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商水的軍情不斷傳來,他也明白高升為他出氣,幾乎把陸家殺絕,張家也遭到殺戮,要不是張山跑的快,張家基本算滅了。王成夫妻的確是意外,金軍的殺戮並不多,只是襲擊宋軍屯糧大寨,取得一定的戰果。可惜他取得順成倉,金軍的戰果大打折扣,威脅不到勤王大軍。
但是,他和張家、陸家有齷蹉不假,但那都是他們之間的事,相當於人民內部矛盾,高升的介入上升到,他絕不能容許,哪怕父母健在,也不是他能容忍的,所謂國仇家恨,他真正體會到了。所以,他一定要殺高升,無它,每一名站在他面前的敵人,他必要斬盡殺絕。
高升一臉灰白,沮喪地道:“大郎,我是無魂之人,你要有本事殺我,那就殺!我會竭力抵抗到底。”
“好,這才是漢子,好了,大叔也為國捐軀了,鍾離先生也駕鶴西去了!從此一別,你我就是敵人,再沒有交情可言,你有本事盡可取我人頭,珍重。”王秀拱了拱手,臉上一片冰寒。
“珍重。”高升臉色蒼白,凝視王秀半響,長長一歎轉身上馬絕塵而去。
“學士,小人告辭。”轄裡向王秀躬身作別。
“代我向郎君致謝。”王秀凝望高升絕塵而去的身影,心情沉重到了極點,目光中盡是哀傷。
在轄裡一行走後,王秀才壓下心思來到車後,輕聲道:“在下見過帝姬、婉儀。”
當看到布簾掀起時,那熟悉的面容時,心中微瀾,兩位佳人容顏依舊,只是憔悴、憂鬱了許多。
林月姐驚喜地看著王秀,卻因趙福金在場,不敢多言,只是輕輕頷首,一雙妙目喜悅萬分。
趙福金卻目光複雜,在虜人寨中遭受羞辱,簡直是度日如年,本以為就此北去,不知日後命運如何,卻不想被告知送她回去,更不想看到王秀。她沒有任何喜悅,反倒是一肚子委屈,恨不得撲到王秀身上狠狠咬已口。
曾幾何時,眼前的男人令她芳心一動,似乎是不錯的選擇,但他卻巧妙地拒絕,為此讓她一陣傷神,好在時間能抹平一切,當她安心做賢妻良母時,卻遭逢傾天大變,被當做了抵押索要道斡離不營寨,受盡折磨,她忽然很恨王秀,為什麽放棄她,為什麽還要回來?
王秀並沒有注意趙福金神態,道:“帝姬、婉儀受驚了,娘娘在宮中等候,在下就送你們回宮。”
林月姐一雙妙眸幽怨地望著王秀,輕聲道:“謝學士美意,一切全憑學士做主。”
趙福金看了眼王秀,卻果斷地道:“不。”
王秀驚訝地看著趙福金,道:“帝姬,你這是。。”
“我還有臉回去嗎?學士要是憐憫,就先找個地方讓我住下再說。”趙福金垂下螓首,不願去面對王秀,她怕忍不住答應王秀。
“哎,帝姬又是何苦!”想到前塵往事,王秀憐惜地看著趙福金,不由地一聲長歎。
“學士又是何必?”趙福金再不說話,輕輕放下簾子。
徐中嘴角一抽,似乎覺得接觸到不該知道的一幕。
當王秀回首望向西北漫天的塵煙,那是金軍正在北撤的囂張氣焰。幾十萬人渡河,又要防備宋軍的偷襲,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但金軍隊列齊整,分工明確,各部各司其責,毫無爭先恐後的跡象,令人不能不驚歎其軍容風貌的強悍。
“看來滅亡女真,不是朝夕的小事!”王秀雙眉緊鎖,心中又泛起隱隱的焦躁。當他回首拍馬前行時,這一路上,眼前晃動的都是金軍肅整的隊列,充滿殺氣軍陣。
如今河北河東淪陷,開封直接暴露在金軍的鐵騎下,對經過一場風暴,剛剛建立起的這個朝廷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只要女真人不滿意,隨時可以輕易再次合圍開封。
想到這裡,他背脊直冒冷汗,這樣的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日子裡他也試探了幾位重臣,探聽他們是否有傾向於遷都暫避金軍鋒芒。
但是,今日觀看金軍浩大的陣容,井然有序的進退,他感覺遷都的問題要盡快提上日程,絕不能發生第三次圍城了。
回城的心情是沉重的,與之相反,他和封元的部隊受到市民自發地歡迎,有些百姓甚至為他立了長生牌位,從中感到百姓對自己所作所為的認可,令他感到深深地欣慰。
但他沒有心情消受這份盛情,因為他知道,放棄百年之都,會在士人之中造成很大的影響,其阻力絕不亞於割讓兩河,他的心思又變的沉重起來!
