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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大宋》第47章 張啟元的巴結
  王秀露出狡黠地笑,對那酒博士道:“既然是張官人請客,哪能吃殘羹剩飯呢?你去知會掌櫃一聲,把商水名吃盡數上來,可別少了商水中的五魚燴。”

  酒博士瞥了眼張啟元,不見對方開口,立即蹬鼻子上臉,笑咪咪地道:“官人稍後,小的先給您上哪種酒?”

  “那些就算了,把你店裡的五十年窖藏商陽濁酒,上個兩壇子就行了。”王秀說的輕松無比。

  酒博士吸了口涼氣,五十年窖藏商陽濁酒,有沒有搞錯,這可不是隨意對外買賣的,他可做不了主。

  張啟元嘴角猛抽,心下暗罵王秀混蛋、卑鄙小人,這不是害人嘛!當著沈默的面用刀子捅他。商水五魚燴也就罷了,那些好酒好菜也行,花不了幾貫錢,五十年窖藏商陽濁酒,那可是朱家老太爺在世時的窖酒,雖說當年是每年都窖藏,但存貨卻不甚多,畢竟物以稀為貴,這玩意貴就貴在少而精上。

  不要說他了,就是張文山也沒喝上幾次,每次都是花費很大代價,便是因朱家酒樓的名酒,連張家雖然也垂涎三尺,但也不敢輕易撩虎須。

  “官人,一斤便是萬錢。”酒博士咽了口唾液,有點不敢相信,他是聽說王家小官人製糖,王家重新崛起,但畢竟時日很短,白糖數百錢一斤,又能賣幾個錢?

  沈默饒有意味地在看,冷不防地問道:“五十年窖藏商陽濁酒,倒是沒聽說過。”

  酒博士見沈默開口,他可是知道這位,絕對是有實力的大主顧,立即介紹道:“沈大官人有所不知,此酒乃太公時窖藏,每年封三十大壇,不多也不少,自太公駕鶴西去那年,就吩咐朱家東主啟封,每年售二十余壇,入口綿長,回味無窮,後勁十足,人間佳品。”

  “五十年,年年有貨,就算是豐樂樓、白礬樓也不過如此,真想不到商水縣竟有如此窖藏美酒。”沈默臉色驚詫,似乎非常感興趣,又道:“不對啊!年二十余壇,那豈不是說有超過五十年的佳釀,這可是人間少有的佳釀,如果能品上幾壺,我不枉此行啊!”

  如果說品嘗佳釀還說得過去,是給了朱家酒樓面子,那‘不枉此行’四個字,卻充滿了玩味。試問,沈默來商水是為了什麽,有什麽能比名滿士林,博取功名更能吸引人的?

  王秀心知肚明,有感沈默的好意,報以淡淡地微笑,道:“那就要最高年限的得了。。哎,還是算了,張兄請客,斷不能過份破費。”

  在酒博士怪異的目光中,張啟元臉色依舊笑容可掬,但心下恨的幾乎要暴起殺人,明顯是在訛他,算算六七十年的陳釀,這要多少錢啊!沈默的身份放在那裡,他不敢去忌恨,怨恨全落在王秀身上。

  王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張家侵吞王家家業,不能說是不死不休,但絕對是深仇大恨,他根本就沒想過揭過去。

  “老弟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佳釀難得,錯過去太可惜。算了,這頓我來請。”沈默似乎不甘心地道。

  “使不得,使不得,有在下這個地主,哪能讓沈官人破費。”張啟元一驚,他知道沈默自來商水,也就是給了知縣一個面子,吃了一會請,其他那些大戶想要搭上萬事興這條大船,哪個不是拚命地巴結,沈默卻佯佯不睬,整日裡泡在王家,要麽就是和鍾離秋在一起,好機會豈能放過。

  沈默搖了搖頭,淡淡笑道:“能和二位俊傑結識,區區臊銅又算得了什麽。”他年紀也不算大,但久居上位,說話辦事難免有俯視的矜持。

  張啟元聞言大喜,沈默言下有欣賞之意,雖說對方把王秀帶上,讓他很不爽,但人家就是奔王秀而來,連日來不知做些什麽,打聽來打聽去沒個著落。他認為王秀又搗鼓出新鮮的玩意,吸引逐利的沈家少主,幾天前才知道原來是要出一本書。

  對此,他頗為不屑,王秀又能有何德何能,學問到了出書的地步,這不太扯淡了?他有選擇性地回避,既然有機會結交沈默,又豈能浪費大好機會,要能好點沈默攀上交情,逐步加深好感,日後仕途沈家絕對是一大助力。

  一句話,沈默值的花大代價結交!

  “沈官人哪裡話,在下才疏學淺,豈敢擔當俊傑。”張啟元興奮地嘴角抽縮,道:“在下雖一介寒士,卻也算商水中資人家,既是地主,豈能不盡地主之誼。”

  看著沈默的惡趣,又看張啟元的刻意巴結,王秀一陣倒胃口。說虛偽也罷,說造作也行,張啟元在商水時刻為自己打造溫文爾雅的君子風范,何曾見過如此搖尾乞憐的嘴臉,心下生出幾分感觸,無論是錢還是權,超過了界限,便讓人擁有無限的魔力,讓別人放下矜持去巴結。

  張啟元搖尾乞憐,希望能巴結上沈家,他又何嘗不是另種方式的借力,借著沈家力量破局?

  王秀心裡有些沉重,不過轉念一想,他有和沈默等價交換的資本,能拿出讓沈默維持友誼的東西。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平等的,張啟元又能拿出什麽?錢,沈家的錢還少?權,區區一個商水縣,連知縣也要對沈默禮遇三分,張家有這份權柄嗎?前途,還是算了吧,張啟元即便進士及第,也得一步步來,就算能成為兩府執政,又能怎樣,能把沈家這龐然大物怎樣?

  沈默又何嘗不是為了未來的利益,與他平等相交?想通這一層,他心下豁然開朗,臉上笑容更加平淡,道:“識之兄,既然張家兄有意,還是不要推辭了。”

  既然對方打腫臉充胖子,那就成全他。

  沈默玩味地笑著,眼神就像看一條看家狗,朗聲道:“也罷,老弟的話我又豈敢不從,就讓張老弟破費了。”

  一句張老弟,讓張啟元三萬六千個毛孔全開,渾身那個舒暢啊!大感有顏面,立即淺笑道:“談何破費。”轉首端起面孔,對酒博士道:“快去,給你家掌櫃說,不要五十年陳釀,要六十年的一壇珍品。”

  酒博士鄙夷張啟元嘴臉,臉上卻掛著招牌式地微笑,道:“官人,六十年之上,連掌櫃也做不了主。”

  張啟元一怔,暗道怎麽忘了這茬,五十年濁酒只要給夠錢,掌櫃有權上兩斤,六十年的還真沒聽說在酒樓喝的。

  王秀惡趣地一笑,對沈默道:“要不先上一大壇五十年的,待掌櫃回稟後,再上佳釀。”

  沈默玩味地看了看王秀,很配合地道:“也好。”

  一大壇子,足有五十斤,你以為是喝水啊!張啟元臉都綠了。

  王秀壓根不看張啟元臉色,對那酒博士道:“還不快去,駁了張兄面子,你能擔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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