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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軍神》第478章 韓遂死
龐德滿腹委屈,卻有口難辯。

 他面色漲得通紅,看著馬騰三人各異的表情,心中有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馬超複雜的看了龐德一眼,說道:“你當初救我一命,我記在心裡。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馬騰虎目一瞪,厲聲說道:“現在不走,還待在這裡幹嘛?”

 聽到這裡,龐德終於心如死灰,不再有所僥幸。

 他恭恭敬敬的向馬騰行了一禮,說道:“某行得端,坐得正,說沒有投降大將軍,就絕無此事。”

 “某因為知遇之恩,才不顧大將軍盛情相邀,孤身一人千裡西進尋到此地。今日既然主公不再信任龐德,往日情誼一筆勾銷。”

 話畢,龐德轉身就往營寨之外走去,再無一絲留戀。

 這個時代,君擇臣,臣亦擇君。

 君主對待臣子如同心腹,臣子自然要拚死相報;君主若是懷疑自家臣子,臣子縱然離去也無人能說些什麽。

 更何況,龐德在關中軍營寨之中,對於陳旭亦是有所傾心。而且,身為一個漢人,他並不願意與羌人相互勾結,禍亂涼州。

 只不過,由於馬騰的知遇之恩,他才義無反顧的拚死跟隨。

 若馬騰待他如故,哪怕龐德心中傾心於陳旭,哪怕他不願意與羌人同流合汙,龐德亦會堅定不移的跟隨馬騰,至死方休。

 然而,忠誠來源於信任。馬騰如今既然已經不再信任他,龐德自然也不會舔著臉留在此地。

 畢竟,勇冠涼州的龐德,心中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一如歷史上袁紹麾下的張郃、高覽一樣,他們都是忠義之人,對袁紹忠心耿耿。但是面臨猜忌,面臨斧鉞加身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的棄袁投曹。

 不是他們不能為袁紹盡忠,而是這樣做根本不值得。

 假如袁紹當初一直信任他們,兩人哪怕戰死沙場,也毫無二心。正是袁紹的懷疑,才使得他們轉投曹操。

 士為知己者死,以往馬騰可能是龐德的知己,然而他心中對龐德產生了懷疑以後,就再也不配了。

 眼看龐德就這樣離去,馬騰怔了一下,忽然大聲喊道:“若你尚且顧念往日情誼,臨走之前告訴我:你私會韓遂,所為何事?”

 聽到馬騰的這句話,龐德心中變得更加苦澀,暗暗想到:“看來,自從我回來以後,他一直都懷疑著我啊。”

 龐德私下面見韓遂,這件事可大可小,細細想來,倒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龐德前去韓遂營帳,僅僅隻停留了很短的時間。

 停住腳步,龐德暗自歎息一聲,說道:“樊稠將軍與韓遂將軍乃是舊識,不願與他為敵,這才寫了一封書信,讓我轉交給韓將軍。”

 馬騰聞言,心中更怒,他大聲咆哮道:“勸降,你居然幫助陳旭勸降韓遂,還說沒有投降他麽?”

 前面馬騰讓龐德離開,未嘗沒有賭氣的因素,但是現在聽到龐德之言,心中徹底失望了。

 北風呼嘯,掀起了龐德的衣角,他面無表情的說道:“龐德行事,但求問心無愧。”

 他望著有些憤怒的馬騰,說道:“臨走之前,大將軍讓我給你帶句話:君本忠良之後,奈何從賊?”

 “以前你是我主公,哪怕勾結羌人叛亂,某亦不曾多言。然則,非我族內,其心必異,還望將軍謹言慎行。”

 話畢,龐德再次轉身離去。

 “站住!”

 馬騰臉色漲得有些通紅,心緒更是翻騰不已。

 他乃是東漢開國將軍馬援的後人,雖然馬氏早已沒落,然而很多地方仍舊傳頌著馬援的事跡。

 劉秀統一天下之後,驍勇善戰的馬援已經老邁,然而‘老驥伏櫪,志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後來年邁的馬援東征西討,西破羌人,北懾烏桓,南征交趾。及至後來馬革裹屍,病逝於征途之中。

 伏波將軍馬援的事跡,算得上是忠義的代表。馬騰乃伏波將軍之後,自然常以忠義自稱。

 然而,龐德的那句話,卻好似刺中了他的內心,使得馬騰有些惱羞成怒。

 “羌人又怎樣?羌人不是人麽?他們也有生存的自由!”

