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傅沉默不語,的確,能怨誰呢?那麽多能人賢臣不用,上位者要不是奸佞小人,就是迂腐書生,壞了大好河山的氣數,讓人說啥子好啊!他又何嘗不是。
鍾離秋的決然,讓他無法再去勸說,隻化作最長的一歎。
卻說,高升帶著秦獻容回到兀術的寨子,暫時把秦獻容安頓營帳內,找了幾個女子侍候,安慰道:“娘子放心,我和大郎是同鄉,你安心住下,待我去稟報郎君。”
“原來是高五哥,官人常說起五哥。”秦獻容家高升並未對她非禮,心下稍稍安定。
“呵呵,郎君也認識大郎,你且放心住下,不要怕。”
秦獻容恍若夢中,本來抱著必死的決心,決不讓這些虜人奪了清白身子。哪想到峰回路轉,高升竟然真的救了她,實在讓人難以想向,不由地喜極而涕,還有和王秀再見的機會,如果真的有,她一定會珍惜機會,再也不矜持了!
高升不知道秦獻容的想法,他找到兀術,把事情經過一說,並坦言不想讓王秀的女人受到傷害,顯然沒有明白秦獻容和王秀,真的是清白的關系。
兀術立即作出最理智的決定,吩咐保護好秦獻容,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並讓高升負責搜尋王秀其他家眷。當然,他絕非出自照顧,而是從實際利益考慮,秦獻容絕對是張好牌。
“真珠郎君那裡?”高升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動了粗。
“沒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夥,我去找二哥說清楚,你那位同鄉可是舉足輕重啊!”兀術切牙一笑。
商水縣,王秀親自迎接到來的沈默,當然還有陪同而來的宗良,他專門設家宴請沈默。
朋友友誼?當然是有,還有沈默帶來了巨大的財富,足夠十萬大軍開支的銀錢票據。這年頭打仗沒錢沒糧可不行,銀行的信譽一直不錯,各地商人也認同銀行的信譽,犒賞吏士的錢總算有了眉目,讓他松了口氣。
是夜,就在王秀飄逸茶香的書房裡,沈默感慨地道:“這件書房曾經是.。。嗯,忘了,你根本沒有書房,到處是白糖,一別七八年了,怎麽大姐還沒有出嫁?”
“你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跟你說正事,盡給我扯閑撇子,有本事你自己問大姐去。”王秀翻個白眼道。
“女中豪傑,我不敢惹。”沈默呵呵地笑了。
王秀為沈默斟了一杯茶,淺笑道:“識之兄,正是乾大事的好時機,敢不敢咱們弟兄一起乾?”
“那還有雄心壯志啊!”沈默眼皮子一跳。
王秀看著沈默一陣輕笑,玩味地道:“這可不是沈大少的風范,如今趙官家失策,天下已經大亂,正是我輩大有為時,錯過了機會悔之晚矣!”
非常露骨,簡直太露骨了!沈默嘴角一陣抽縮,弱弱地看了眼王秀,呲牙道:“實,喝多了。”
“你看我像喝多的嗎?”王秀翻個白眼,毫不客氣地道。
沈默一陣哆嗦,這家夥一點也不體貼人,有這麽咄咄逼人的嗎?他嘿嘿笑了,道:“官家反覆幾次,讓各地守臣無所適從,現在京城陷落,各地勤王兵馬,都被嚴令不得入京,看來你是急眼了。”
“我急個鳥,倒是有些人急了,能入京勤王時不讓,看不妙了又讓趕緊去,那時已經晚了,現在再去還有何用?都被人家一網打盡了,呵呵。”王秀說著話會心地笑了,一點也沒有緊張感。
沈默嘴角直抖,你就不能含蓄點,這他娘地隔牆有耳好不好,他有點被打敗的感覺,道:“實,能不能小點聲。”
“怕什麽,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各處豪傑蠢蠢欲動,就算有人知道,他給誰告密去。”王秀撇撇嘴。
就在昨天夜裡,他秘密傳令封元,率三千騎兵,一千步騎兵秘密北上進入京東一代,準備捕捉康王一行蹤跡,一旦發現立即襲擊格殺。
“怕你了,你想怎麽就怎麽,反正我是做買賣的,你得保我不賒本才行。”沈默不想太早表露心急,但在王秀露骨的直白下,實在不能不表態了,能不表態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利害關系心裡很清楚。
王秀點了點頭笑道:“好兄弟,你想賒本也難。”
曲散人終,王秀心情不錯,很愜意地回房休息,卻發覺有琴莫言臉色不太好,不由地問道:“妹子,怎麽了?”
