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有感趙柔嘉的古怪,謹慎地道:“有話直接說。”
趙柔嘉輕輕一歎然,果然還是領悟不透,隻得道:“大王,也應該做點事情,不能總是躲在身後,有些事情不應該犧牲別人。”
“大王為人謹慎,是可以作為後援,怎能輕易向王公發難,不可,不可。”趙諶對趙構頗為敬重,一直當做可以依靠的長輩。
“官家,難道無人去說,大王在中秋的事情?”趙柔嘉目光疑惑,甚至有些震驚,作為天子太信任別人,尤其是近支藩王,是非常危險的做法。
“哦,九叔怎麽了?”趙諶詫異地道,他還真的不知道,連李琮也沒有在他耳邊磨嘰。
“官家。”趙柔嘉很無奈,又感到一陣戰栗,顯然趙諶不知趙構當時做法,甚至沒有人透露,可見天子權威的削弱,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或許,在別人眼中,趙諶已經是昨日黃花,甚至可以懷疑,李琮也有投靠趙構的嫌疑。
當趙柔嘉一五一十地趙諶說來,尤其是趙構所表現出的,那瞬間的權力欲望,讓趙諶深深地震驚,他對權力尤為地敏感,就算沒有立即判斷出趙構有別樣圖謀,至少也起了別樣心思。
不過,他卻迫使自己不要去相信,仍然道:“或許,是看錯了,當時場面混亂,九叔作為長者,出面彈壓也是正理。”
“有娘娘在,更有兩府諸公在,藩王豈能擅專。”趙柔嘉目光非常狠厲,又道:“此番明確躲到後面,任由官家對付王公,還把太子牽扯進來,恐怕另有圖謀。”
“不可胡言亂語。”趙諶眼皮子猛跳,急忙低聲呵斥,就算他不願去承認,甚至迫使自己不去想,這根刺也扎入心中。
“官家,你能信任的,只有我了。”趙柔嘉悠悠地道。
趙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悅地道:“說說你的計策,無論如何,我都等不了太久。”
“我倒有個想法,官家順著外朝麻痹王公,倒是生了許多麻煩,又能增添三分勝算。”趙柔嘉眨了眨眼道。
“哦,快說來聽聽。”眼前一亮,當趙柔嘉附耳細細說來,他的臉色變的極為精彩,沉吟了半響,才猶豫地道:“如此,是不是太不厚道?畢竟。。。。。”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官家願意為魚肉,或為鷸蚌。”趙柔嘉咬牙切齒地道,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自然是漁翁。”趙諶臉色非常嚴肅地道。
王秀忙完了朝中大事時,卻到了玄武湖畔別院,把一位女子領回了家。
友琴莫言、文細君,甚至連王卿苧也驚呆了,她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美人,簡直就是秦獻容的翻版,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是那麽的相像,回放二十年的情景,簡直可以稱之為孿生姐妹。
王新真很淑女地在看,心下卻腹誹老爹,又給自家找了個姐姐,男人都是那麽喜新厭舊,老爹也不例外。
“三姐,真是三姐不成?”文細君和秦獻容感情最深,眼看幾乎不能分辨的人兒,失神地走過去,早就淚兒打轉。
女子卻被嚇了一跳,急忙拘謹地萬福道:“見過郡國夫人、各位郡君,妾身祥符賀氏,卻不知三姐是何人。”
“哦,真不是三姐?”文細君神色恍惚,癡癡地看著賀氏,簡直不想相信。
友琴莫言也是感慨頗深,拉著賀氏的手,柔聲道:“娘子,長的可真像一位故人,或許我家哥哥沒有說。”
王秀尷尬地捏了捏鼻子,下意識回避友琴莫言的目光,實在是太難堪了,就算他的面皮經過千錘百煉,也經不起不經意地一睹。
“官人卻是不曾說過,難怪這位郡君。。。。。卻不知妾身像何人?”賀氏跟隨王秀整整七年,卻一直不知緣由,只因感覺王秀是謙謙君子,就在及笄歲月成了婦人,南下後一直住在城外。
“沒什麽,好了,既然來了就好,省的哥哥左右來回麻煩。”友琴莫言安慰賀氏,還不忘剜了眼王秀。
這話說的好生別扭,怎麽聽都是一股子醋味,王秀只能報以苦笑,向王卿苧投去求救的目光,豈料王卿苧把臉一轉,壓根就不理會他,擺明了不參合。
“行了,別在嘮叨個不停,咱們坐下說話。”王卿苧拉著賀氏,顯得極為歡喜,她是和秦獻容相處過,自然是追憶故人,愛屋及烏了。
趙福金、林月姐倒是是無不可,不想林月姐對秦獻容一無所知,趙福金卻和秦獻容有一面之緣,還存有不錯的印象,卻上前笑眯眯地道:“大姐說的是,咱們姐妹進去說話,站在廳子裡太不舒坦,尤其當著別人。”
王秀差點被噎死,曾幾何時百依百順的趙福金,面對新婦當前,也變得那麽敏感,簡直就是打翻醋壇子。
“就是, 就是,妹子快隨我來。”雖說不是秦獻容,卻忍讓文細君激動不已,主動拉著賀氏向內閣子去。
賀氏卻有些受寵若驚,絕沒想到王家的夫人那麽熱情,甚至主動為她設想,真是不知該怎樣才好。
原本,王秀讓她跟隨來府邸,讓她徹夜忐忑不安,那麽多年都過來了,卻不曾想到會讓她進府,這就等於承認她的地位,卻顧忌府邸幾位誥命夫人,恐怕被她們聯手打壓。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世家豪門必然存在的,因為她年輕,才會讓別人有危機感。實際卻和她想的完全不同,王家的誥命們,竟然把王秀甩在一旁,對她那股子親近,讓人有種恍惚不真實感覺,有些太不真實了。
不過,她卻明白了,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認為自己能夠拴住王秀,靠的是自己的溫柔和美貌,原來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自己是別人的替代品,心下泛起一陣苦澀,卻不得不做出笑臉,順從地跟隨她們離去。
就在女人們說笑時,王新真卻鼓著小嘴,似乎在自言自語,低聲道:“爹爹又找美人進家門,還不知今後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