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郡戰火紛飛,曹操率領大軍攻入此地,一路勢如劈竹,無人可擋。頂點小說,
饒是河內郡不少官吏誓死不降,可是由於雙方實力懸殊,最後仍舊免不了城破身亡的下場。
半個月以來,曹操居然已經佔據了大半個河內郡。
秋風蕭瑟,殘陽如血。
道路兩旁,不少衣衫襤褸的百姓,臉上帶著慌亂之色,紛紛往西邊遷徙而去。
戰亂之時,受苦最重的永遠都是百姓。
箕關城內,郝昭聽聞河內郡城池接連丟失的消息,不敢有絲毫懈怠,每日催促士卒謹慎防備。
另一方面,他卻派遣信使前去蒲阪求援。
可是信使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直到今日援軍仍舊沒有到來,這不由使得郝昭,隱隱感到一陣不安。
“莫非蒲阪城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郝昭於城內巡視,愁眉不展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將軍,城外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為何不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郝昭抬頭視之,看見一個副將臉上滿是慍怒之色。
這員副將出身貧寒,更是黃巾軍中的將領。
他可不是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黃巾軍將領,而是當初真正跟隨在張角身旁的小帥。
雖然他才能並不出眾,可是這麽多年下來,也憑借資歷慢慢熬出了頭,擔任箕關這種重要關卡的統兵副將。
此人由於出身的原因,對於普通百姓自然非常同情。
自從曹操攻打河內郡以來,不斷有百姓往這邊湧來,想要進入函谷關躲避戰禍。
一開始,郝昭對於這些躲避戰禍的百姓,亦是十分厚待,不僅放他們進城,還以糧食招待。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除了女人與孩子以外,郝昭居然拒絕其余男子進城。
更為離譜的是,後來他甚至下令堵死城門,將所有百姓都拒之門外。
如此一來,城外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每日哭聲震天,許多人都在城下苦苦哀求著郝昭。
對於這種服情形,副將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由對郝昭怒目而視。
郝昭卻是臉色一沉,喝道:“你不在城牆上防禦敵軍,為何前來此處?”
副將聞言怔,而後梗著脖子說道:“曹軍距離此地尚有數日路程,現在又如何需要在城牆上防備?”
“大將軍體恤百姓,汝身為關中將領卻為何如此冷血?”
郝昭聞言勃然大怒,喝道:“我讓你在城牆上守城,你卻擅離職守,此一罪也。”
“吾乃主將,汝卻以下犯上,目無尊長,此二罪也?”
說到這裡郝昭聲色俱厲,喝道:“軍法官何在,對於犯下如此罪狀之人,該如何處置?”
郝昭親兵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說道:“將軍巡視城內,根本沒有帶上軍法官啊。”
郝昭先是一愣,而後再次說道:“吾身為一軍主帥,對於軍法自然亦是了然於胸。”
“如此罪行若情節嚴重,當以軍法處置。”
“可是如今敵軍將來,妄殺己方大將必挫銳氣,再加上他尚未釀成大錯,罪不至死。”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其拖下去重打二十軍棍!”
此言一落,眾人皆驚。
莫說郝昭親兵,就連附近百姓都大吃一驚。
副將更是驚怒交加,指著郝昭喝道:“你居然如此剛愎自用,排除異己,簡直是喪心柴!”
郝昭虎目一瞪,喝道:“辱罵上官罪加一等,再加十軍棍!”
親兵們此時都傻了眼,回過神以後全都苦苦勸諫,然而郝昭執意不聽,居然真讓人打了那員副將三十軍棍。
三十軍棍下來,副將被打得皮開肉綻,對於郝昭更是破口大罵。
然而郝昭對於此事,卻絲毫不以為意。
副將被打成重傷,根本不能再站起身來,他手中兵權自然都被郝昭奪去。
當天下午,整個城中守軍都被調動了起來,捉拿了許多湧進箕關的百姓。
就在城內百姓惶惶不安之時,郝昭卻是將這些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百姓,全都拖上了城牆,活生生吊死在城牆上面。
郝昭這種行徑,更加使得百姓們對他心懷恐懼,有些人更是在暗地裡罵他劊子手。
城牆上面,秋風吹起了郝昭戰袍,他下巴上面的胡須,亦是被吹得亂糟糟。
一個親兵忍不住說道:“那些被殺之人既然是曹軍奸細,將軍為何不出面澄清一下呢?”
原來,郝昭在接納河內郡百姓的時候,慢慢感覺有些不對,那些進城的百姓中,先後混進來了一些曹軍奸細。
郝昭為此做出的應對,就是在打開城門的時候,只允許女人孩子進城。
可是每當此時,總有衣衫襤褸的男人要強衝進來。
這些人雖然都被當場格殺,可是郝昭的名聲也隨之而臭。
不少人都覺得郝昭太過冷血無情,肆意亂殺百姓,很多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事實上,那些被格殺的百姓之中,有許多也的確是曹軍奸細,可是其中也有河內郡民眾。
也就在那時,副將對於郝昭已經心存不滿。
郝昭屢次與副將分說,可是他仍舊固執己見,認為郝昭太過嗜殺。
別看郝昭下令誅殺百姓十分輕松,可是他遭受的壓力亦是十分巨大。
及至後來,他索性直接將城門堵死,使得所有百姓不得進城。
這件事情,也就成為了他與副將之間的導火索,也正是因為與副將不合,郝昭才會毫不猶豫奪了他的兵權。
郝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頭,自嘲的說道:“說他們是曹軍奸細,又有什麽證據?”
“不可否認,那些被抓之人也有真正的百姓,可是面對箕關之生死存亡,我也顧不上許多了。”
郝昭之所以一反平常的溫文爾雅,坐下初次激烈的事情,正是因為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可以說,整個關中之生死存亡,幾乎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假如不能守關,曹軍就會長驅直入殺向蒲阪。
無論是將百姓們拒之門外,還是一不做二不休奪了副將兵權,郝昭都是為了維持城內安定、統一。
無聲眺望著天際,郝昭自言自語道:“應該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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