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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是妻管嚴》第二百二十五章:露餡
齊正致被抬入禦書房。

 他強撐著從擔架之上要起身,準備給元成帝行禮。

 要是平日裡,元成帝一定會讓他繼續躺著,禮就免了。

 可今日元成帝一言不發,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在擔架之上掙扎,想讓他多吃些苦頭。

 元成帝不發話,小太監也不敢上前去幫忙攙扶。

 齊正致掙扎了許久,才終於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不過身子佝僂著,額上全是汗,後背也出了一層汗。

 他出汗不僅僅是因為痛苦,還有面對元成帝的窘迫和尷尬。

 從擔架之上起身之後,他又跪下給元成帝行大禮。

 行禮之後,他又以手撐地艱難的站直身體,如此一番折騰後,齊正致雙腿已經發軟,他懷疑自個兒隨時會倒下。

 “聖上,您召見微臣有何吩咐。”齊正致恭敬的問。

 氣息不勻,語氣虛弱無力。

 元成帝故作驚訝的問道,“齊愛卿這是得了什麽病?怎會行走如此艱難,連說話都這般費力。

 陳錄,趕緊去請太醫過來替齊愛卿瞧瞧。”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陳錄說的。

 “嗻!”陳錄恭聲應了,轉身欲聲。

 “叩謝聖上厚愛,微臣已看過大夫,正在服藥,無需再請太醫。”齊正致趕緊說道。

 陳錄便停下腳步看元成帝。

 元成帝鄭重的搖搖頭,“朕看齊愛卿病得不輕,一定是之前大夫開的藥方不對症。”

 說著,就對陳錄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去請太醫。

 陳錄不敢再耽擱。立即去請太醫。

 齊正致立時便怔住了。

 太醫前來一查,便會發現他臀部有傷,到時被打一事便會人盡皆知,他這張臉可要往哪兒擱?往後還有何顏面在世間立足?

 被馬氏行了家法,在安寧侯府時齊正致尚不覺得難堪,因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被冤打的,而且侯府上下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冤枉。可外人並不知內裡原由。一定會想當然的認為被行家法定是犯了嚴重的過錯,他要如何向旁人解釋?

 無法解釋!

 他難道要告訴別人父親也被家法打了,他不僅被打了。卉娘還鬧著與他和離……不能說,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說,家醜不可外揚啊。

 在等待太醫來的空閑裡,齊正致就這般站著。元成帝也沒令人賜座,也沒說話。就那麽瞧著他,就是要熬著他。

 齊正致站在那兒度日如年,第一回生出不願意見元成帝的心思。

 終於,陳錄親自引了王太醫進來。

 王太醫給元成帝行禮之後。便看向齊正致問,“不知齊大人身體哪兒不適?可有哪些症狀?”

 齊正致抿了抿雙唇,說道。“前日不小心摔了一跤,臀部著了地。被人扶起之後便感覺疼痛難忍,難以行走……”

 “那能否讓老夫看下患處?”王太醫又問。

 “有勞太醫開些化淤止疼的藥便可。”齊正致忙道,委婉的拒絕了驗傷。

 只要一看到傷,謊言便會露了餡。

 王太醫並不明白元成帝的心思,見齊正致拒絕驗傷,他也沒有強求,畢竟那也是私密的地方,齊正致拒絕也實屬正常。

 王太醫點點頭,正欲開藥方時,元成帝開口道,“齊愛卿,隨便用藥可不行,將傷處給王太醫瞧瞧,也好對症下藥。”

 元成帝開了金口,齊正致哪兒能拒絕,口中泛苦的應了是。

 陳錄很快命小太監支了屏風,將禦書房隔出了一個私密的空間來。

 齊正致佝著腰,步履蹣跚的隨著王太醫去了屏風後面。

 當王太醫看到他身上那一道道鞭痕後,大驚。

 這是被人打了啊!

