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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私底下也曾猜測過皇帝的狀況,但他們真沒想到皇帝會以這麽一副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明歌淡淡掃了眼噤若寒蟬垂頭不語的大臣們。
禦醫在明歌的示意下上前說,“陛下在尋找天山雪蓮的時候摔下懸崖導致身體多處骨折,頭蓋骨更是碎了一塊,不過大家都不用擔心,陛下雖然因為受傷暫時無法動彈,但人很清醒,而且陛下的身體一直在恢復中,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能恢復正常了。”
這麽個樣子能恢復正常?
大臣們又偷偷瞟了眼頭歪在一側連個面部表情都沒有的皇帝,一時間半句話都說不出。
還是皇太后突然撲在皇帝的身上大哭,“我兒,我兒你怎麽成了這般,我兒,當初哀家就讓你不要娶這心狠手辣的鍾家女,一定是鍾家聯合這女人把你弄成這樣的,陛下,哀家的陛下,我大夏的陛下怎麽能任由鍾家女糟蹋……”
皇太后的哭聲多多少少的說出了很多大臣們心底的想法。
他們怒瞪著皇后,想要皇后給他們一個解釋。
可也是在這個時候,宮人押著慈寧宮的太監公公出現在大門處,那公公雙手顫抖著,一見在場眾臣,臉色發白著想要撞柱,好在被宮人們及時的擋了住。
看到這個太監,皇太后的哭聲一窒,立刻就怒瞪明歌,“你這妖女,你這妖女,你心懷不軌妄想顛覆我大夏,有哀家在,容不得你撒野。”
明歌沒搭理她,而是望向那太監,聲音悠悠道,“杞公公,你昨日收買鳳儀宮的小陳子要做什麽?說出來讓大臣們都聽聽。”
這太監被宮人們換做杞爺爺,一來因為他年歲的確大了,二來則因為他是太后眼前的第一手紅人,據說在太后未曾風光只是他就跟著太后了,這麽多年,這個杞公公在宮裡的話語幾乎代表了太后,連朝臣們看到他都會恭敬無比。
就是這麽個人竟然一進門就想著撞牆。
可定有內幕。
大臣們不著痕跡的相互瞟了眼交換態度。
被明歌點名的杞公公沒說話,他被宮人們推著跪倒在地,年歲太大的他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完全趴在了地上。
他抬頭和皇太后的目光觸上,眼中淚光閃爍著,臉上的褶皺抖了抖,他大概是想說話,可馬上皇太后就尖叫著望向明歌。
“你這妖女,你竟然連哀家宮中的宮人都收買,這前朝后宮有你插足不到的地方嗎?諸位大臣,你們可都是大夏的功臣,你們難不成要眼睜睜的看著大夏亡在這要妖女的手上嗎?”
地上的杞公公聞言唇色發白,渾身顫抖。
聽到皇太后這撕心裂肺般的叫聲,大臣們竊竊私語著,目光全都望向明歌。
明歌面上沒有半點退怯之意,她說,“諸位大臣不急,且讓杞公公把話說完。”
她話落重新望向杞公公,“杞公公?你為她賣命四十多年,如今不過剛見面她就把你踢了出去,你難道還要包瞞著她嗎?你這樣做可值得?”
杞公公太監趴在地上突然就大哭,“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是太后娘娘她讓奴婢下藥的,她說陛下已經這樣子了,與其苟活不如為岐山王讓位,奴婢,奴婢的家人都在太后娘娘的手中,奴婢不得不這樣做,皇后娘娘,您饒了奴婢吧,求您饒了奴婢。藥都是太后娘娘給的,奴婢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這話一出,
眾臣愕然。
虎毒不食子,皇太后竟然打算著謀害皇帝?
他們兀自驚訝,明歌又示意禦醫們發言,禦醫們將皇太后自皇帝回宮後探看了幾次,以及皇太后詢問禦醫們皇帝還有沒有救的對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完全不是皇太后說“皇后把持著后宮不讓任何人靠近皇帝”的這樣。
眾人齊齊沉默。
皇帝畢竟是天子,就算大家心底都希望著這個時候岐山王能出現代替皇后執政,可如今皇帝病重,這種話又怎麽能說得出來。
這一曲鬧劇最終以眾臣們沉默,皇太后被宮人們送回慈寧宮終結。
明歌推著百裡越重新回了自己的寢室,她與宮人們一起把皇帝抬到床上,示意宮人退下之後,她幫百裡越脫著鞋脫著衣服,聲音溫婉著說,“以前啊,就希望陛下能夠一直守在臣妾的身邊,希望臣妾一抬眼能夠看到陛下,等啊等,等了這麽久, 臣妾終於實現這個願望了。”
百裡越瞪著明歌,他那一雙墨玉般的眼睛如今卻因為眼底的黑眼圈以及浮腫的眼皮,完全沒了昔日的英武不凡。
明歌回應他的目光,她坐在床前含笑幫百裡越把被子蓋上,“陛下是不是想問皇太后是不是真的唆使人要殺你?”
百裡越閉眼微微搖了搖頭又睜眼瞪著明歌。
皇太后會這樣做,百裡越一點都不意外,畢竟他就算做的再好,在皇太后的眼中,他永遠都比不上岐山王百裡金。
對皇太后來說百裡金是自己人,他則是個外人。
明歌微微挑眉,“陛下,你還有什麽問題?”
頓了頓,她恍悟著說,“陛下是想問我既然這樣對待陛下了,為什麽不把陛下取而代之嗎?”
見百裡越的目光憤然,明歌笑了笑,她的手撫摸著百裡越的眉眼,目光看似癡癡的望著百裡越,“陛下是臣妾最愛的男人,陛下舍得棄了臣妾另娶他人,但臣妾卻舍不得棄了陛下。”
百裡越的目光越加的悲憤,明歌低低歎了口氣,“陛下肯定是想著,陛下從來沒有拋棄過我,陛下娶瓔珞是為了幫我取瓔珞的心頭血吧。”
她目光戲謔而又諷刺的望著百裡越,在百裡越的悲憤欲絕的目光中悠悠而笑,“陛下,我在禦書房裡找到了那所謂的‘得樓蘭聖女得天下’的玉牌,陛下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臣妾,說到底不過是為了陛下自己罷了。”
百裡越似乎是想要解釋,可是他張口卻什麽話都沒法說出來,因為不能說話,他氣得臉憋的紫紅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