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是可以改變人的。同時。人也是可以改變環境的。柳青的憤怒。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殺氣。旁人是不易察覺的。
然而林奇余卻是身經百戰之人。對於戰局中的變化。敏感得就像鯊魚之於血腥。何況。他還有那麽一雙妖瞳。透過那紫色的眼眸。林奇余驚奇地發現柳青體內真氣的聚集和流動。
林奇余心中暗自度量著:“無痕魔性太強。那楊柳陌陌。更曾是魔帝之物。從青周來到這裡。恐怕行如願在無痕體內的封印已經失效了。強行激發。怕是累人累己。”
這時。木綺也搖開門窗。喚著林奇余道:“影!”
夜影。一個曾令整個青周聞風喪膽的名字。
“影。”木綺又喚一聲。
林奇余貼到車窗旁輕道:“有什麽事嗎?”
木綺道:“算了。別嚇到孩子了。何況。那人似乎不弱。”
木綺口中的那人。便是那個突然出現的警官劉長山。實則對於劉長山的身份。林奇余早已猜到了幾分。畢竟青周精通土術的人也便那麽幾個。但被木綺這麽一說。林奇余眼中還是亮出紫光。神色逼著劉長山。他清楚地看到。劉長山身上附著另一個人影。
“大刀慶五。真的是你。”林奇余道。
白子羽聞言。心裡安了許多。道:“北俠慶五。真是太好了。”柳青臉上也有喜色。喚道:“慶五叔?”
“呵呵。”劉長山笑著。道:“小說裡的孫悟空練得一雙火眼金睛。能辨別世間一切妖魔鬼怪。想來。頗似你這一雙妖瞳。是吧。妖皇!”
原來。林奇余的眼睛。能夠分辨普通人和青周異士的。
片刻。劉長山又正色道:“放心。雖然打敗夜影是沒有把握。但憑你慶五叔這點身手。滅滅幾個小頭頭。護你們兩個周全。還是綽綽有余的。”
劉長山說得很大聲。像是對柳青說的。又像是對其他的人說的。幾個小頭頭。指的不就是笛橫和蕭弄嗎?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北俠的威名。對於笛橫和蕭弄而言。確實有巨大的威懾力。二人嚇意識地往林奇余身旁挪了幾步。似乎離林奇余越近。就越是安全。
但威脅。在很多時候本便是為了避免衝突。劉長山是自知不敵林奇余的。所以更加強硬。
木綺也問林奇余道:“這慶五。你曾經和他交過手嗎?”
林奇余回道:“沒有。但他曾與臨風一戰。大抵在伯仲之間吧。”
木綺忙道:“那倒是不弱。打起來。恐怕又是一場惡戰了。你已經被大澤這廝盯上了。就不要再鬧事了。”
“好好好。”林奇余很溫柔地道:“聽你的。”
說著。便對慶五抱拳施禮道:“北俠慶五。後會有期了。”
“走。”林奇余坐進豪車裡。笛橫和蕭弄連忙帶著數十個黑衣大漢各自架車。為林奇余開道殿後。
柳青哪能任她走?箭一般徑衝過去。劉長山見狀。施了一招“泥土人偶”。
術力順著土地延伸到柳青腳下。柳青隻覺得腳下一緊。上身因為慣性而往前撲。但卻沒有撲倒在地。因為腳似乎被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你要幹什麽?”劉長山追上去問。
白子羽也上前道:“何必再追呢?”
柳青站定。一看自己的腳。正慢慢變成和腳下土地一模一樣的土黃色。仿佛正在雕刻著的一尊泥偶。漸無知覺。動彈不得。
柳青急道:“慶五叔。你快放開我。”
劉長山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柳青狠狠道:“夜影!”
“縱然你恢復了術力。你以為你便是他的對手了?”劉長山問。
“當然。”柳青堅定地道。
劉長山一愣。片刻又訓道:“狂妄。別說是你。便是你父親柳臨風。也不是夜影的對手。我當初就不刻意讓著你。助長了你的驕氣。”
人不輕狂枉少年。輕狂是柳青曾經的標志。當初年少的柳無痕去挑戰天下聞名的的北俠慶五時。慶五望著這位故人之子。有意讓他幾分。遂使柳無痕一戰成名。
柳青怎麽能容忍他人的小視?他道:“是嗎?但我打敗了劉風。”
柳青這句話。倒是讓劉長山無言了。
柳無痕怎麽可能打敗劉風呢?但卻確實打敗了。
劉長山隻好道:“夜影是你的義伯。你向他開戰。豈合道義?”