 元成帝就在屏風外面坐著,齊正致不敢求王太醫隱瞞,而王太醫也不敢對元成帝說假話。

 齊正致此刻隻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藏起來,永遠不要再在世間露面。

 太丟人了!

 二人很快從屏風後面出來。

 “王太醫,齊愛卿傷勢如何?”元成帝一臉關心的問道。

 王太醫看了眼齊正致,然後對元成帝說道,“稟聖上,萬幸齊大人只是傷及了皮肉,未觸及筋骨,小心仔細調養些時日便無大礙。”

 幸好沒提其他。

 齊正致微微松了口氣。

 “哦,如此甚好。”元成帝輕輕頷首,過了半晌,忽然又問道,“齊大人的傷真是摔傷的嗎?”

 齊正致立即看向王太醫,眸子裡滿是緊張。

 王太醫垂著頭答道,“稟聖上……微臣看傷痕像鞭傷,並非摔傷……”

 轟!

 齊正致腦子裡轟然炸開,一張白皙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哦。”元成帝輕輕頷首,對著王太醫揮了揮手,“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休要向旁人提及,若有人有問及齊大人的傷,你便說是摔傷,可明白?”

 “是,微臣記下了。”王太醫忙磕頭,然後匆匆出了禦書房。

 陳錄掩了門,也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有元成帝和齊正致二人。

 齊正致雙膝了屈,對著元成帝跪了下去,“多謝聖上為微臣遮掩。”

 “說說吧,那傷是怎麽回事?”元成帝明知故問著。

 “被母親行了家法。”齊正致垂頭應道,一張臉已經臊成了豬肝色。

 “行了家法?齊愛卿這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元成帝又問。

 齊正致暗暗咬牙,忽然抬頭看向元成帝,說道,“這事說起來與九王爺還有些關系。”

 “和小九有什麽關系?”元成帝眸中精光一閃。

 “啟稟聖上,這件事微臣本不向聖上提及,怕聖上會傷心,既然今日話說到這兒,微臣便鬥膽說上兩句。”齊正致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吧。”元成帝面色歸於平靜。倒想聽聽他說出些什麽。

 “聖上,微臣父親年邁,又是大病初愈歸來,全府上下原本歡喜倍至,可九王爺恃寵而驕,不顧微臣全家人的乞求,將臣父打了……”齊正致面帶哀痛之色。開始控訴紀陌所為。

 可他話聲剛落。元成帝便道,“打得好!小九做得極對!你父親再這樣下去,安寧侯府盡早會毀在他手中。悔之晚矣。”

 “聖上,您……”齊正致驚詫的看著元成帝,有些不敢相信這話出自他的口中。

 “齊大人,你口口聲聲說小九恃寵而驕。那豈不是說朕看錯了人?”元成帝沉了臉色說道,“你可知小九現在哪兒?”

 齊正致輕輕搖頭。

 “小九現替朕去了西北攻打土禹國!他在前方為我大魏的江山。為我大魏的百姓浴血奮戰,而你卻這兒罵他恃寵而驕,你此等做法豈不是寒我大魏將士們的心,虧你還聲稱自己是我大魏的忠臣。朕看你就是一糊塗至極的蠢臣……”元成帝拍案而起,指著齊正致怒斥。

 自從任用齊正致為官以為,這是元成帝第一次對他發火。

 而且還罵得極重。

 齊正致並不知紀陌帶兵出征一事。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敢再說紀陌的不是。

 眼下他被元成帝罵得背後冷汗涔涔。趕緊磕頭告罪。

 紀陌在元成帝心中的份量遠超他想像。

 聖意難測,伴君如伴虎!

 齊正致這一刻對這兩句話的體會又更深了一層。

 就在他認為今日難逃責罰之時,元成帝說道,“看在齊五姑娘的份上,朕暫且饒你這回失言之罪,若下回再聽你如此詆毀小九,朕絕不輕饒!”

 什麽?

 聖上是看在逆女的面子才饒了我?

