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再輕也是有重量的,對於艱難地保持平衡的天平來說,它可以決定一切。 羽毛落下,落在天平的右邊,輕輕地、溫柔地觸及那片透露出生機的黑暗。
仿佛巨石砸下。
於是,天平傾斜,戴嘉榮滑向右邊。
戴嘉榮就要做出選擇,但是柳誠發話了,直接幫他做出了選擇,他的選擇就是戴嘉榮的選擇,現在誰還會管戴嘉榮自己曾經的選擇是什麽。
“啊!”
戴嘉榮用力地吼了一聲,也許是興奮,也許是悲傷。
手邊是一灘血跡,針管靜靜地漂浮在血跡之上,裡面的黑色液體還沒靜下來,蕩來蕩去,太濃了,所以很緩慢。
針管上沒有針頭,不方便注射。戴嘉榮可不管這些,對他來說,這只是小事,小事而已。
他伸手從血泊裡撈起針管,扔進嘴裡,哢吧哢吧嚼了起來。
塑料很結實,對他的牙來說不過是有些嚼頭罷了,很容易咬開。接著,從針管裡滲出來的藥劑湧進嘴裡,把針管上粘連的血跡帶來的甜絲絲的味道衝散,甜甜的、苦苦的,甜的是血,苦的是藥。
苦味終於把甜味壓過,戴嘉榮苦著臉,忍受著難以形容的別扭,一遍遍地享受著強大與痛苦交替碾壓而來的仿佛凌遲般的感覺,奇怪的是,改造還在進行,痛苦卻突然消失了,這讓他感到奇怪,幾乎是下一秒,強大的感覺也沒了。
他開始恐慌,然後恐慌也沒了……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最後一秒,戴嘉榮終於明白了自己付出了什麽,他放棄了一切情緒,換來的僅僅是活著,單調的麻木的活著而已。而且不再是為自己而活。
砰!砰砰!
戴嘉榮的心仍然在跳動,他卻再也感覺不到,何況那顆心本來就不是他的,那顆心的主人是一隻掠食者,他的心早就死了。
他的身體內部已經沒什麽傷了,仿佛換了一副軀體,肌肉堅韌,骨骼粗.壯,就像是天生的戰士。不,應該是天生的獵犬,因為他是有主人的。
數以千計的籠子被注入新的活力,有條不紊地修複著,還恰到好處地露出一些無傷大雅的破損,這些異種們需要希望,那就給它們希望。
被灌注新的生命後,戴嘉榮可以更好的更完美地執行來自柳誠的一切任務,困住這些異種依然很難,卻不會再讓他受到巨大的損傷。
“時間到了。”
柳誠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
時間到了並不是說一個新的屬下出現,因為他有好幾個這樣的屬下,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麽影響,屬下只是一種資源,自身實力才是一切,只有自己擁有力量,才能掌控更多。
他可以用很多時間和精力慢慢引導一些人,同時給他們做一些手術,最後讓他們吃下一些東西,默默等待著新的助力產生。這些都是閑著沒事做的,他真正需要的是自身的強大,現在,時間到了。
柳誠沒有下令,但是戴嘉榮知道時間到了,自然而然知曉了他的命令。
關押猿猴的籠子悄無聲息地融化了,快速流淌著融進地下的金屬裡。原地,猿猴似乎沒有察覺,仍然轉著圈,身體絕不會超過一個無形的框,那個框剛好是籠子的大小。
“三號,該獻身了。”
猿猴聽到聲音,速度慢了下來,好奇地抬起頭,眼睛裡的血絲還沒消退,紅紅的,透著股可憐。
“那位的妹妹是二號試驗品,你是三號試驗品。哈哈哈!一號當然只能是我啊!”
柳誠指了一下戴嘉榮。
說完,舉起手中的手術刀,忽然注意到猿猴停下了,眼睛怔怔地盯著遠處。 “它們啊!只能是祭品了。外面還有三隻哦!那三個更是只能算玩具吧!”
柳誠舉起手術刀的手落了下來,像平平常常的家庭主婦剁骨頭一樣,這一刀就是剁骨頭的。
很薄的刀刃挨著猿猴長滿毛的脖子,很輕松地擠開它們,挨著微黃偏黑的皮膚。
噗嗤!
同樣是九級,一方蓄勢待發,一方毫無戒備,結果顯而易見。
“啊!”猿猴忽然長聲淒吼,聲音震天,連地面上的聚集區都受到影響,房屋微微晃動。一些工人從工廠裡跑出來,臉上帶著錯愕,沒等他們細想,巡邏衝了過來,把他們趕了回去。
防禦不錯的皮膚沒能擋住鋒利的刀刃,一下子被破開,皮膚之下是鮮紅的仿佛西瓜瓤一樣的血肉,這是濃縮了很多倍的肌肉,太結實了,刀刃艱難地摁進去,把肉向兩邊推開。
肌肉沒切斷多少,鮮紅的血先噴了出來,像噴泉一樣,柳誠不閃不避,全部精力放在手中的刀上,所以被噴了一身血。
噗噗噗!
血很熱,噴在臉上黏糊糊的,還有些癢,很不舒服。
仍在前進的刀切開皮肉,速度已經慢了很多,此時終於遇到最強的阻礙,也就是骨頭。還好,這把刀本來就是剁骨頭的,骨頭雖然堅硬,遇到專門剁骨頭的刀,總會留下些痕跡。
嘭!
刀撞擊在猿猴粗.壯結實的頸骨上,狠狠地一震。
沒來得及流竄而出的血此時受到震動,從粗大的血管裡濺出,帶著巨大傷口上沾染的肉絲衝向空中,四處飄散。
柳誠感覺到刀撞在骨頭上之後又向下碾壓了一些,知道已經有了效果,很滿意。
刀勢已盡,該第二刀了。
柳誠用力抬刀,刀被緊實的肌肉卡住,被粘濕的血滴粘著,很艱辛地向上移動。
抽刀之後是第二刀。
嘭!
第二刀順著第一刀的方位切下,沒有受到多少阻礙,直接砸在骨頭上。骨屑四飛,砸在臉上,很疼。
更疼的是猿猴。
“吼!吼!”
猿猴沒有反擊,而是一遍遍無奈地吼叫著,它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只能徒勞地嚎叫。脖子被切斷小半,影響了它的喉管,叫聲聽起來仿佛夾雜了很多東西,不再洪亮、單調,所以力量很小,聲音也不大。
噗!
它吐出一大口血,終於昏死過去。這一昏,就不會再醒來。
巨大的身軀向旁邊一偏,要砸下來。柳誠跪坐在旁邊,小.腿已經被猿猴吐出來的血染了個遍。
他左手撐著猿猴的身體,右手把刀高高地舉起,再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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