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媽媽除了在白希雲面前沒體面,在府中還是很有威望的,玉蓮捧著精致的捧盒跟隨在後,眼瞧著姚媽媽又恢復了氣派挺直了腰走路,不免覺得好笑。
才剛山上那個被世子威嚴嚇破膽的好像不是她似的。
“老太君。”姚媽媽先帶著人行了禮,隨後到了近前,壓低聲音陪笑道:“世子爺病中,果真很不舒坦,世子夫人恐旁人服侍不周,留下侍疾,特地吩咐貼身服侍的婢女回來將禮帶回來。”
老太君憋了一肚子的氣,方才見姚媽媽上樓時身旁沒跟著齊妙,她就已開始動怒,如今聽聞此言,眼珠一轉,當即也不管所謂的名聲了——反正他們侯府的名聲白永春在外頭也沒少敗。她難道不能利用輿論來打壓那個小狐媚子?
玉蓮上前來行了大禮,照著白希雲吩咐的說了吉祥話,就將捧盒奉上。
姚媽媽接過捧盒遞給老太君。老太君竟是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揮袖將之拂落在地。
捧盒摔在木質鋪設大紅地氈的地面,發出很大的聲響,裡頭水頭極足的成套翡翠頭面也落在地上。那一對鐲子當即斷了一個,耳墜子也散開,工藝精致的累絲簪子和壓發更不用說。
老太君默默地肉疼。
她暗想白希雲靠府中的月錢過活,如今唯一的進項也就是齊妙的陪嫁。就算是要表達心意送壽禮給她應該也不會太貴重。
想不到她竟送她這樣精致珍貴的翡翠頭面,離著這麽遠她都看得出那翡翠的成色當真十分通透。
老人家更生氣了:“我這麽一大把年紀,要的無非就是兒女平安孝順,享受了這麽一輩子的富貴,我會在乎什麽禮?我在乎的是人心啊!”
說著老太太就委屈的要哭了。
一旁的貴婦們都忙勸說。勸說之時老太君便不經意的將齊妙的“惡性”說了出來。
苗氏如坐針氈,就連遠處與白希瀾他們坐在一處的齊婥都有些受不住了。
苗氏咬牙切齒,齊妙那個小賤蹄子,到底是做了什麽靠不住的事兒,竟然氣的太婆婆如此,那雖然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可外人都會覺得她才是齊妙的娘,齊妙年幼喪母,教導的責任都要落在她身上,哪裡不好可不就是她教導的不好麽!
但苗氏也不是省油的燈。
“老太君息怒,許是世子爺那果真身子不適,加之新婚小兩口正視如膠似漆的時候,特地的留下媳婦侍急也未嘗不可。”
雖是勸說,卻將白希雲因病沒法回來參加壽宴,老太君竟然還發這麽大的火叫人都知道了。
貴婦們便用一種了然的目光看著老太太,虛情假意的勸說。
老太太被苗氏氣的一個倒仰。
果然,齊妙那個狐媚子完全是跟苗氏學出來的!
她雖生氣,卻不能將脾氣發在賓客身上,更不能主動挑起親家之間的爭端,皮笑肉不笑的道:“嗯,也多虧了齊氏進門,我那孫子原本都快不行了,就只等著入土為安了,沒想到如今竟然好起來,都能去溫泉休養了。”
所以說,白希雲是去溫泉休息和美人共度時光,也不想回來給老太祝壽。
皮球又體會給苗氏。
苗氏心中將齊妙罵的狗血淋頭,但是外人面前卻不能輸陣:“那是自然,白世子吉人天相,而且我們齊家的女兒都有幫夫旺夫運,白世子轉危為安,這不也正是您府上當日求娶時希望的嗎?”
當日白家去齊家求親,著實也非常主動。
原因是白永春聽說齊將軍家的姑娘個個都如花似玉,美的讓人不能移目。這原因家裡人都知道,相信與白永春達成協議的齊將軍夫婦也是知情的。
若是老太君敢再攻擊齊家,恐怕苗氏會將當日那個約定也說出來。
老太君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姓齊的都攆走,眼不見為淨。
正當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寒暄之聲,聽著便知是白永春夫婦來了。
老太太心下稍微安慰了一些。她做個壽辰,孫子不來,兒子也不來,自家人都不給自己撐門面,難道還要等外人給她臉面?
老太太陰沉著臉,就等白永春上來給她撐腰。那個算是什麽狗屁孫媳婦,過個壽面的不露,一套頭面就想打發她。
一想頭面,老太太就心疼。她不該怒極之下將東西打翻……
心疼加肉疼的老太太糾結之下,狠狠的踹了玉蓮一腳.