 那逆女何時在聖上心中有如此重的份量,她有何德何能讓聖上如此器重?

 齊正致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敢信所聽到的是真話。

 元成帝看他這副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麽,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又道,“齊大人,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齊五是位好姑娘,你有這樣的女兒是你的福份,應該感到自豪,可不要等到失去時才知道後悔。”

 “是!”齊正致機械的點頭。

 可內心一點兒也不承認元成帝所言。

 見他如此,元成帝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對牛彈琴,便道,“今日朕召你進宮是有事需要你去做,齊大人是我大魏的忠臣,那先養好傷,然後代朕去東南一帶體察民情。”

 “是,微臣遵旨。”齊正致應,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憂。

 能代皇上去體察民情,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

 可齊正致卻有些高興不起來,總覺得元成帝如此安排也是看在齊妙的面子上,若如此,他豈不是靠著女兒在朝中為官,而並非真才實乾,這……這叫什麽事兒?

 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可他再細致一想,元成帝又不是昏庸之人,如此重大的決定絕不是看在齊妙面子而做下的,還是看重他本身的能力。

 同時他也躍躍欲試,認為這是一次大展他才能的時候,一定要將這件事辦好。

 元成帝做此決定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想讓齊正致離開安寧侯府一段時日,他不在侯府,齊妙便不會再受委屈。

 其二是東南那邊的確有些問題,依他耿直的性格,應該會有收獲。

 半月之後,待齊正致傷愈之後,他對家人宣稱心情不好,想出門去散心,於是便離府了。

 在離府之前,他去了趟海棠苑。

 自從沈氏提出和離之後,便讓他從海棠苑搬了出去,甚至向他提過納妾一事,不過被他生氣的拒絕了。

 沈氏正和雲媽媽在選布料,準備給齊妙兄妹做夏裳。

 見到他來,二人給他客氣生分的行了禮,便繼續忙碌,不再理會他。

 “咳!”齊正致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卉娘。我……我要出門一些時日,家裡就勞你多費心了。”

 “老爺請放心,在未和離之前,這是我的本份,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沈氏答得十分恭敬。

 提到和離,齊正致覺得胸口發悶,心情也瞬間低落了下來。

 他的語氣也不由冷了兩分。“可能不會很快回來。”

 沈氏應道。“大魏江山如畫,老爺是該四處走走,何時歸來一切由老爺自個兒安排。”

 沒有不舍。甚至都不問他去哪兒,更不擔心他的安危,齊正致頹喪到極致。

 他不知道還能否喚回妻子的心?

 “如此,我便走了。卉娘你也好好保重。”齊正致說完這句話後便拂袖離去。

 沈氏雙唇緊緊抿了下,手下的動作卻未停。

 雲媽媽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也不知三爺這是要去哪兒?好好的怎會想到要出門散心,怎麽也不提帶夫人您一起?”

 沈氏抬眸看著雲媽媽笑了笑,“媽媽。咱們管這些事做什麽?他又不是三兩歲的孩童,去哪兒自不會咱們操心。”

 雲媽媽只能在心裡歎一聲齊正致作!

 要是以前他出遠門的話,夫人早早的就為他準備好所有。事無巨細,皆考慮得周全妥當。絕不讓他在路上受半點苦。

 沈氏面色平靜,對齊正致已然死心。

 就算他被行了家法,就算她要與他和離,都不見他對女兒說半句軟話,他依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認為錯都在女兒。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生活下去,否則她和妙兒遲早會被他給氣死。

