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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是妻管嚴》第一百七十二章:告知真相
京城的天氣比陳州還要寒冷。 網

 在屋子裡都能聽見外面呼嘯的風聲。

 屋內燃了銀炭,溫暖如春。

 齊妙著薄襖,坐在鋪著厚厚氈絨的軟榻之上,長發垂在身前。

 她拿著蓖子輕輕梳理著頭髮。

 回京之後,用了陌生記憶中那烏發的方子還真是有效。

 以前頭髮乾枯泛黃,還掉得厲害,眼下自個兒這頭髮雖不能說黑發如瀑,光滑如緞,卻也有了黑亮的光澤,觸手柔軟瑩潤。

 沈氏也發現了女兒頭髮變好看了,換做是平日裡,她一定會誇上幾句。

 可今兒她心情有些亂,就直奔主題問齊妙,“妙兒,那位十公子是否就是上回你救的那少年。”

 “對,就是他,十斤不是他真名。上回在郡主府遇見他,我也曾問過他大名,他不願說,我隻好稱他為十公子了。”齊妙坦然的應道。

 “這人也真是奇怪,名字取了就是讓人喚的,怎麽就不願說呢?”沈氏輕輕搖頭。

 不靠譜,不誠實!

 要是誠心待人,就該告訴大名,並非用一個不知真假的小名來糊弄。

 她再次給十斤打上標簽。

 這印象自然就更差了。

 齊妙本能的替十分辯駁道,“他可能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我聽顏家幾位小姐也喚他十表兄呢。”

 “如此說來,他是顏家的什麽親戚。”沈氏說道。

 這話既是對齊妙說,又是自言自語。

 “應該是吧。”齊妙點頭。

 沈氏也點點頭,話鋒一轉,又問,“聽說此次去陳州府,九王爺和這位十公子對你十分照顧呢,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和他們交情匪淺呢,能告訴娘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她語氣溫和,還對齊妙眨了眨眼睛,就像在八卦什麽一樣。一點兒也沒將心中的焦慮表現出來。

 對母親,齊妙是了解的。

 她知道母親不像現在表現的這樣鎮定,問這番話全是出自關心。

 雖然她與他們之間關系清白簡單,但她還是準備細細的給母親解釋清楚。省得惹母親擔憂。

 “噗。”齊妙抿唇笑了。

 笑容嬌俏明媚,一雙黑色的杏仁眸中清澈純淨,能看得見她內心的坦蕩。

 既無羞澀,更無心虛和害怕。

 沈氏點了她的額,嗔道。“你這孩子,娘問你話,好好笑什麽。”

 “嘻嘻,沒笑什麽,好吧,我來正兒八經回答娘的問題。”齊妙笑著放下篦子。

 她斂了笑容,認真說道,“娘,我與九王爺並不熟悉,只是在容昭郡主的府上見過兩回。郡主不僅是九王爺的姑母。還是他的舅母,他對郡主十分孝順。

 對我治好郡主的病,九王爺很感激,這回去陳州府,他恰好在那兒,就將提前知曉的一些消息說給我聽了,說實話,對他的幫助,我也特別意外呢。”

 “你們既然認識,那為何後來在客棧馬廄你與他打招呼。他又不理會呢?”沈氏又問。

 她分明不怎麽信女兒的解釋。

 紀陌是何許人,別說妙兒治好的是他姑母的病,就算救了他自個兒,恐怕也不會道聲謝。他又怎會為容昭郡主來向妙兒謝恩。

 聽寶笙話裡的意思,他不僅主動來提供消息,還極有耐心,說得非常細致。

 這怎麽都不像是紀陌能做出來的事兒。

 除非他對妙兒……

 呸呸!

 沈氏忙在心裡啐著,將這個念頭趕出腦子。

 “娘,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不理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嘛。”齊妙翻了個白眼,理所當然的應著。

 她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紀陌的真實目的,不好對母親說太多。

 沈氏暫且放下這個問題,又問,“妙兒你為何要謝他?他對你爹爹說了些什麽?”

