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壘浮雲變古今1
整個南壁都在激戰,南熏門更是爭奪的焦點,擂鼓聲震天價,宋軍弩箭如蝗,壓的城頭金軍不敢動。
斡離不也在調動兵馬,在兩翼對宋軍展開進攻。由於宋軍已經抵達城下,失去了蔡水作為屏障,兩翼全部暴露在金軍鐵騎打幾下,非常有利拐子馬抄掠。單翼防禦簡單,兩翼防禦就困難許多,兵馬調動難度增添十倍不止。
但是,王秀早有準備,從蔡水逆流而上的一批船隻,運載了大量器材,宋軍迅速築起幾道防禦營寨,結成軍陣死戰。封元在外圍,也不時用馬隊襲擊金軍,每次都趕在金軍集結時,讓他們不得不過早戰役展開,無法對宋軍兩翼實施有力打擊。
宣德門外,吳幵、莫儔和范瓊三人,在五百精銳女真騎兵護衛下,強行叩開宮門。
莫儔高呼道:“臣等請皇后和監國,出城與官家相會。”
這時,宣德門外聚了上萬官吏百姓,還有百余名班直侍衛手中執有器械,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孫傅和統製官吳革面對金軍刀斧,亦是一籌莫展。
面對一臉蒼白,渾身發抖的孫傅,吳革低聲埋怨道:“相公能采用末將計策,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原來數日前,他曾諫言如今城外勤王大軍正在推進,自己統率數百名死士,護衛監國殺出重圍與勤王之師會合,一同南下建立行朝。可惜,孫傅身為托孤大臣,書生意氣,不願讓太子如此冒險,想把太子匿藏與民間,以待勤王之師的到來,找了五日竟無一人敢將太子收留。
面對女真人的因為,趙家父子把事做絕了,讓人看不到希望,自然沒有人下賭注。
此時此刻,孫傅見虜人和叛臣對太子下手,心中又驚怒又後悔,但面對女真騎兵的刀槍,只能敢怒不敢言。
吳幵見軍民沉默不語,正南方向殺聲震天,越發感到事不宜遲,必須當機立斷。輕聲對范瓊說道:“事態不妙,王秀正在攻城,太尉可強令侍衛入宮,咱們速速出城。”
范瓊聽到南壁傳來的擂鼓聲,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經過吳幵提醒,立即意識到趕緊辦事出城,別橫生波折,吼道:“我親自前去。”
說罷,他和一名金軍猛安孛堇商議幾句,態度是相當的恭敬,那猛安孛堇招呼百余騎兵下馬,驅趕守門班直侍衛,隨范瓊入宣德門。
“相公,趁監國出來,末將率死士劫走,殺出城門。”吳革盡最後的努力。
孫傅卻長長一歎,面如死灰,不言不語。
卻說攻城的軍令一出,軍中立即有百名敢死之士應募,他們卸去重甲,匆匆喝下大碗的壯行美酒,便執械衝了上去。
此時,王秀抵達最前沿,鼓舞將士奮勇向前,強攻為攻城下策,就算拿下城牆,也會損失大量吏士,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哪怕死傷萬人,也必須要奪取城門。
有他的親自上陣,極大鼓舞了士氣,宋軍吏士無不搏命,前面年的人倒下,後面的人替補上,一個個身披重鎧的吏士,向城頭急速攀爬,幾架攻城雲梯也緩緩靠近城垣。
這些攻城雲梯很笨重,不可能長距離運輸,都是拆成部件,通過蔡水用船運來臨時組裝。大軍攻城倉促,時間很緊迫,根本沒有組建太多,臨時調撥幾台到了南熏門,其余都留在蔡河水門。
但是,這些雲梯比簡易雲梯防禦高出太多,一旦抵達城垣,直接放下跳板,吏士可以衝上城頭,一次性可投入五六十人,還能陸續從防護通道內上人。
宋軍弓弩手在城下不斷發射弩箭,一排排密集的箭幕,把城頭金軍射殺不多,但對城內金軍形成很大威脅,不斷有人被強勁的弩箭射殺。
“媽的,跟老子衝。”王德雙目赤紅,猶如純種地兔子,毅然脫去鐵甲,一手持斬馬刀,一手持旁牌,幾乎赤膊上陣。
李長昇同樣卸去鎧甲,跟在王德後面,向城頭衝殺,這些吏士見大將賣命,那個還珍惜生命,一個個被刺激的雙眼通紅,“嗷嗷”地卸甲衝鋒,形成一道人肉洪流。
秦敏卻並未衝動,而是四下觀察,選擇金軍被壓製的地面,果斷地攀上一處正面雲梯,快速向上攀登。
不過,箭矢是不長眼的,王秀嚴禁用火箭或重型拋石機,但**子弩和其他遠程投射兵器,把城牆內幾乎覆蓋,無論是金軍吏士還是百姓,無一例外地被成**殺。無邊地腥風血雨,把人刺激的幾乎歇斯底裡,更多的人像沒頭蒼蠅,驚惶萬狀地四處亂闖。城頭的秩序愈加混亂。
面對混亂不堪情景,金軍將帥也沒有辦法,讓他們率軍衝鋒,那是當仁不讓,但守城實在勉強人。
雖然,城頭仍舊在抵抗,卻毫無章法,亂糟糟一片。
王秀看著一波又一波的箭幕,宋軍吏士不斷接近城垣,並開始登城,他一陣暢快地大笑,大喝一聲:“拿酒來。”
徐中急忙遞過了酒壺,他昂天一陣狂飲,扔掉酒壺又拿起鼓槌,意氣風發地瞥了眼城頭。
他之所以抵達開封城就發動進攻,就看中金軍長於野戰,卻沒有守城經驗,這個時候的金軍可不是幾十年後,一群野蠻的土老帽,才讓他下了最大的賭注,一鼓作氣拿下南壁,徹底發揮宋軍的長處。
“給我駕車,我要為全軍將士助興。”
徐中大吃一驚,急忙道:“大人,太危險了。”簡直是開玩笑,哪有駕車擂鼓的,這不成了弓箭手的靶子了嗎?
