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你怎麽了?”

　　吳振感覺到旁邊的王朝身上突然出現一縷很難說明的氣息，總之，很危險。

　　能讓十級的他感覺危險，意味著王朝可能確實如吳天所說，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吳振真想見識一下王朝擁有印記之後的實力。一旦擁有印記，之後的路會更清晰，王朝算不上是進化者，但是可以在印記的幫助下進化，他的反應、速度、力量都會得到大幅度提高，到那個時候，王朝就會變得和他的名字那樣充滿霸氣，吳振越來越期待了。

　　“沒……沒什麽。”王朝驚醒，趕緊搖搖頭。

　　過去的事在王朝的心裡留下一點陰影，不過隨著世界的變化，他的心也變了，師傅已經死了，他該放下仇恨了，現在，他只是一個老師，有十九個學生，當然，也有一把唐刀。

　　王朝下意識握緊了刀柄，他必須強大起來。

　　在雪裡走了很久，王朝累的氣喘籲籲，他只是個普通人，體質還趕不上凌，加上扛著一隻兔子，此刻已經滿臉汗水，凌也不好受，他個子太矮，有的地方雪深一點，他能一下子陷進去，要不是前面有兩個人給他開路，他早被雪埋了。

　　“到了。”王朝看到不遠處的一抹灰暗，喘著粗氣說。說完，一下子跌坐在雪裡，昂著頭，使勁地呼氣。

　　雪花落在他臉上，被溫度化開，變成一滴滴晶瑩的水珠。

　　王朝抹了一把臉，愜意地眯起眼睛，“啊！爽！”

　　凌累的話都說不出來，往地上一跪，撲在王朝背上，蒼白的臉上嘩啦啦冒汗，頭上冒出白色的蒸汽。

　　他們為了節省時間，沒有走大路，總之是哪近從哪走，平常一裡路跑幾分鍾就差不多了，今天這一裡路卻走的無比艱難，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難走的一裡路。天上下著雪、地上還有快一米厚的雪層、地下不定時出現一些坑窪，以及這無時無刻不在喧囂的寒風。

　　“累了?”

　　吳振還是太高看了兩人的力量，才走到這就成這個樣子了，等會還要進山，這樣的狀態怎麽扛得動獵物?還有，這真的是山嗎?這應該是坡吧！矮就算了，還光禿禿的，一顆樹都沒有，放眼看去，就是一個被壓癟的大雪堆，這樣的山上會有掠食者?

　　“你……不累?”

　　王朝抬頭，詫異地看著吳振，發現他和來之前一模一樣，呼吸照常，幾乎聽不到，臉上更沒有汗水，沒有一點累的樣子。

　　騰！

　　吳振靈活地跳起來，攀住旁邊的枯樹，幾下爬上去，眯著眼睛看向幾百米外的坡。

　　隔著風雪的阻隔，灰蒙蒙的山就像畫裡的暗色調背景，讓這片天顯得更壓抑，山很靜，落雪也靜，只有風呼呼地刮著。

　　看了很久，吳振的眼睛都有點疼了，卻沒有捕捉到任何一點移動的物體，這座山上真有掠食者?來都來了，吳振只能去碰碰運氣。

　　王朝看到吳振輕松地跳上跳下，已經震驚的無話可說。他覺得吳振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猴子。

　　“休息十分鍾，然後，進山！”吳振說完，靠著樹，閉眼，休息。

　　王朝喘了幾口氣，把兔子拎起來，見上面被刀割開的傷口裡流出來一些血，此時血被凍結，把傷口糊住了。捏了捏兔子，很柔軟。

　　“凌，靠這上面。”王朝把兔子遞到後面。

　　……

　　十分鍾之後，凌變得精神抖擻，王朝的狀態也好了很多。

　　“出發！”

　　吳振眯著眼睛，

走在最前面。　　兩分鍾後，三人來到山腳，其實說坡底更貼切。

　　離近了，吳振終於能看清這座山的面貌，第一特點是矮，很矮，恐怕最高的地方只有一二十米，第二是荒，這山上不說樹了，連除了雪之外的任何東西都看不到，用腳踢開雪層，山的原本顏色露了出來，土黃土黃的，像是被泥土均勻地抹了一層，第三是靜，死寂的靜，吳振聽不到風以外的任何聲音。

　　吳振越來越失望，歎了一口氣，招手:“走吧！進去看看。”

　　咯吱咯吱！

　　山有一定的坡度，導致雪層下滑，越往上走，雪越薄，幾人踩雪的步伐逐漸輕快起來，當然，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沒有獵物，他們走再慢也沒用。

　　“那有東西！”

　　凌看到雪裡有一截黑影子，大喊。

　　“樹枝。”

　　吳振根本不用看，幾百米內都是他的探查范圍，那截樹枝早就被他注意到了。

　　王朝好奇地看過去，果然是一截樹枝，歪著插在雪裡，正常是長不出這個樣子的，應該是斷的。

　　又走了幾百米，吳振和王朝同時停下，凌一直低著頭，沒注意到，啪地撞上去。

　　“老師，怎麽不走了?”

　　王朝和吳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回去看看?”

　　從上來開始，他們就沒有見過一棵樹，沒有樹怎麽會有樹枝?

　　走到樹枝的地方，吳振把雪震開，蹲下去檢查。

　　樹枝是斷的，淺淺地插在土層裡，吳振把樹枝提起來，觀察下方的斷茬，發現斷茬還很新鮮，泛著米白色，值得注意的是，斷茬不是被風刮斷或別的自然原因造成的，上面有一道很寬的扭曲的印痕。在樹枝旁邊的泥土地上還留有幾個不很明顯的凹陷，隱約能分辨出是一種動物的足跡。

　　“這是什麽動物的牙印嗎?”吳振把樹枝遞給王朝。

　　王朝看了幾眼樹枝，隨後目光注視著地面的腳印，不確定地說:“好像是野豬留下的。”

　　“野豬?”吳振琢磨一番，又問:“以前這座山上就沒有樹嗎?”

　　“以前好像沒有，五六年前有人承包下來，在這上面種了很多楊樹，要是長到現在大概有這麽粗了。”王朝的一隻手上還拎著兔子，沒辦法，隻好用另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意思是就這麽粗。

　　“這裡有野豬出沒的痕跡，又有很多樹，現在樹不見了，那麽，這些樹到哪去了?”

　　吳振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這一趟不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