 齊正致一臉鬱悶的出了海棠苑,覺著有口濁氣堵在嗓子眼,吞不下吐不出,難受得很。

 快至二門時,便見芙蓉俏生生的立在那兒,正向他這邊張望著。

 見到他來,芙蓉唇角輕輕一抿,蓮步輕移,優雅的向他走來。

 人未到身旁,他已聞到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香。

 “蓉蓉!”齊正致微笑著迎過去。

 “三哥好。”芙蓉給他見禮。

 “蓉蓉你站在這裡做什麽?外頭日頭大,曬得很。”齊正致關心的說道。

 “無妨。”芙蓉嫣然一笑,然後粉唇輕輕一嘟,柔聲說道,“聽聞三哥要出遠門,蓉蓉昨兒一宿都未睡安穩。在府中,除了父親,便是三哥待我最好呢,蓉蓉好舍不得。”

 軟糯的語氣裡帶了些許的委屈,表情天真嬌憨,像個正和大人撒嬌的孩子一樣。

 齊正致的心情不自禁軟了,暫時忘卻了先前的不愉快。

 他溫和的笑著說道,“我離府之後,父親就勞蓉蓉你多多照應,告訴三哥,你喜歡吃什麽玩什麽,到時三哥給你帶回來。”

 “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三哥平安歸來就行。”芙蓉嘟唇輕輕搖頭,體貼而又暖心的說道。

 “蓉蓉……”齊正致眼眶一紅。

 原來被人關心和牽掛是如此的令人感動。

 芙蓉唇角輕輕一彎,問道,“三哥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齊正致面上笑容消褪,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你三嫂如今待我十分冷漠,我想出去散散心,不敢整日在她面前惹她心煩。也許等我回來時,你三嫂氣已消,到時便會與我和好如初。”

 雖然感動芙蓉對他的關心,可真正的行程還是不敢透露給她。

 除了元成帝之外,他沒將行程告訴任何一個人,要是以前,他可能會說給沈氏聽。

 芙蓉輕輕咬了下牙齒,說道,“三哥,你這樣做感覺不妥呢,既然三嫂心情也不好,你該帶著三嫂一同出府去散心,而不是獨自離開,你這樣反而會讓三嫂對你誤會更深呢。”

 與卉娘同去!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呢,外面風景秀麗,又無外人的干擾,我再誠懇的哄哄,卉娘心情一暢快,說不定能很快的原諒我呢。

 而且卉娘聰慧,這一路之上說不定還能幫我更好的完成聖上交待的事。

 齊正致心動了。

 見此,芙蓉又道,“三哥,三嫂不僅人長得漂亮心地好,又十分能乾,咱們府裡沒人不誇三嫂好。

 而且我看得出來其實她對三哥你是有極深的情感,當日提和離只是一時之氣罷了。並非出自真心。

 三哥,女孩子都喜歡被人哄的,你多說幾句軟話好好哄哄,三嫂一定能原諒你這一回的,一味的逃避可不是辦法呢,三哥你就聽蓉蓉的吧,絕對不會錯的。”

 “蓉蓉。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我這就回去找你三嫂去。”齊正致認真的點點頭,對她所言表示讚同。

 說著。他轉身要回海棠苑。

 “噗!”芙蓉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三哥您這樣著急做什麽呢,我還有東西要送您呢。”

 “呵呵。”齊正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蓉蓉要送我什麽?”

 芙蓉輕聲歎了口氣。說道,“三哥。在家千日好,出門時時難,出門在外可不比家中方便,三哥一定要注意自個兒安危。

 我也沒什麽好東西給三哥準備。就備了些藥和吃的。”

 芙蓉將小丫鬟手中一個小包袱提過來,遞向齊正致,“天氣漸熱了。蚊蟲便會多起來,偶爾說不定還會有個頭疼腦熱的。這裡面各種藥物,功能和用法我都仔細寫了,三哥你到時按照說明來用就行,這些藥很有交的。”

 然後她又將另外一大包袱遞給齊正致,“這裡面是一些點心,是我特意起早親手做的,也許味道沒府裡的廚娘做的好,但是蓉蓉的一番心意,還請三哥莫嫌棄。”

 抱著兩個包裹,齊正致心想流淚,內心被滿滿的感動能充斥著。

 他真誠的說道,“蓉蓉,你想得太周到了,三哥不知該說什麽才能表達內心的感激。”

