”
“不要輕敵,這裡是南朝的京城,他們會拚死抵抗的。”
“不可魯莽。”兀術確實一驚,陳橋是開封門戶,宋軍必有重兵守衛,區區七十騎就想拿下橋,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合魯索大笑道:“郎君多慮,宋人早以破膽。”
“也罷,漢軍正在前進,你只要支援他們就成,我們的目標是牟駝岡,不能有任何閃失。”
“功勞是我的,決不能讓給漢軍。”合魯索大大咧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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