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秀府邸書房內。
宗良侍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左右度步的王秀,在府邸眾人中,他是唯一能自由出入書房的人,哪怕是鍾離睿也不行,這就是特權,他丞相長史的關鍵所在。
今天,王秀一回來,就急匆匆地把他叫到書房,卻什麽也沒有說,獨自一人度步沉思,讓他感到奈悶。他是了解先生的,一旦出現此類情況,肯定是有某種決斷了。
“知道嘛!我提出的海兵大小學校,成立樞密院機速司,改組銀行,進行禁軍整編,兵部職方司職事轉變,重新抬升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設立刑部反間諸事都順利通過,李伯紀也是默許。”說著,王秀幾乎要笑了出來,完全不是剛才的那股子沉悶。
宗良總算松了口氣,他亦是感到欣喜,剛才見王秀沉默不語,還以為發生哪門子大事,沒想到竟是好事,笑道:“恭喜先生了。”
王秀從容坐下,望著一臉恭敬的宗良,淡淡地道:“說說看,喜從何來?”
宗良料到王秀有問,平時就時常考問他,他沉聲道:“形明於目,意會在心,妙不可言事,先生非要說反而無趣。”
“好個形明於目,意會在心。”王秀痛快地大笑,有些事說透了反而沒有意思,看在眼中領會在心,才能妙味不窮。
“先生,大戰當前,萬事當以禦敵為重,除大小學校和本兵外,其余事宜當稍緩。”宗良對金軍南下憂心忡忡,別看女真族只有十萬騎,但金馬如雷可不是浪得虛名,朝廷南遷虛弱時,能否擋住這記重拳還是未知數,不能不謹慎再謹慎,他有責任提醒王秀。
王秀瞥了眼宗良,淡淡地道:“有些事,要看到深層次才行,不能以小疾誤了大患。”
宗良一怔,他不能理解王秀所意圖,何事能重於女真人的南侵?人家要打過大江怎麽辦?竟然不把生死攸關大事當做頭等要務,真不知道所指大患為何事,他稍加沉吟,低聲道:“還請先生明示。”
王秀古怪地看著宗良,大笑道:“你不是不能領悟,而是不敢相信。”
宗良臉面微紅,默不作聲,他絕不會知道王秀分析後世金軍南征史料,對陝西、沿河、沿淮做了大量的針對性部署。換句話說是以空間換取時間,用層層設防和相互交替支援,最大消耗金軍整體戰鬥力,粉碎女真貴族的野心,來爭取喘息的時間,達到以戰促和的階段性目的。
當然,王秀利用對金作戰的有利時機,進行軍事上必要的變革,那比和平時期容易得多,一些政治、經濟上的改良,也能悄悄小步進行,不為士人所關注,為日後的大規模變革打下基石。應該說,女真人的大規模南下,某種程度上是機遇,就如後世東瀛人和光頭打了八年,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最終卻成全了別人一樣。
宗良還是搖了搖頭,低聲道:“虜人南侵,是朝廷的頭等大事,此乾系天下存亡大事,真不敢想象先生還有何等要事!”
“機速司先在燕山和河北、河東各路,設立刺探據點已經開始,以你之見七哥主持哪一路最好?”王秀沒有在意宗良的不解,反倒是漫不經心問了句。
遽然間,宗良似乎適應王秀跳躍性思維,閃爍著炙熱的目光,脫口道:“七哥入機速司,原來先生早有打算。”
王秀笑看驚訝地宗良,玩味地道:“要論機敏,你們九人中就屬七哥,我看好他了。”
“怪不得先生讓七哥匿名賜進士,原來是讓他隱姓埋名。”宗良一聲感歎,間諜可不是好做的,提著腦袋哦。
“為了家國天下,有些時候必須要做出犧牲。不過,是珠玉總會有閃光的一天,做大事者要有耐心,總會有烈日當頭的一天。”王秀眉頭一揚,似乎有所指。
宗良眼前一亮,目光變得炙熱非常,他味出王秀的意思,不能不上心。
“這才是好男兒。”張過撫掌讚歎,目光變的溫和許多。人和人之間不會有絕對的公平,絕對沒有,就像他看張中的目光,是沒有鄙夷不假,但覺沒有半點平等,而是在某種程度上的居高臨下。
秦敏瞥了眼張過,淡淡地道:“七十八將出身,那個不是好男兒,這還用你說,我在南熏門不是沒見過。”
張過嘴角抽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敏,卻沒有說話,七十八將他的確沒有發言權。
“七十八將每戰,只有向前衝沙戰死的豪傑,沒有苟且偷生的賊漢,從不拋棄自己的袍澤,哪怕是戰死也要搶回骸骨,老弟是秦。我記起來了,軍中傳言是老弟首登南熏門。”張中是相當的自豪,當他聽到南熏門,忽然想起來了。
“節級總算看出來了。”張過呵呵地笑了。
“原來真是秦慎之,久仰大名今日才得見尊榮,實在是太失禮了。”張中急忙站起來作揖。
“老兄不用客氣,我在曾在七十八將,說起來你我還是生死袍澤,今個當一醉方休。”秦敏起身扶起張中,爽快地朗聲大笑。
“當年,我可是看著老弟登城,那震天價的歡呼,哦,王相公登上戰車,親自擂鼓助威,想想實在是令人回味。哎,看我這眼力神,難怪讓我來這破巡軍司。”張中重新坐下,不斷地搖頭苦笑。
“哦,當年山長親自上陣,倒是沒有人說過。”張過轉首看著秦敏,一臉的疑問。
秦敏聳聳肩,搖頭道:“先生每戰必身先士卒,城下擂鼓助威小事,有什麽可說的。”
“是啊!當年跟隨相公南征北戰,那真是氣壯山河,不要說方臘賊子的數萬螻蟻,就說女真豬樣,還不是被相公打的落花流水,臉面斡離不也倉皇而逃。”張中是親自參加過幾次大戰役,想起來那個血氣沸騰啊!恨不得立即跟隨王秀回去殺虜人。“看來我出來的是太晚了!”張過搖頭苦笑,自己真的很多精彩。秦敏白了眼張過,目光轉向張中,沉聲道:“難道節級不想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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