玉蓮正跪在她面前,雖是有功夫在身上,但是駱詠曾經吩咐過,在人前不要展露出功夫來,是以受了這一覺,以是當的力道倒在地上。恰好就倒在了白永春腳下。
白永春見樓上如此安靜,女賓顏色各異,就有些奇怪,再看地上倒著個丫鬟,還攤著個盒子裡頭是翡翠的頭面,越加奇怪了。
“母親,您這是怎麽了?今兒大好的日子可不要動怒,您要做什麽隻管與兒子說。"
說著瀟灑一笑,環視一周,目光就落在了苗氏與齊婥身上。
這兩個尤物他都見過。齊婥還顯得青澀一些,容貌不及齊妙那樣漂亮,身材倒是可以與齊妙相比較,若是玩玩倒也不錯的。而苗氏……
整個人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甜美多汁,風韻撩人。
白永春咳嗽了一聲,笑道:“親家母也在啊。”
苗氏行禮:“親家。”
張氏哼了一聲,一看白永春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動歪心思了。
老太君眼瞧著兒子那樣盯著人看,又覺得心塞,吩咐張氏:“回頭仔細管管你兒媳婦,才剛進門就敢給我這個做祖母的擺臉子,一套頭面就想打發我。”
張氏應是。
苗氏雖然恨不能齊妙早死早托生,可那到底也是齊家的顏面,眼珠一轉,就求助的望著白永春,解釋道:“親家公,還請您明鑒,妙兒的確是在服侍世子爺。世子爺身子不好,不能前來留了妻子服侍,怎麽能怪妙兒呢?”
一提到齊妙,白永春就覺得又愛又恨,可是那種一定要得到她的征服欲更強了,他真希望看到她在他身下吟哦承歡的模樣會有多嫵媚。
可是苗氏那水靈靈的求助的眼神,也太勾魂了。
白永春有心不幫,又怕端了自己未來的一段豔遇,就與老太君道:“我也相信兒媳婦應該不是特地的,否則也不會預備了如此精致的頭面來。那顏色樣式一瞧都是極襯得上您的。您今日大壽,還是消消氣為妙。”
老太君氣的肋扇疼。眼角余光瞧見苗氏和齊婥那饒有興味的眼神,心裡的怒火就騰的燃燒起來。
想不到兒子來了也不給她撐腰!她為的可是白永春才記恨上齊妙的!既然無法立即將齊妙如何,只要背地裡去傳她負面的輿論就是了,也沒有必要現在就在這裡真人表演。
思及此,老太君一指玉蓮:“此女對我不敬,以下犯上,著實罪無可恕,今日是好日子,不能壞了興致……來人,將這婢女關進柴房!”
“是。”立即有粗壯的婆子去拉扯玉蓮。
玉蓮暗想那柴房也算是“風水寶地”。世子關了個看二門的婆子,才剛放出來她就進去補缺了。也不知這老妖婆到底要把他怎麽樣。
玉蓮道是不怕,她沒有盡快回去,世子若是得知消息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正因如此,免對粗壯婆子的刁難、打罵和詢問,她才一直都自信應對。
戲台子上還在咿咿呀呀,老太太卻再沒有心情去看戲。隻眼角余光瞧見白永春的苗氏和傅婥的殷勤,在今日特定的場合之下他居然敢這麽做,老太君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依稀的,她聽到下人在廊下回:“二皇子到了。”
眾人不知情的聞言,第一反應便是豔羨。
二皇子可是炙手可熱的儲君人選。他能夠親自來安陸侯府,讓眾人不免都想起了二皇子與白世子的關系。下頭人就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白永春下了樓,與白希暮一同行禮,眾賓客們也都起身行禮。
二皇子忙笑著搖頭還禮:“眾位不必客氣。”轉而又問白永春:“老夫人好嗎,身子可還硬朗?”
白永春立即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因為皇子主動攀談,讓他在人前著實是掙足了面子。
二皇子客套寒暄之後,就笑著問:“子衿怎麽沒見,可是身子還不舒服?”
“他身子不好,正在溫泉養病,二皇子若想見他,我命人去將他接回來便是。”
“不必麻煩,回頭我去看他,是父皇想念他的棋技想切磋切磋,另外世子夫人的藥膳做的也好。”二皇子讚不絕口的將白希雲誇了一遍。卻發現一旁安陸侯夫人張氏看著他時,眼光似有些不同。
那眼神極為認真,仿佛要將他看進眼裡去似的,極為壓抑的正在忍耐著什麽,臉色也不好。
二皇子覺得或許是張氏還有要緊事要辦,譬如出恭。是以他不耽擱,就去了老太君跟前說了一些好聽的。
老太君找回了場子,這下子開心起來。
二皇子隻與老太君說了幾句話,就要告辭,一起身,卻正撞上了一個柔軟的嬌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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