 “這件事父親沒對您說嗎?”齊妙反問母親。

 哼,父親極好面子,被人訓斥這種事,他才不會說給母親聽呢。

 果然沈氏搖頭,說不知。

 “就是上回徐澈在咱們家後花園想打我,第二日父親不是去找了徐太師嘛,當時九王爺應該也在吧,他好像不僅嘲諷了徐太師,還將父親數落了。

 那日父親回來後去了明月閣,說了很多話,說往後一定會善待我,後來父親特意跑去買蔥油餅給我吃。”齊妙說道。

 經齊妙一提醒,沈氏想起那日齊正致歸家後反常的表現。

 難怪他當時臉色那樣難看,像受了什麽打擊卻又不願意明說,原來是被紀陌罵了。

 沈氏在心裡暗暗想著。

 再觀丈夫後來對女兒態度的轉變,她認為罵得好,早該罵了。

 對紀陌,沈氏也多了兩分感激。

 只要對女兒有益的事情,她都是讚成的。

 可紀陌為什麽要幫妙兒說話呢?妙兒到底還隱瞞了些什麽呢?

 她不信事情就這樣簡單。

 沈氏眉心不由蹙起。

 要不是看齊妙神色坦蕩,表情鎮定自若,她要懷疑齊妙說假話騙她了。

 齊妙知道母親心裡不完全信她。

 她又道,“娘,九王爺這人侍而驕,目中無人,行事乖張跋扈,連位高權重的徐太師都被罵了,父親被數落幾句又有什麽,您別為父親傷心啦。”

 “嗯嗯,娘不傷心。”沈氏輕輕點頭。

 她長長歎了口氣,緊緊握了女兒的手,正色說道,“妙兒,不管九王爺是為了感激你救了容昭郡主也好,還是十公子為了謝恩也罷,這二人往後你最好離他們遠一些。

 九王爺的為人如何,你剛剛已經說了,這種人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那位十公子,可能正如你所猜那樣,他有難言之隱不敢告知真名,不敢說出真實身份。

 娘不管他是王公貴胄,還是寒門少年,既明知他麻煩纏身,咱們更該離得遠遠,不要惹是非上身。”

 稍頓片刻。她又道,“娘從來不奢望你一定要大富大貴,只要你平安、幸福、快樂,娘就知足了。

 妙兒。娘比你多活了二十年,見識的人和事多一些,可以看出不管是九王爺,還是十公子,他們皆非良人……”

 見母親忽然開了腦洞。齊妙急了,忙嗔道,“娘,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和他們之間哪兒有您想的那些啊……”

 見她急得快要掉眼淚了,沈氏心一軟,忙道,“妙兒你別急,沒這些想法那是最好,娘只是提醒你往後注意。”

 “娘您寬心。我凡事都聽您的安排,好不好?”齊妙睜著清亮的杏仁眸,望著母親,非常鄭重的說道。

 女兒坦誠的眼神,讓沈氏心下安慰,稍微放了心。

 是啊,妙兒將來要選怎樣的夫婿,都得經過我這關,到時我好好把守著就是。

 她笑著點頭道好。

 唉,沈氏要是知道後來齊妙的親事並非她能左右。恐怕現在就要為她定下親事,省得日後惹出那些風波來。

 這且是後話,暫時不提。

 沈氏忽然想起一事,就道。“你父親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這些天一直在問你到底去了哪兒,我沒完全說實話,遲些時候看見他,其他的話照實說,莫提白蓮母女就行。”

 齊妙卻搖搖頭。“不,我要將實情告訴他。娘,有些事情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與其讓他從旁人口中知道這件事,還不如我們直接告訴他。

 他要是心疼憐惜她們,我們也沒辦法,他要是責怪,衝著我來就是。

 娘,請白家人和去衙署報官全是我的主意,與您無關,您可別往自個兒身上攬,好嗎?”

 沈氏溫婉的面容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她柔柔的撫過女兒的頭髮,輕聲道,“傻丫頭,我是你娘,不管主意是誰出的,娘怎能讓你擔這個責任。

 何況這些事情都是經過娘的同意,你才去安排的,你父親要是究責,自有我來處理,你不用管。”

 齊妙看著母親美麗的眸子,倔強的搖頭,“娘,這些事我來擔比您合適,我不想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影響了您和父親之間的感情,我卻無所謂的。”

 沈氏笑得更加溫柔,輕輕搖頭,“妙兒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嘛,我與你父親之間的感情,要是因這些事情而受了影響,那還有什麽夫妻情份,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

 “妙兒什麽都別說了,娘主意已決。這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酸菜魚,還有魚丸子。”見齊妙又要勸,她堅定的搖頭,並將話題轉移。

