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還早,但不乏跟他們一樣躲清靜的,所以巷子口已經零零散散停了幾輛車,有相互熟悉的人家就一起往巷子裡面走。
這條巷子因為距離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想法這麽另類的,竟然在這半裡路不到的地兒,種滿了飯桌上常見的各種主食,甚至還有一塊地方種了茄子豆角等蔬菜。反正這裡一年四季地裡不停歇,五六月收割了小麥就種玉米,一茬接一茬。
阿玨放眼望去右邊是一片綠油油的比人還高的玉米田,有的已經快要成熟了,看起來碩果累累;左邊是茄子、辣椒等蔬菜。阿玨疑惑的說:“為什麽學校外面要種糧食和蔬菜呢?”
二嫂故作神秘的說:“等到你們上完一禮拜課你就知道了!”阿玨聽到這樣的回答好奇心更勝了。
終於穿過這段鵝卵石的小路走到校門口了,果然很貼心的準備,一眼就看見校門口兩邊各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穿過走廊似乎還有一個校門。
吳湄在一旁介紹說:“萬一孩子們放學了正好碰上下大雨,可以在走廊裡躲躲雨什麽的。還有就是我們這些老弱婦孺要走過這段石頭路肯定累得不行,正好歇歇腳!我聽說這些石頭蠻有用的,還能鍛煉身體。”
阿玨點點頭,從中醫上來說連接人體五髒六俯的十二條經絡,有一半起止於足部。踩鵝卵石是通過刺激足底穴位的方法,起到足底按摩的作用。不過這種法子也有一些禁忌……
“姑姑,你看門口的字!”澹台昭的聲音拉回了阿玨再次走神的腦子。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阿玨念著這些話隻覺得震耳發奎,讓人不由得心生敬佩,寫這個對聯的人一定是個飽讀詩書而且德行高尚的人,阿玨很向往見一見這個人。
幾人休息夠了就進了校門,澹台昭騎在澹台放的脖子上東張西望不時的問這問那,連帶的阿玨也知道了不少。
按理說阿玨來念書是要經過正規的入學考試的,但誰也擋不住她有一個名叫澹台光耀的父親,一聽說她是澹台光耀的女兒,校長都恨不得親自來迎接。
公平這個詞是相對而言的,因此“特權”也就應用而生。阿玨並不是那種是視名利如糞土、清高孤傲的人,相反,在和阿翁遊歷的那些年她見過了太多的不平等,草菅人命的事情都有,更何況區區走個後門罷了。
接待她們的老師問什麽,阿玨就坦坦蕩蕩的回答什麽,明白就點頭不明白就說不知道,倒叫那老師為難起來,說這小姑娘後台硬吧,完全不見人家驕縱任性、大小姐脾氣,但要把她安排在尖子班,看這姑娘寫的字明顯的拖後腿了。
澹台放一眼就看出了老師的心思,滿不在乎的說:“該安排在哪個班就安排在哪個班,要我說老師就愛唧唧歪歪,婆婆媽媽的,忒不爽快了,想當年老子……我,也是差生一個,現在不也照樣英俊瀟灑、年少有為?”
阿玨聽著三哥大言不慚的話忍笑跟二嫂使眼色,連站在一旁的老師也想笑不敢笑,一張臉憋的通紅。
“三爺!你的臉皮可以拿去研究咱們的頭盔了!我保證敵人打不穿……”眾人見是七少過來,都收起了調笑的神色,認認真真和七少打招呼。
七少看著打扮的青春逼人的阿玨,再次深深有種“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惆悵感,想起上次在百貨大樓的表現……七少不自在的說:“梁飛龍今年轉校,我叫他跳了一級,但又怕他跟不上,打算把他扔在後面,慢慢學吧!”
阿玨想了想說:“那我可以和梁飛龍在一個班級嗎?”不用想就知道她自己鐵定是差生了,那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好,再說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說不定她哪一天天就超過了他們呢?
