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申特面前的地面深深的凹陷下去,隨即仿佛彈簧床一樣反彈。以他為中心,方圓數百米的地下突然竄出了尖銳的石柱,將一個個敵人活生生的切割,粉碎,攪拌,凌遲。那石柱仿佛絞肉機一樣旋轉,隻一瞬就爆出劇烈的血霧。大量的,數不清的殘肢與肉塊從中拋射出來,看上去那麽的駭人,恐怖!
但這還僅僅是個開始,隨著申特的怒吼,那石柱組成的‘絞肉機’迅速擴展開去,如同盛開的花瓣。在這途中不斷有敵人被卷入,絞碎,伴隨著刺耳的慘叫與哀嚎。
這就是大地咆哮啊!盾戰士,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技能!將全身的力量打入地下再爆發出來,就是這一戰技的真實面目。只是要完成如此規模的殺戮,需要的不僅僅是無法想象的力量,還需要無法想象的掌控。
看來,在於陳岩分別的這麽長時間裡,申特並沒有原地踏步。
後方,陳岩露出淡淡的笑容。對薇麗說道。“申特最大的優點就在於穩重,最大的缺點也在於穩重。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永遠穩重下去,是否還能抓住那一閃而過的白駒。”
“現在,他抓住了。”
“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大男人。”薇麗沉默了下,說道。“憋久了,總要射……”
“…………”陳岩頓時無語。
其實薇麗說的也沒錯,申特作為隊伍中的盾與牆,雖然對隊伍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對他本身卻是太委屈了。身為一個男人,誰沒有顆縱橫戰場,所向睥睨的心呢?申特明明有著魁梧的身軀,強健的體魄,卻甘心為了隊伍而默默無聞,不得不說是一種犧牲。或者說,也許是一個老男人的自我覺悟吧。
女人的溫柔是一汪水,男人的溫柔是一堵牆。
就是這樣簡單。
不過今天,申特也算揚眉吐氣了一把。如同潮水的力量在他的肌腱內湧動,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連停下來都做不到。一股如同火一樣的戰鬥欲望在他的體內燃燒著,沸騰著,刺激的他恨不得大吼,去戰鬥!那是陳岩賜予他的力量,但也是他本來的力量!只是那力量平時潛藏於內心,半點不敢施放。但此刻,他卻毫無顧忌的施放出來。男人的凶厲,狂憤,卻是那麽的痛快與舒爽!
他需要的是戰鬥,是破壞,是毀滅,是咆哮!
如同那遠古的凶獸,將足跡踏於地平線上!
“都給我死吧!”
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申特哈哈的狂笑著,又一頭衝入了敵群。而那面巨大的戰爭堡壘,也成為他最鋒利的撞角!誰說盾牌就不是武器來的?只要堅硬可靠,不就是世間最值得信賴的武器嗎?盾戰士的職責是保護,可最好的保護,就是攻擊!!
所以,擋我者死!!
轟隆隆隆……
一條巨大狂暴的煙塵帶出現在地平線上。就如同一條瘋狂激突的土龍,將所有擋在前面的物體撞飛撞碎。一時間無數人影仿佛彈丸般拋飛天空,又慘叫著從天而降,誰又能顧忌的上?申特的突擊簡直毫無技巧可言,只有力量!暴躁,簡單,粗魯,又直白的力量!當一個人,單純的將力量發揮到極限的時候,就是這般的無理!
那一幕,如此的驚人,壯觀,又是如此的粗暴,振奮。
讓在後方看著的薇麗也有些眼熱,不過她知道自己終究只是醫護人員,想像申特一般揮灑暴力卻是行不通的。事實上到了如今的地步,越是能力的提高,職業之間的差距卻越發的鮮明。申特可以站在第一線的戰場,薇麗卻恐怕連第二線都站不上。
越來越強大的敵人,有太多辦法殺死她了。就是修也沒辦法保護她。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似乎注意到薇麗的表情,陳岩輕聲說道。伸手將薇麗拉到了身邊。“但換個角度,也許你該考慮另一個問題。”
“什……什麽?”突然被陳岩拉近,薇麗的臉頰立即通紅了,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如果,你不能成為隊伍的盾,那一定說明你有著其他方面的天分,而這些,才是我們最需要的。”陳岩的左臂輕輕環在薇麗的肩頭,聲音低沉而有力。“從某種角度上說,戰士並不畏懼死亡。”
“卻畏懼無力。”
“你說的,我很認同。”薇麗點點頭,臉上的紅潮漸漸嚇退,卻不經意的將陳岩的左臂躲開。“但眼前的戰場,我覺得我們還沒多少勝利的機會,甚至,連幸存都做不到。”
“哦?”陳岩眉毛微微揚起,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實薇麗說的沒錯,盡管申特已經如同遠古的怪獸一樣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了。但單純的肉體力量畢竟也有著古老的局限。他的破壞力永遠隻存在於身體的周圍,而離開這個范圍,還有數不清的敵人正從天而降。就算申特的破壞力再強,戰鬥意志再堅定,他也別想拯救整個戰局於危難之中。說不好聽點,別看他現在狂飆猛進,等到力竭之時,怕就迎來了死亡。
只是,恐怕薇麗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麽……
如果再用平常的想法來評估自己的程度, 恐怕就太可笑了。
“頭……”就在這時,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陳岩回過頭就看到了修。
只見他剛從一座廢墟中爬起,一條左腿已然彎曲著拖在身後了。渾身上下盡管鮮血淋漓,他的眼中仍然閃爍著清亮的目光。
“你是一個殺手,而殺手,不應該站在陽光之下。”陳岩輕聲說道,望著修的目光卻有些讚賞。“但讓我欣慰的是,我以前覺得你太冷,現在卻覺得你在那冷的一層之下,還有著熱。”
“呵……”修一聲苦笑,低下頭。他又能如何呢?如今的他別說戰鬥了,恐怕連站立都做不到。他的腿基本已經廢掉了,就算有著薇麗的救治,恐怕也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痊愈,對如今的局勢卻是半點忙也幫不上。
眼看著戰友在前方奮戰而自己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簡直就如同毒蛇,噬咬著修的內心。
戰鬥,或者死亡,其實根本不是一個選擇題,不是嗎?
“那就賜予你戰鬥到死的榮耀吧。”
陳岩說道,手指按在了修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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