“把老子的五方旗帶上,我要激勵全軍士氣,壯我赫赫軍威。”王秀放聲大笑,卻帶有濃濃酒意。
徐中臉色為難,還帶著五方旗,這不是找死嘛!不由地勸道:“大人,弩箭可不長眼,大人乾系全軍,決不能冒險。”
“滾你母親地。”王秀大怒,一腳把徐中踢開,厲聲道:“把大旗給我插上來,衛隊有種的跟著,沒種的給老子滾蛋。”
徐中臉色變了變,還沒等他說話,卻聽王秀有厲聲道:“給我前進。”
禦手咽了口唾液,連人家的衛士都被踢翻,自己要不趕緊駕車,腦袋恐怕要搬家,連忙一抖馬韁,大喝:“駕。”
兩批戰馬非一般地奔馳,鼓車戰車骨碌碌晃揚起灰塵,在城下飛馳而去。
徐中咬咬牙,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厲聲道:“有種的上馬,他娘地,把五方旗給老子。”
一行衛士,沒有一個孬種,他們跟在徐中身後,策馬揚起重重地灰塵。
王秀就在城下兩百余步來回奔馳,五方旗順風獵獵飄揚,他掄起沉重的鼓槌,那激昂的戰鼓聲響徹雲霄,充滿了激昂的肅殺氣勢。
徐中不理解,衛士們也不懂,他並不是莽撞更不是不要命。大宋開國武風尚農,大將率隊衝鋒比比皆是,真宗時代也不乏其人,大宋將士往往能士氣振作,以弱克強。可惜知仁宗後,大將漸漸講究持重,不再靠近前線,激勵士氣成了一句屁話,全靠金銀賞賜讓歷史賣命。
物資激勵非常重要,但精神滿足也同樣重要,兩者的結合能夠造就一支虎狼大軍,王秀深蘊其中道理。種師中一代名將,四萬精銳西軍,為何會兵敗如山倒?還不是大將靠後,又輕兵冒進能夠匱乏,沒有金錢賞賜弩手,導致軍心渙散。
他要做的就是在許下重賞,自己親自上前線,二百步內和眾吏士同在,感觸生死袍澤的機會,把戰鬥力最大化。
“大人,是製置使大人。”
“大人親自為我等擂鼓助陣。”
“大人都能親冒矢石,我們豈能落後,弟兄們衝上去。”
正在凶猛攻城的吏士,紛紛看到鼓車卷著塵沙而來,一個身穿紫袍的男人,正卷起袖子狂擂戰鼓,那不是製置使大人嗎?戰意盎然的宋軍吏士,徹底爆發出狂熱的戰意。
沒有一位主帥能親臨城下擂鼓,至少他們的軍旅生涯中沒有!王秀身為十萬大軍的統帥,卻出現在城垣下,讓他們頓時感到,他們不是被犧牲的消耗。
尊嚴,從來沒有過的尊嚴,從他們自卑的心中冉冉升起,一位進士及第的大帥和他們同在,他們是袍澤,他們同生共死, 一切都不用再說了,值得用命去回報。
熱血沸騰的吏士,爆發出更加高漲的戰鬥意志,以令人難以至信的勇氣,瘋狂地向城頭凶猛攻擊。
此時,王秀卻扔下鼓槌,拔出直刀,意氣風地大呼道:“拿下東京,與諸君共歡飲。”
徐中揚動五方旗,他和衛士們不斷傳呼王秀的話,城下一陣狂呼聲直衝雲霄,興奮的吏士們再也控制不住燃燒的狂熱,不顧生死地向城上攀登。
“哈哈,殺,殺光虜人。”王秀在下緩緩行動的鼓車上,眼看奮勇登城的吏士,知道人心可用,不由地仰面大笑。
正當他意氣風發,心情激蕩時,卻聽徐中的大呼:“大人小心。”
一枝箭矢,在煙塵中破開一道流蘇,閃電般地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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