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不是無緣無故倒的,而是被下面的東西頂倒的。聞到人類的氣息會如此激動的東西最有可能是喪屍。
這確實是喪屍,而且還是一隻很恐怖的喪屍。
恐怖的不是它的等級,而是它的外表。
喪屍眼窩深陷,臉頰也深深凹下去,顴骨凸出,大鼻子歪向一邊,鼻翼也缺了一塊,從缺口能看出它的血肉都是乾癟的黑色狀,頭髮全都掉光了,身上的肉缺了很多,露出發黑的骨骼,它的四肢都纖細無比,除了骨頭沒有什麽肉,被一層黑皺的爛皮包裹。
這隻喪屍的眼睛是灰白色的,表明它的等級是一級喪屍,吳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個等級的喪屍了,所以很吃驚,不過更吃驚的是這隻喪屍的情況,它被一圈又一圈的繩索綁在桌子上,聽到人的動靜後,它把桌子弄翻了,所以才能出來。
看著這個估計餓了有幾個月的一級喪屍從散落的繩子裡走出來,吳振沒有輕舉妄動,因為這隻喪屍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線索。
喪屍由於剛變異就被綁在桌子上,所以沒能接觸到同類,導致它無法進化或者被別的喪屍吃掉,這就是它還存在的原因,罕見的一級喪屍。
只有人類會把它拴在桌子上,那個人或是那些人去了哪裡?
這隻喪屍搖搖晃晃向吳振走來,比普通的一級喪屍速度更慢,它太餓了,可能再餓一段時間就會被餓死。
喪屍的生命力這麽強大,比人類強了太多,居然能夠不吃不喝兩個月還存活下來。
吳振不想讓它就這麽死去,至少要弄清楚它是如何被綁在這裡的,能做出這件事的除了人類還有什麽。
兩者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十米,一級喪屍用了快一分鍾才走過來。
吳振輕輕走過去,看著喪屍愈加瘋狂的動作和茫然的眼神,忽然感覺有些熟悉,也許自己認識這個“人”。
啪!
吳振伸手抵著喪屍的胸口,讓它無法靠近。
喪屍低頭,無力的低吼,張開嘴要咬吳振的胳膊。
吳振向前走了一步,手微微用力,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喪屍重新倒下去。
喪屍還在掙扎,想要站起來,吳振沒有看它,把桌子拎起來,放好,就這地上的繩索,把喪屍綁在原來的位置。
喪屍在旁邊低吼,張開的嘴距離吳振的小~腿只有一尺。
砰!
“老實點兒。”
吳振把腿一抬,將喪屍砸得滑出去,桌子也跟著在地上滑了半米遠。
眼角看到地上的東西,吳振仔細看了一眼,目光有點疑惑,低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透明牌子,看著上面的照片,他眼中的疑惑更加明顯。
吳振拿著照片,走到喪屍跟前,蹲下來,看一眼喪屍,又看看照片,發現長得很像,如果喪屍再胖一點,臉再圓一點,那就是一個人,看喪屍沒什麽感覺,但是看照片,吳振越看越覺得見過。
“嗯?”
吳振看著手中的照片,腦海中回憶起那一天的景象。
照片上的人正是害得他入獄的人,也是張昕的老板,那一天,吳振過來接張昕,結果遇到這個對張昕死纏爛打的胖子,他一憤怒,衝上去對著這個胖子就是一巴掌,可是沒想到,這個胖子花了一筆錢把自己送進了監獄。
手中的照片經過了處理,本來是一張可憎的臉居然被弄出一種可愛和善的味道,怪不得吳振沒有一眼認出來。
果然是你,你這個死胖子。
吳振重新把目光移到喪屍的臉上,細細辨認,發現就是一個人,看看手上的牌子才知道這個陷害他的胖子叫曲浩龍,命運真夠諷刺的,當初自己被這人送進監獄,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在知道了,他卻變成了喪屍。
“你也有今天啊!”
吳振輕輕一歎,一屁~股坐下來,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四周。
奇怪,上來這麽久都沒遇到其他的喪屍,當然這一隻被綁著的除外。
和一樓的嘈雜相比,二樓太安靜了,吳振沒有發現任何危險,這恰恰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吳振走到窗前,透過髒兮兮的窗戶看下去,發現水退得很快,只有膝蓋那麽深了,水面上漂浮著大量的垃圾,垃圾上盤踞著各種蚊蟲,吳振看不到它們鋒利的口器,不過,看得到水面上漂浮的一具具白骨。出路被堵死了。
二樓一定隱藏著一些秘密,吳振準備去查一查,爭取把那些隱藏的東西挖掘出來。
“嗷!”
皮包骨的一級喪屍仍舊對著吳振的背影嘶吼,不過聽起來沒有一點威脅。
吳振一扭頭,喪屍立刻安靜了。
想了想,吳振抿嘴一笑:“你罪不至死,所以,餓著吧!”
再次辨認一番, 沒有聽到動靜,沒有看到什麽,沒有聞出奇怪味道,一切都是那麽正常,喪屍遍布的世界裡,正常才是不正常。
吳振握緊了拳頭,徑直走向二樓的深處,張昕是個小職員,辦公桌的位置也在最裡面,總之,是離這位胖老板最遠的地方,這地方的等級倒是森嚴,職位越高,離老板越近,拍馬屁更加方便。
二樓很大,不過很空曠,看得到的東西都倒了,遮蔽目光的東西幾乎沒有,一眼望去,能看到牆壁,這裡藏個貓都困難,更別說藏個人了。
走到正中心時,吳振停下來,將五官的能力發揮到極限,細細檢查一番,沒有動靜。
安全。
吳振放下戒備,快速走進陽光也照不到的地方。靠近牆壁的一角,張昕的辦公桌也被掀倒了,吳振僵了一下,蹲下來,把散在地上的資料攏在一起,撿起來,一張一張地看。
幾十張紙全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絕大部分是公司的報表之類,有用的僅僅兩張。
吳振又看了看手上剩下的兩張紙,一張也是報表,不過已經被血染了一遍,過去這麽久了,這張紙還是鮮紅得可怕,另一張是乾淨的白紙,紙上畫著一個清秀的青年,一張漂亮女孩的兩寸藍底照片被膠水粘在青年旁邊,看起來像是依偎在青年肩上。
只是,青年笑得很燦爛,女孩的笑容很勉強,那是專門應付攝影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