“義伯?道義?”柳青大笑。笑中盡是悲愴:“我父冤死多年。他這個義兄管過嗎?”
這時。劉長山的手機響了。
“喂!”劉長山接起來道。
“喂。劉警官。局長讓你趕緊回來。”電話的那頭。是女警范語兒。
“有什麽急事?我現在在外面。”劉長山道
“出大事了。那夥劫匪又犯案了。直接把運鈔車給搶了。還殺了司機和四個押送員。”范語兒著急地道。
“這麽嚴重?劫匪不是死了嗎?莫非還有余黨?”劉長山驚問道。
劉長山心一緊。畢竟那幾個劫匪死得蹊蹺。劉長山想著。那幾個人可能隻是幾個小嘍選K嗆芸贍芟窳製嬗嗟鑷梓爰乓謊S梢桓鑾空呔奐鷚慌嘀芤焓俊V徊還饣鍶恕H創郵倫歐缸锘疃
“還不只呢。市區又發生一起強暴案。這已是本月第六起了。還是一樣。找不到任何證據。哪怕受害者自家客廳裡的攝像頭。”范語兒又道。
“該死!”劉長山跺著腳。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回去。”
然而劉長山又思著:“依無痕的性情。若放了他。免不了又去找夜影。”
遂對柳青道:“我隻告訴我一句。夜影絕非劉風比。”
言罷。一揮掌往柳青後脖擊去。柳青隨即暈倒。身體傾落在劉長山懷裡。
劉長山將術力撤掉。柳青腳上的泥痕立即褪去。對白子羽道了聲:“拜托了。”
白子羽忙將柳青抱住。道:“放心。”便將柳青背上樓去。
事情出得急。劉長山很快遁回警局附近一處偏僻的地方。再步行到警局。
另一處。林巧君上了車後哭了許久。但或許是哭累了。便不知不覺地倚木綺身上。半躺著睡著了。
林奇余見狀。低著聲音報怨道:“我就不讓她搬到這來的。你偏要就著她。”
木綺回道:“我是想著。納蘭與無痕在青周無緣。若是在這裡能修成夫妻。也是極好的。”
林奇余撫著林巧君。心疼地道:“若非我封存了寶貝女兒的記憶。她現在豈不該更傷心。 ”
車隊一直開到市中心一百三十層的麒麟大廈裡。車剛停。開路的蕭弄已帶人在車門前候著。木綺忙令侍候林巧君去休。
蕭弄見林奇余和木綺面有慍色。心中度量著該是因柳青之故。尋思道:“柳無痕畢竟是五當家之子。在青周的日子。夫人憐他孤子。從來都是護著他的,大當家雖不喜歡他。卻也因五當家之故。多有顧念。更可恨的是。大小姐居然喜歡著他。若不趁著他現今術力未恢復。早早除了。大小姐怎肯正眼視我。但總得大當家點頭才是。”
蕭弄轉念。憶起林長君曾把鄭霜的事在他面前一通抱怨。便借著這由頭。在林奇余和木綺添油加醋地一頓胡扯。把柳青說得極盡淫穢。仿佛是夜夜新O的浪蕩子弟。又大談柳青平日裡如何肆意地斯負林巧君。讓林巧君每每為之落淚。
“混帳小子!”林奇余聽著蕭弄的胡扯。大罵道。
木綺雖要護著柳青。但事涉林巧君。當媽媽的還是護著自家孩子的。
“你。立刻帶人。去把那小子教訓一頓。”林奇余道。
木綺也隻道:“畢竟是臨風的遺子。”
林奇余才又道:“不打死就好。”
“是!”蕭弄諾道。
隨即領了十幾人走了。心頭想著:“柳青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不小心打死了。也是情理之中。替罪羊嘛。這裡十幾個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