 “三哥,都是自家兄妹,客氣什麽呀。”芙蓉嗔。

 然後她又從袖籠裡掏出一件物事,雙手捧著遞向齊正致,“這是我師叔親手所製的平安符,原本是我貼身攜帶之物,如今送給三哥,保佑三哥平平安安的。”

 這是一塊用烏木雕刻而成的平安符,呈半月形,上面刻著一些字符,齊正致認了出來,那是用梵文寫就的平安吉祥四字。

 “如此貴重的物事,我可不能收。”齊正致忙拒絕。

 “三哥,你怎麽如此不爽利呢。”芙蓉又嗔道,“低頭。”

 然後她不顧齊正致的反對,堅持將平安符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忙完一切之後,芙蓉笑著道,“快去找三嫂吧。”

 齊正致此刻對芙蓉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認為她比天上的仙女還要善良美麗,仙女美則美矣,卻因不食人間煙火太過冷漠。

 看著芙蓉,他又情不自禁起到了齊妙。

 一個只是義妹,在得知他要遠行,贈藥做點心送平安符,可那個逆女連一句送行的話都沒說,眼中哪兒還有他這個父親的存在。

 家門不幸!

 齊正致暗暗咬了下牙,對齊妙的恨意又濃一分。

 芙蓉目送齊正致去海棠苑,唇角微微一勾,一雙秋水眸中是滿滿的譏諷和鄙夷。

 沈氏自然拒絕了齊正致的提議,她才不要與他一同出門。

 見她執意不肯,他也不敢強求,再次悶悶不樂的出了海棠苑,然後離開了安寧侯府。

 今年京城的雨極多,整個五月差不多便是在下雨在度過,轉眼間到了六月初六,這是傳統的洗曬節。

 京城有請姑姑、沐浴、曬物、賞荷等習俗。

 請姑姑便是各家各戶將已出嫁的女兒請回娘家,好生款待,不分女兒年紀大小。

 天公作美,初六這日天氣極好,晴空萬裡,豔陽高照。

 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們早早的便起了,開始忙碌,準備曬被褥、衣裳。

 雨下得太久,別說床單之物,即使是是衣裳,穿在身上都黏濕濕的,令人很不舒服。

 容昭郡主一早便下了貼子給齊妙,邀請她和沈氏去賞荷。

 正好京城離燕關太遠,沈家也無法請沈氏回去,出門賞荷倒是極好的選擇。

 其實沈氏並不怎麽想出門,是齊妙勸她出門散散心的。

 曬物一事自有夏霜她們去安排,用不著齊妙操心。

 齊妙一早起來便沐浴更衣,換了乾淨嶄新的夏裳與母親、哥哥三人一道乘了馬車出府。

 而馬氏、柳氏、楊氏和吳氏婆媳婦四人今日也各自回娘家做客,齊正寧三兄弟也跟著去了嶽家。

 唯有齊常新說身體不舒服,未隨馬氏前往馬家。

 賞荷的地點便在北城的蓮湖。

 蓮湖的荷花苑植有十來畝的荷花,廣闊的水面上植有無數名品荷花,依水建造有專供賞荷所用的廊軒亭閣,古樸典雅,與綠葉粉荷相映成趣,是賞荷佳地。

 今日蓮湖內分外熱鬧,人影綽綽,歡聲笑語不斷飛揚。

 齊妙很快便見到了容昭郡主、顏凡楓夫婦。

 容昭已有七個月的身孕,肚子十分明顯,面色紅潤,眉目之間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只是在他們身旁還多了一位雍容端莊的貴婦。

 貴婦大約三十四五歲的年紀,五官精致,膚色白皙如玉,齊妙沒見過她,卻隱約覺得她有些面熟。

 容昭笑吟吟的拉了齊妙的手,指著貴婦介紹道,“妙兒,這是晉王妃。”

 晉王妃,那便是紀陌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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