 見母親這樣,齊妙猶豫要不要將白蓮母女的事兒告訴父親。

 母女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沈氏讓齊妙躺一會兒,晚上去海棠苑用膳。

 齊妙雖然累,可心裡裝著事,並沒有睡踏實。

 酉正,齊妙穿戴整齊,帶著月夏和夏霜去了海棠苑。

 見到齊妙,寶笙下意識往後面退了兩步。

 齊妙則衝著她抿唇笑了笑。

 原本是很正常的笑,可寶笙心虛,就覺得這笑容意味深長。

 齊妙知道寶笙和春兒要將陳州的事情告訴給母親,她原本可以叮囑她們莫說。

 可仔細想想,她和紀陌、十斤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叮囑她們不說,反而有欲蓋彌彰之嫌。

 所以,她既沒有向寶笙她們解釋什麽,更沒有讓她們封口,坦坦蕩蕩的做法反而讓寶笙她們少了猜疑。

 就算她們認為紀陌和十斤對齊妙與眾不同,可她們也認為很正常,並沒有什麽不妥。

 齊妙不惱寶笙和春兒多言,從另外一面來看,也是她們對母親忠心的體現。

 她挾著寒氣進了屋子。

 屋內暖流湧動,她將披風解下遞給了寶珠,眼角余光瞥見父親正端坐在桌旁。

 見到齊妙,齊正致笑著向她招手,喚道,“妙兒回來了,快過來讓我瞧瞧,這些日子瘦了沒。”

 此時的他完全是一個慈父的模樣。

 齊妙正眼看向他,面上也漾開乖巧的笑容,輕柔的喚道,“父親。”

 幾日未見,他清減了一些,往日常穿的衣裳有些空。

 不過面上已無病容,眼神清亮,神清氣爽。

 “瘦了。”齊正致認真打量了一番齊妙,然後又很認真的點頭,說道。

 “呵呵,瘦點苗條些。”齊妙微微一笑,伸手去給他診脈,“父親您近來感覺如何?可還有哪兒不適?”

 脈象平穩,還有一些血虛。

 那日血流了不少,幸好未傷及要害,加上邊先生的藥效好,否則能不能救活他還真說不好呢。

 “偶爾起身時,會有一些暈眩,其他的都無礙,傷口已不疼了。”齊正致如實回答,沒有隱瞞。

 對齊妙的醫術,他親身經歷之後,有了兩分相信。

 那日他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曾想睜開眼睛後還能看見熟悉的一切,後來才知是女兒救了他一命。

 自此之後,每回想到女兒,他心裡就多了幾分溫暖。

 他的命是女兒救的呢,不管她是真的本事,還是邊先生的藥厲害,但都虧了她及時出手相救,功勞還是她的。

 齊妙並不知父親心裡在想什麽,她微笑著應道,“父親您不用擔心,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我會讓娘給你多燉些補血的湯,很快就會沒事了。”

 沈氏正好從外面回來,聽到她這話,就應道,“妙兒,補血湯最近一直在燉,要不你開個更好的方子吧,效果可能會快些。”

 齊妙點頭道好,沒有推辭,說回頭讓月夏將方子送過來。

 正好齊湛也來了,免不了與齊妙說些問候的話語。

 一家人閑敘了幾句後,齊正致就問齊妙,“妙兒,白家三老沒事兒吧?”

 “沒事,他們都好得很。”齊妙說道,“他們住的房間離門口近……丁婆子當時多虧了黃婆子幾人合力救助,否則……”

 “當時白家沒人伸手幫黃婆子她們一把?”沈氏下意識問。

 “沒有。”齊妙搖搖頭。

 她是有意當著父親的面說這些話,讓他也聽聽白家人的為人如何。

 沈氏就皺了眉。

 在那種凶險的情況下,白家人不出手相助,雖沒有過錯,可她心裡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甚至在想,要是將丁婆子換做是她,白家人會救嗎?

 誰知道呢!

 齊妙又補充道, “娘,您讓我轉交給白家人的銀子,我沒給他們。”

 沈氏點頭,“嗯,沒給就沒給吧,臨走時我也給了不少。”

 齊正致在一旁聽著,嘴唇動了兩回,似乎想說什麽,可最終沒出口。

 “父親,娘,我們吃飯吧,餓了。”齊妙為了不影響父母親的關系,決定暫時不提白蓮母女的事,她就轉移了話題。

 可沈氏卻看著齊正致,神色平靜的說道,“三郎,姚氏母女在那場火中喪生了。”

 PS:依然是兩章合成一章了,撒花感謝公主媽媽的香囊打賞,感謝潛航者的月票支持,麽麽噠,愛乃們!!

 稍遲還有一更,是為公主的媽媽升舵主加更,感謝親愛的持續支持,萬分感激!!

 老畫發現自從白蓮母女翹辮子後,最近看文的親是越來越少了,原來大家還是愛她們的,好心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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