“什麽?遷都”秦檜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王秀。
今日,由他在都堂掌印當值,王秀來此找他談天說地,他知道王秀必有事情,卻沒有想到是這等大事,一時間沒有心理準備,被王秀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要知道遷都是牽扯國本大事,孫傅、張叔業等人會極力反對的。
就在這瞬間,他心中閃過很多的念頭,倒底自己該采取何種立場,支持還是反對?王秀既然來與自己說了此事,亦是表明對自己的拉攏,現今王秀是握有重兵的實權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隱隱地感覺,太后和王秀之間似乎有某些默契,得到內廷不為人知的支持。
當然,他絕不會傻了唧地去問,更不會想到趙家實際已經被王家取代。
當他望向王秀時,見對方正在看著自己,目光中透出的盡是真誠。不由地心中一動,但作為老到的官僚,他知道此時不是自己表態的時候,更不是投向王秀的時候。
‘難道王秀欲以遷都,效歷代權臣之法。’想想前朝歷代,手握兵權的權臣在取代君主前,很多是采取了遷都脫離舊勢力,把君主控制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
王秀手下的那些人,一個個掌握兵權,尤其悍勇的封元,擔任殿前司金槍班指揮使,隨時跟隨皇帝宿衛,還有七十八將上萬剽悍的精銳,更有十萬勤王大軍。這麽一想,他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王秀見秦檜不語,似有心事,他也知明白遷都要面臨多大的阻力,光是這兩府的四位執政就很難說服,外面還有手握實權的守臣。
以自己所掌握的現況來看,女真人是不會長久滿足的,兩次的南侵是女真人沒有打算,也沒有信心佔據中原。但這時日已久,女真貴酋把河北、河東局勢穩定,必然垂蜒中原的富饒,也擁有了佔據中原的實力。
是因,女真人不是一個純粹的遊牧民族,在它崛起的時刻就是一個半耕半牧的民族,土地同樣也是女真人賴以生存的物資來源。尤其是吸收了契丹人的遺產,讓女真族發生很大的脫變,他們不再垂涎於財帛子女,土地對他們同樣有吸引力,如果有足夠的實力,女真人絕對會佔據土地,沒看到第一次南下,粘罕和斡離不都禁止殺戮,竟是為了民心。
遷都,是避開女真人惟一的戰略選擇,只要保持堅定的不間斷地進取之心,遷都能擴展大宋的戰略防禦空間,為自己諸多政策的實施,構建一個相對安全的發展環境。河北、河東的丟失,讓開封失去回旋余地,喪失作為京城的資格。
秦檜也不是歷史教科書上所描繪的賣國賊,他有自己對歷史的見解,至少現實中的秦檜沒有任何契機,能得到被後世成為賣國賊的機會。
不僅如此,秦檜的確有治世才華,是一位難得的內政能手,審時度勢,玩弄權柄,只是人的本能,他又何嘗不是操控權柄,冷酷無情,推動自己理想的實現。
王秀堅定地相信,自己能得到秦檜的理解與支持,畢竟從秦檜身上看不到太多的迂腐。所以,他第一個對秦檜表明自己的想法,決定先爭取秦檜的支持。
“能否緩緩再議?”畢竟,秦檜不想對王秀回的太絕,以免平白得罪人,他非常看重和王秀的善緣。
“會之兄。 ”王秀輕輕地稱呼秦檜的表字,用平淡地口吻道:“小弟也知道非同小可,更明白會之兄乃忠孝之士,必能體味小弟的難處。”
看了看秦檜的臉色,見對方沒有異色,緩緩地道:“會之兄是天下奇才,怎能不明白如今天下形勢,河東、河北的淪陷,開封已無法做出有效的防禦。太祖皇帝曾說建都開封,百年後將耗盡天下財富,看來是應驗了,正好借此機會,設立行在避免靡費國本。”
秦檜咂咂嘴,他當然知道太祖的話,但開封作為國都百余年,早就深入人心,阻力實在太大了,他謹慎地道:“南北已經議和,實拿什麽說服朝野諸公?”
“會之兄,你真相信那些空乏書?”王秀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說實在的,秦檜從心底壓根就對議和的長久,不抱任何不現實的幻想,說白了那就是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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