“哥哥,看你天天不是見這人就是跑營寨,一天閑下來跟爹娘吃頓飯也不行。”有琴莫言似乎有點幽怨。
王秀稍稍放心,笑地道:“說的也是,是我疏忽了,待忙過這陣子,一定有時間陪你。”說著就去拉有琴莫言的素手,卻不想被輕輕躲過,不由地笑道:“妹子,是我不該。”
有琴莫言躲到一邊,瞥了眼王秀,問道:“人家都說京城被破了,哥哥為何還不出兵?”
王秀搖了搖頭,灑笑道:“軍國大事你不懂。”
“哥哥非得說為什麽?”有琴莫言很堅持。
“天子朝夕令改,怎麽讓人出兵。”王秀很隨意找個借口。
“不是.”
“妹子,你說什麽?”
有琴莫言神色稍加猶豫,道“難道哥哥不知道,三姐還在城中,你就不想救她出來?”
王秀神色稍加沉澀,沉聲道:“我也想,但分身乏術啊!好在虜人只是破了城牆,他們還不敢激怒百萬居民,只要秦娘子深居簡出,不會有太多是非。”
話是這樣說,他也曾經想過救出秦獻容,但秦獻容不離開李師師,他不可能親自去勸說,在抉擇和美人間,最終選擇自己的理想,或許他真的很珍惜秦獻容的感情,但他決定尊重她的選擇,就如同他珍重自己的抉擇。
看是很可笑,他可以選擇強行手段,但卻沒有去做,因為現實是殘酷的,他絕不容許計劃出現不完美。
有琴莫言靜靜地看著王秀,一雙美眸透出一絲複雜。
“妹子,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王秀從有琴莫言目光中,感到一些陌生,心中有些緊張。
“哥哥,我有點累,你去書房那邊!”有琴莫言似乎很疲憊,聲音有些清冷。
第二天,王秀專意陪伴王成和謝氏大半天,讓老兩口喜笑顏開,連李**也過來沾沾喜慶。
對於他們而言,王秀現在可是高不可及的存在,記得那天千軍萬馬開來,讓飽受北方震動驚嚇的民眾大為恐慌,一時間謠言四起,大家紛紛要去逃難。
哪裡想到率領千軍萬馬來的,竟然是王秀,大起大落讓他們驚喜若狂,看著王秀一身征塵,謝氏是心疼,李**是刮噪,王成則是讚賞,別人是豔羨,無一例外以王秀為榮,家人有榮耀,商水人也有榮耀。
他們能理解兒子的忙碌,好幾萬人的大帥啊!知縣是天天來點卯,跟個孫子一樣巴結,這可是王家門的榮耀啊!商水人也挺直腰杆,沒看到連知州大人也趕過來,各地的那些半袖紫袍大將,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咱商水的王大郎。
張山也有抖索的時候,就在去年趙官家繼位,張啟元時風頭正盛,張家也是水漲船高,知縣也在巴結,商水縣出了兩個大戶,讓人羨慕不已。
有人榮耀就有人失意,無論是葛家還是陸家,都江河日下,被人譏笑沒眼光,尤其王秀率大軍駐泊,王卿苧的生意越來越大,數萬大軍的飲食由王紀百貨供應,大量的車隊和船隊來往不絕,想想是多大一筆財富啊!葛家都被人笑到脊梁骨了,他們甚至被舍小娘子譏笑。
王秀沒有多少時間陪家人,吃完飯就在徐中護衛下,上馬去行轅。
也算是冤家路窄,正拐過北大街路上,卻正好遇到了陸貞娘,正站在路邊,用仇恨地目光瞪著他。
我沒得罪你啊!王秀笑了笑,既然是熟人,見了面不打個招呼不好,他駐留下馬,笑眯眯地道:“原來是陸五姐。”
陸貞娘眨了眨眼,看著王秀,一雙美眸透著複雜,她沒有料到王秀會和她打招呼,態度極為和藹,卻不知如何是好。她身邊的丫眷早就換了,原來那位也不知哪裡去了,小丫頭一雙大眼睛,忽然忽然好奇地盯著王秀看。
“怎麽,幾年不見看著眼生?”王秀依舊是笑地。
陸貞娘真不知說什麽好,怔怔地看著王秀,要說恨很深,究其緣由卻又無從說起。
“看五姐富態許多,你家二哥在東京還算不錯,這次圍城也不用掛念,相信會沒事的。好了,我告辭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王秀也算盡了人事,說著轉身上馬要走。
“圍了城,二哥能沒事?”陸貞娘忽然找到話題。
“他和張家的哥在一起,能有什麽大事,只要別投靠虜人,等掙了幾年錢,就能回商水過日子。”
“你為什麽不去開封?你有這麽多的人。”陸貞娘注視著王秀,不免有些感慨,本來一切都是她的,卻鬼迷心竅戀上張啟元,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名聲也毀了,只能草草嫁給一個落魄書生,毫無自立能力,要不是陸大有時常周濟,恐怕要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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