 馬超的母親就是一個羌人,是以馬騰對於羌人的感官非常不錯。

 龐德說道:“每個人都有生存的自由,但是這種自由,不能建立在涼州近百萬漢人的痛苦之上。”

 最終,龐德還是毫無留戀的離去。

 馬騰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感覺心中有些絞痛。他也不忍心看著,這員隨他南征北戰多年的心腹愛將,就這樣離去。

 事已至此,又還能如何?

 馬超臉上的神色變幻一陣,終究還是咬牙說道:“父親,要不要派人追殺龐德?”

 馬騰眼中怒氣一閃而過,厲聲說道:“某雖然不是什麽豪傑,卻也一言九鼎,既然說過放他離去,又怎會派人殺他?”

 “更何況,你不要忘了,龐德是為了救你才失陷敵營!”

 對於自己這個驍勇善戰的兒子,馬騰非常滿意。只是馬超有些好勇鬥狠、不講情義,這些傳承了他羌人母親的性格,卻讓馬騰心中頗有不喜。

 馬超聰遭受斥責,只是低頭不語。

 歷史上馬超與馬騰的關系,也算不上十分密切。當初韓遂、閻行的兒子,以及馬騰本人都在曹操那裡充當人質。

 後來馬超意欲反叛曹操,就推薦韓遂為都督,馬超當時對韓遂說:“前鍾司隸任超使取將軍,關東人不可覆信也。今超棄父,以將軍為父,將軍亦當棄子,以超為子。”

 馬超在自己父親身為人質的時候,居然鼓動韓遂舉兵叛亂,並且要拋棄自己父親,認韓遂為父;還讓韓遂拋棄自己的兒子,認馬超當做兒子,好一同叛亂。

 由此可見,馬超是個怎樣的人物。正是因為馬超這次舉兵叛亂,次年馬騰以及韓遂的兒子,才被曹操殺死。

 可以說,馬騰乃是死於馬超之手。

 演義扭曲了馬騰之死的事實,反而為馬超虛構成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盡起大軍為父報仇的孝子形象。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從另外一方面來看,馬超能夠舍棄一切,妄圖與曹操爭鋒,未嘗不是一代豪傑。然而,在漢末歷史上,他也隻配與呂布相提並論。

 劉備也許正是洞悉了他的為人,在馬超投降以後,才一直沒有重用他。

 馬超間接殺死自己的父親,後來又為了得到劉備的信任,前去劉備那裡告密,出賣自己的朋友。

 可是最終,他只能領著一個虛銜,一生鬱鬱而終的結果,卻是有些諷刺,有些悲哀。

 強壓起心中的怒火,馬超低頭垂目,沉默不語。

 馬騰招了招手,說道:“我們先去見見韓遂,看他會不會真的投降陳旭。”

 韓遂與樊稠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否則樊稠當初,也不會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放韓遂、馬騰離開了。

 馬騰也不知道,如今處於劣勢的韓遂,在看到樊稠的書信以後,會有什麽反應。

 營帳之內,韓遂正與閻行議事,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馬騰收起自己的心思,豪爽的大聲笑道:“文約,我來看你了。”

 韓遂亦是滿臉笑容,將馬騰接進營帳,說道:“兄長今日居然有時間來看我,真是罕見呐。”

 馬騰笑了兩聲,問道:“文約與彥明在營帳之內,商議何事?”

 韓遂打了一個哈哈,道:“如今士卒們都修養了一陣,士氣慢慢恢復,我正想著與兄長領兵幫助羌人,擊潰那些氐人呢。”

 馬騰說道:“果真如此,卻是再好不過。”

 而後,他話鋒一轉,說道:“我聽說,樊稠給文約寫了一封書信?”

 “當初蒙其不殺之恩,某時常記掛心中。今日樊將軍既然有書信過來,不知賢弟可願將其拿出來一觀?”

 韓遂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就被一直注視著他的馬騰捕捉到。

 旁邊的閻行,卻是勃然大怒,拔劍在手說道:“吾主縱然與友人互通書信,又與你何乾?汝這樣咄咄逼人,簡直欺人太甚,欺某手中寶劍不利耶?”

 雙方雖然乃是盟友,馬騰、韓遂更是以兄弟相稱,然而兩人手下將士都有些彼此仇視。

 馬超早就想要殺了閻行,見他拔劍在手,亦是拔出佩劍,喝到:“汝劍利,某劍不利耶?”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韓遂急忙對閻行斥責道:“兄長只是記掛樊稠將軍,何來咄咄逼人之說?還不退下!”

