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敏和李若虛完成使命,剛剛進入宋軍控制區域,就傳來迪古乃襲擊臨潢府的消息,時間控制的當真是恰當好處。
阿懶、撒離喝兩位元帥,應該是都元帥阿懶親自坐鎮,撒離喝督率馬軍五萬余,步軍三萬,突然兩路襲擊。
一路馬軍三萬出泰州過鶴五河堡子,直奔長泰縣而來,一路馬軍兩萬余,步軍三萬,自信州入鹹平,那是氣勢洶洶,大有一口氣吞了烏祿的勢頭。
開始倒是打得順風水順水,畢竟迪古乃的部下,有最精銳的四輔軍帥,還有從本族竭澤而漁的老兵,又有原西北招討使司和東部三個統軍司的精銳,戰鬥力相當的強悍。
烏祿的部隊措手不及,他們還沒有完成敗退的休整,就遭到突然地打擊而連連敗退。鹹平府治城平郭失守,裴滿圖魯虎被迫退守順安縣城,北路更是狂飆,直接拿下長泰,逼近臨潢府治城臨潢縣。
眼看著烏祿損兵折將,城池被連連拿下,不是一般的危機,大有被迪古乃吞並的危險。烏烈、烏延蒲盧渾兩人大發神威,顯示出老將的定海神針用途。
烏烈率馬步軍兩萬,馳援裴滿圖魯虎,在順安把氣勢洶洶的阿懶擊退,連續三戰三捷,竟然迫使兩千騎直接歸降,阿懶狼狽撤出懿州。
烏烈的才略發揮的淋漓盡致,他沒有任何休息,驅使疲憊不堪卻又興奮不已的將士,果斷地率軍奔襲,就在靈山追上阿懶,趁著他們慌亂之際猛烈進攻,殺的阿懶潰不成軍,連續五戰皆敗,斬殺馬步軍六千余人。
不要說鹹平府了,連韓州、信州也丟失了,導致遼陽府周邊郡縣完全淪陷,數萬大軍損失慘重。
烏延蒲盧渾更是舉動驚人,新羅寨一戰硬生生反攻,他本人衝在了最前方,發揮他騎戰的天才,對關鍵位置的精確佔領,殺的撒離喝潰不成軍。
其後,果斷地分四千騎火速北上拿下寧塞,切斷撒離喝的退路,迫使其率殘兵投降,戰局幾乎沒有任何懸念,順利的讓人吃驚。
不過,這都是大宋行朝陰影下女真人的內戰,死傷的都是金軍的精華,短期內再也無法補充,不能不說是悲哀!
“恭喜郎主,賀喜郎主,不日就能兵發會寧,去了逆賊腦袋。”段守鈺笑眯眯地道。
他赫然站在烏祿的王廷上,那副風淡雲輕的欠揍模樣,簡直讓人恨到了心裡,要是草原大汗看到,不知心中會怎樣去想。
烏祿非常不滿,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大宋行朝強盛如斯,還好對北方土地沒有興趣。就像段守鈺所言,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大宋行朝和女真人並無私仇,不過是勢力消長而已,既然你勢單力孤,那就該有弱者的覺悟。
大宋行朝可以給你甲仗器械,甚至能賣給你糧食,卻要你來臣服天子。
烏祿不是不想殺段守鈺,更不是能咽下這口氣,當段守鈺出使來到王廷,他真的恨不得斬了這廝。
但是,畢竟他較為理智,身為左副元帥的耶律輝也很冷靜,他們審時度勢咽下這口氣,平靜地接受了大宋行朝好意。
他被大宋行朝加封為順義王,開府儀同三司,權緣邊北方都防禦使,這就意味著給了他正式名份,成為大宋天子的臣子。
開府儀同三司是有權力設置屬官,也就給了他名義上的名份,其實跟個屁沒兩樣。
權緣邊北方都防禦使更好理解,讓他成為大宋行朝北方邊軍最高將帥,實際上把塞北給了他,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掙,把草原搶過來,把迪古乃給滅了。
既然力量不如人家,還有虎視眈眈在側,時刻想著報仇的乞顏、克烈人,他不得不忍口氣向大宋行朝服軟,既然你能利用我,我何嘗不能利用你,一切等今後再說。
段守鈺也不磨嘰,直接贈送大批的糧草和甲仗,當然都是俘獲金軍的物質,也算是物盡其用。不然,就算烏烈、烏延蒲盧渾再有謀略,你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
當然,贈送只是部分,多數還是要用錢來買,沒錢也可以啊!那就用馬匹和皮毛來換,大宋行朝來者不拒。其它條件非常簡單,除了臣服大宋行朝,還有讓出龍門、望雲、野狐嶺、柔遠等城池。
烏祿看著段守鈺,強行壓下不滿心思,勉強地道:“還要多謝王相公仗義相助。”
“呵呵,此乃家國利益所在,王相公早有所言,彼此取利而已,無謝。”段守鈺朗聲笑談,隱含另有所指。
烏祿稍加猶豫,他聽出了其中味道,正色道:“邊關倒是可以交割,我卻有一事不明,還望能請教貴使。”
“郎主請說。”段守鈺倒是口稱郎主,並非承認烏祿是大金皇帝,而是女真部首領,畢竟人家是實質割據勢力,大宋行朝的藩王。
“王相公明明有實力拿下關防,卻要。。。。。呵呵,或許,是我誤會了。”烏祿不好意思再說,實在有些唐突。
“郎主,王相公心思,豈是在下所能揣測,無外乎不想讓吏士流血,讓將軍們做甘泉之飲,省得生民流離失所。”段守鈺笑眯眯地道。
要是這樣就好了,至少王秀並非漢武唐宗等對塞北野心勃勃之輩,他能夠從容發展勢力,給了關口又能怎樣?大不了實力足夠了,南下奪回來就是。
烏祿不動聲色,平靜地道:“朝廷邊務自要完整,否則,將軍們也不能做甘泉之飲。”
段守鈺滿意地笑了,烏祿經過幾天的糾結,關鍵的割讓長牆關口總算是吐了口,王秀交代的任務完成大半。
“現在,烏烈和烏延蒲盧渾兩位監軍,倒是取得了些許戰果,卻無法真正滅其主力,迪古乃依然實力雄厚啊!”烏烈搖了搖頭道。
“王相公最恨叛逆,自然會再行增援,郎主放心。”段守鈺大大咧咧表示支持,沒有半點遲疑。
“知道朝廷仁義。”烏祿一怔,臉色變了幾變,旋即溫和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