七少巴不得他倆在一個班,他以後天天來接送梁飛龍,不是每天都能看見阿玨了嗎?明明都快喜的牙不見眼了,偏偏還要一本正經的說:“也好,你們倆在一起好有個照應,飛龍,你是弟弟,要好好保護姐姐,知道嗎?”
“你見過有這麽矮的姐姐嗎?”
阿玨原本還開心的臉瞬間抽搐了一下。
幾個人就這樣商議好了他們的班級,站在一邊的老師識趣的把自己當做背景布。梁飛龍和阿玨在黃丁班,至於澹台映,這個和阿玨一樣大的侄子,阿玨表示人家在天甲班。
望西中學之所以是望西城所有中學的代表,並不僅僅是因為這裡聚集了很多富商名流的兒子女兒,他還有這很嚴格的分班制度,用副校長的話來說就是:“孔聖人都知道‘因材施教’,這個分班制度呢並不是覺得孩子笨,畢竟和太聰明的孩子在一起是有壓力的!”
每個年級都只有四個班:天甲、地乙、玄丙、黃丁,每個大班級裡面又有三個小班,每班人數在三十人左右。一學期排一次名,天甲的名次退後了就要往後面幾個班級去,同樣後面成績好的自然就進了前面班級,所以只在名次上有變動,人數上很少有變化,不過也有例外,就像阿玨和梁飛龍。
阿玨本來聽了這些分班制度還有點沮喪的,她雖然不是事事爭先的性子,但現在竟然落到最後面去了,心裡還是有一定疙瘩的。
澹台放見她似乎沒多大精神,就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們阿玨最最聰明不過了,只不過現在沒上過學罷了,等到時間久了自然甩他們十萬八千裡!”
“就是,想當年我和你三哥連望西中學都沒進去,人家不要我倆呢!因為我們騎馬不小心把校長他姐夫給踩了,校長說有我們沒他,我跟你三哥成了望西中學的公敵!”
七少一臉回憶的的跟他們幾個說著往事,阿玨臉上木木的,這種安慰人的話還不如不說,父親罵三哥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也別泄氣,笨鳥先飛,一定能趕上的!”梁飛龍似乎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
可是話一出口就見澹台放和七少的對他怒目而視!他們已經竭力避免“笨”、“蠢”這種字眼了,這小子是學木匠的吧?專門來拆台!
梁佳穎心中好笑,不就是念書嗎?真是孩子心性,爭強好勝的。
這已經不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了,書讀的多與少並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最典型的就是陳大都督,他沒文化, 字都認不了幾個,但也是他把望西城守的鐵通一般,老百姓才過上安穩日子。
他們從學校辦公室出來外面人已經很多了,還有許多都是那天宴會上見過的,這個說幾句,那個問問好,人就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走出校門之後,旁邊就是九年級以內的學生還有學生家長,吵吵嚷嚷,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有年齡小點孩子大概許久不見了,一個個興奮的跑來跑去,你推我搡的,阿玨還被人踩了一腳。
澹台放和七少看著人來人來的情形,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卻不想學校裡面竟然還有喝彩聲。
阿玨這時候才明白早上出門時二哥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照這種情形看,他們是辦完了事情,但幾時能回家就不知道了。
正在這時候澹台映氣喘籲籲的往他們跟前擠,老遠就喊:“三叔!快過來初小這邊,小昕和人打架了!”
梁佳穎愣了一下:“哎呀!打架了!誰打贏了?”說的一堆人哭笑不得,不是應該擔心孩子安全嗎?怎麽先關心起誰輸誰贏了?
澹台放見這邊就七少和梁飛龍兩個能頂用,二嫂和阿玨都是女子,大嫂帶昭昭去上廁所,侄子那邊又出了問題,澹台放煩躁的對七少說:“你護著點我嫂子和我妹妹,我過去看看!不知道哪個兔崽子連老子的侄兒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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