 閻行聞言,隻得不情不願的收起了佩劍。

 馬騰亦是斥責馬超道:“在文約面前,豈容你放肆?還不向你叔父賠禮道歉?”

 韓遂急忙說道:“此事並無大礙,兄長無需讓孟起如此。”

 待馬超收回利劍以後,韓遂才在心中暗自思量:“馬騰向我索要書信,我若執意不給,他必定懷疑我與關中兵私通。”

 “這封書信也沒有什麽,給他看看又有何妨?”

 念及於此,韓遂當即拿出了懷中的書信,交給馬騰說道:“這封書信,就是令明方才過來交給我的。”

 他說信是龐德送來的,一定會使得馬騰對龐德產生懷疑。時至今日,韓遂還不忘了挑撥一下,馬騰與龐德的關系。

 韓遂卻不知曉,馬岱已經回來,更不知曉龐德已經離開的事情。他的些許算計,終究要落空了。

 馬騰接過書信,詳細看完了裡面的內容,這才有些疑惑得望著韓遂。

 他在心中暗暗想到:“令明臨走之前,說這是樊稠勸降韓遂的書信。現在看起來,書信裡面隻嘮叨了一些家常。”

 “如此推測,真正的書信一定被他藏了起來。”

 “假如他沒有投陳之心,為了打消我的懷疑,就不會將書信藏起來了;如今他這樣行事,定然是想暗投陳旭。”

 心中雖然惱怒,馬騰仍舊是不動聲色的將書信還給韓遂,說道:“真是可惜啊,樊將軍居然沒有提起我。”

 “我軍中還有他事,就不打擾賢弟了。”

 話畢,馬騰拉了一下馬超,轉身迅速離開了韓遂的營帳。

 待兩人離去以後,閻行才不忿的說道:“馬騰老賊如此行事,擺明了是不信任主公。主公何不趁此良機,直接殺死兩人,盡降其眾?”

 韓遂眼神閃爍了幾次,這才面帶微笑的說道:“彼乃吾之兄長,我又怎能殺他?此事以後彥明休要再提!”

 馬岱回來,以及龐德離去的消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在馬騰的特意封鎖之下,韓遂尚且被瞞了起來。

 回到營寨之中,馬騰大發雷霆,說道:“韓遂老賊當真可惡,居然拿著一封假的書信糊弄我,看來他果真欲降陳旭!”

 馬超當即說道:“既然如此,在老賊營帳之內,父親何不與我並力殺了此僚?”

 馬騰道:“閻行勇武非凡,韓遂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況且方才是在韓遂營寨,稍有風吹草動,我等必為他們大軍圍困。”

 馬岱說道:“既然如此,叔父可今夜邀請韓遂前來赴宴,商討出兵幫助羌人事宜,卻暗地裡埋下刀斧手。”

 “彼若過來赴宴,叔父於宴會之中摔杯為號,直接讓刀斧手出來將其斬殺。”

 馬騰聞言大喜過往,就吩咐左右前去邀請韓遂赴宴。

 接到邀請以後,閻行說道:“今日馬騰尚且怒氣衝衝的過來,晚上卻又設置宴席,恐怕不懷好意啊。”

 韓遂沉默半晌,說道:“使者所言,此時請我赴宴,一則為白天之事道歉,二來商議出兵幫助羌人之事。”

 “以往大小宴會也不在少數,我兩人如今唇亡齒寒,彼定然不會害我。”

 韓遂心意已決, 遂不聽閻行之言,當晚帶著禮物前去赴宴。

 酒過三巡以後,馬騰拿起了一隻酒杯,忽然說道:“文約藏匿樊稠真正的書信,意欲取下某之頭顱,獻於陳旭領賞乎?”

 韓遂心中大驚,急忙說道:“絕無此事!”

 “砰!”

 酒杯摔落在地,數百全副武裝的刀斧手忽然湧了進來,為首一人正是馬岱。馬騰、馬超脫下外面的錦袍,露出了穿在裡面的內甲。

 韓遂臉色大變,急忙說道:“兄長何意?”

 馬超大聲喝道:“狗賊殺我母親、兄弟,某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話畢,他大喝一聲就殺向了韓遂。韓遂帶來的武將拚死相護,卻被刀斧手砍成肉泥。

 沒過多久,一身是血的馬超就砍掉了韓遂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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