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洛歌已經搬家了,嚴戚還是覺得自己能聽到洛歌和那個女人在床上的聲音。
男女的叫聲隱隱約約的聽不太清楚,但他還是能辨別出屬於洛歌的聲音。
腦海裡突然就出現了洛歌躺在沙發上褲子半褪的畫面了。
大概是憤怒委屈到了極致,這一刻的嚴戚反而因怒生出了別的心思。
他的手伸進被子裡,打開手機熟練的就找到了幾個自己最喜歡的鈣片,幻想著洛歌的聲音幻想著洛歌褪了褲子在他面前,他以為自己會很興奮的馬上交代。
可是,可結果卻是越擼越軟。
到最後他沒有噴出,卻有種渾身都被掏空了般的感覺。
什麽力氣都提不起了,這麽一瞬間,他甚至有種想大哭的衝動。
腦海裡突然傳進來尖利的叫聲,那尖利的聲音辨不出男女,隻讓他的大腦在這一刻昏眩著劇痛無比。
也是在這種疼痛中,無數的畫面湧進了他的腦海裡。
那些陌生的卻又熟悉的畫面,那些令他不可思議的畫面。
一幕幕的就像是潮水將他淹沒。
最終抵擋不住這痛苦,他大叫一聲暈死了過去。
夢裡,他抱住了洛歌的身體。
夢裡,他一遍遍的在洛歌的耳邊瘋狂的喊著洛歌的名字
夢裡的他甚至在洛歌的身上馳騁,令那個男人伸長了脖頸扣住他的肩膀哭泣求饒。
夢醒的時候,房間裡的燈在搖晃,屋子在搖晃,好像一切都在動。
只有他一動不動,他夢遺了,夢裡的畫面那麽清晰,讓他在清醒的時候甚至辨不清今是何時。
也是後知後覺的,他才突然發覺,好像是在地震。
是地震吧,屋子裡的一切都在搖晃,肯定是地震。
他第一時間衝下床,順手抓了自己的短褲甚至都來不及穿就打開門朝對面的屋子衝去,“洛歌,洛歌地震了,地震了!”
手準備敲門的他,發覺那種搖晃感消失了,他忙忙穿上內褲,隔壁的房間裡沒有人回應他,他站在門口久久未動,那個人已經搬走了啊,結婚了,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搬走了。
來不及悲傷以及自嘲,腦海裡的某些畫面再次湧入了腦海,嚴戚伸手去捂頭,卻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嚴戚生病了,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的時間,他辨不清夢裡夢外,他甚至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麽狀況,每天渾渾噩噩的,讓他覺得自己人格分裂了一般。
那日洛歌和楊可馨提著水果和鮮花來看他,兩個人手拉著手親密的就似連體人一般,洛歌幫他清掃房間的時候,楊可馨就坐在床頭幫他削蘋果。
他抬眼望著楊可馨這個女孩。
在他那混亂無比的外來記憶裡,這個楊可馨後來是他名下公司的最大對手,一直都和他對著乾,但楊家畢竟不是清白起家,他和她爭鋒相對戰場廝殺,最終他拿住了她的把柄將她送進了牢獄,一生中難得遇到對手,而且對手雖然是個女流之輩,卻非常的強大,他惺惺相惜著去探望過她一次。去探望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覺得這個女人對他有很強的敵意。
牢獄中他問她為什麽。
她啐了一口在他的臉上,“為什麽?你大概不記得洛歌了吧,他是你可以肆意玩弄的男人,可他卻是我最敬佩崇拜的存在,你毀了他。”
“洛歌,累不累,過來吃點蘋果。”
楊可馨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以為那顆削給他的蘋果已經被楊可馨切了一半遞在了洛歌的口中。
洛歌一邊吃著,一邊稱讚,“可馨你今天買的蘋果好甜啊,
脆甜脆甜的我喜歡。”楊可馨,“嗯,我就是挑你愛吃的買的,家裡還給咱也留了幾斤,這一半你再吃了吧,嚴老師那裡我重新給他削。”
“沒事,你給他吧,我不用削皮,我喜歡帶皮的。”
“好!”
剩下的那一半蘋果就被楊可馨又帶回到床邊遞給了他,“嚴老師你吃吧。”
聲音沒有一點和洛歌對話時候的溫情,客氣無比。
他沉默著接過這半塊蘋果,發覺楊可馨給洛歌削的那一半是沒果芯的,而他手中這半塊卻是果芯完整,他將蘋果拿在手中,並沒有吃,而是順著楊可馨的目光望向正在幫他收拾陽台處那些煙蒂的洛歌,“他是個好男人,希望你珍惜他。”
楊可馨笑彎了眉眼,好似是覺得他這話其實是在誇她一般,她咯咯笑著說,“那當然,洛歌是最好的。”
他千言萬語,突然就什麽都說不出, 中午的時候楊可馨去食堂打飯,他看著兩人說說笑笑的,心底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滋味。
洛歌打趣著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趕緊的也找個女人結婚吧,瞧瞧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啊,生一場病屋子裡就和豬窩一樣,我進門都沒下腳的地方。”
他也笑,“我沒你那麽好的命,能找到楊可馨這樣的女人。”
洛歌一臉得瑟的哈哈大笑,“那是那是,誰不誇我家媳婦漂亮又年輕,都說我是老牛吃嫩草啊嘿嘿嘿,你別看你長得比我帥,以後媳婦肯定沒我家可馨好,我家可馨在家又賢惠又懂事又勤快,可比我細心多了。你不知道,可馨真是非常非常厲害,老厲害了,哎呀我都不知道我上輩子積了什麽德娶了這麽一個好媳婦,我以後一定要對她好,哎你可別在可馨面前說我以前那些黑歷史啊。”
雖然帶了一點點的抱怨語氣,可聲音裡卻滿滿的全是嘚瑟炫耀之意,他聽的牙根都是酸的,聽著洛歌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忙打斷他,“我可能要離職了。”
洛歌驚訝,“怎麽?”
嚴戚垂頭道,“我爸留下的家業都在魔都,這一次的事把家裡人都嚇到了,他們希望我回去。”
“那你趕緊回去。”洛歌沒有絲毫留戀的說,“和家人在一起最好,啊,到時候我和可馨去魔都玩還可以投靠你呢。”
他點頭嗯了一聲,可被子下面的手卻緊緊捏了住。
他不會再見他了!
那些似是而非的記憶,那些混亂又真實的畫面,都讓他無顏面對眼前這個坦坦蕩蕩的男人。
再不相見,是他唯一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