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紅日高高懸掛,明媚的陽光傾灑而下,灑落在安靜的校園裡。 由於周六是補課,偌大的校園裡空蕩蕩的一片,只能看到幾名園丁在為道路兩旁的樹木修建樹枝,那些樹木有的冒出了嫩芽,貪婪地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同樣身為園丁的老師們則是站在教室的講台上,絞盡腦汁地想將自己腦袋裡的東西灌輸給學生們,學生們宛如樹木的嫩芽,認真地聽著,吸收著,為高考這場戰爭準備著。
“叮鈴鈴……”
十二點整,刺耳、急促的電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像是一壺猛然沸騰的開水,從靜止到轟動,有挪動桌椅的聲音,有嘈雜在一起無法分辨的吵鬧聲,更多的是下樓梯時那“咚咚”的腳步聲。
這一刻,學生們就像是即將飛出鳥籠的小鳥,極其渴望自由地飛翔。
相比高一、高二兩個年級而言,高三年級的學生倒沒有太多的興奮——如今距離高考只有三個月了,對於他們而言,上課和放學似乎區別不大,只是上課有老師講課,有老師監督罷了。
高三一班的教室裡,裴東來將課本和習題一一裝進書包後,看了一眼秦冬雪,發現秦冬雪也收拾完了。
似是察覺到了裴東來投來的目光,秦冬雪微微扭頭,淡淡一笑。
隨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離開座位,走出教室,肩並肩地跟隨身旁的同學一同下樓。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學生更加肯定了裴東來和秦冬雪拍拖的猜測,議論不斷。
不過……如同昨晚一樣,兩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出了校園,原本愉悅交談的兩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麽,停止了交談,彼此看了一眼,隨後……秦冬雪揚起一個迷人的笑容,道:“聽說你這兩天很努力,不過我也很努力,所以……你想搶走我預定的狀元,得繼續加油才行。”
“必須滴。”
裴東來欣賞著秦冬雪那令人沉醉的笑容,同樣自信一笑。
“再見。”
“再見。”
互相道別後,秦冬雪轉身走向遠處等待她的別克轎車,而裴東來則是深深看了一眼秦冬雪的背影后,走向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
以往的時候,一到周六,裴武夫總會準時在學校門口等裴東來,開車接裴東來回家。
對此,裴東來曾反對過,用他的話說,坐公交車雖然要轉一次車,有點麻煩,費時間,不過不要緊,倒是裴武夫為了接他,不拉客人不說,還費氣,等於浪費金錢。
每次裴東來這麽說,裴武夫不反對,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傻樂。
昨天家長會結束後,裴武夫曾告訴裴東來今天要陪苗老爺子去辦點事情,趕不回來,為此,裴東來只能乘公交車回家。
上了公交車,裴東來先是對著那些看向自己的學生擠出一個乾淨的笑臉,然後安靜地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入座,打開窗戶,將頭伸出窗外,試圖尋找秦冬雪的身影,結果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根本無法找到秦冬雪。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轟隆聲,公交車一陣晃動,緩緩啟動,裴東來暗自罵自己走火入魔了,隨後……關上窗戶,拿出課本,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外的馬路一側。
鄭飛坐在那輛價值將近八位數的黃金版賓利裡,吸著雪茄,等待著顧泉山出現。
“娘的,這顧泉山裝.逼還裝上癮了。”
眼看都十二點十五分了,
顧泉山還沒出現,鄭金山有些不爽地罵道。 他已經認準了顧泉山是因為害怕丟臉所以不同意和他一起去沈城一中找裴東來道歉,如今,顧泉山明知他在外面等待,卻要裝模作樣,還不下來,讓他很是不爽。
“老板,來了!”
鄭金山的話音剛剛落下,司機眼尖,看到了從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大院走出的顧泉山,喊了一聲。
鄭金山深深吸了兩口雪茄,臉上的不耐煩表情蕩然無存,相反擠出了一個笑臉。
一分鍾後,鄭金山洗臉相迎,將顧泉山請上了車,問道:“顧局長,您看是先吃中午飯,還是直接去找裴東來,等事情解決了,再去吃飯?”
“先去解決事情。”
顧泉山不假思索地給出答覆,顯然……對他而言,這件事情不處理,他心裡始終恐慌不安,自然是沒心思吃飯的。
“好。”鄭金山也是同樣的想法,聽到顧泉山的回答,當下笑著道:“等處理完這件事情,我好好給顧局長擺一桌。”
顧泉山沒有吭聲,鄭金山乾笑了兩聲,示意司機開車。
很快的,黃金版賓利啟動,在路人羨慕的注視中,湧入車流,駛向了沒有人會想到的貧民區。
貧民區裡住的大多都是外來打工人員,那些人每天天麻麻亮就起床,日落後才回家——貧民區的白天很冷清。
只是——
今天有一點例外。
破舊的貧民區裡,那些外來打工的人們紛紛搬運著為數不多的行李,準備找新的租房,人擠人,顯得格外的混亂。
貧民區一家比較乾淨的飯店裡,十幾名拆遷公司的員工和一名拆遷辦的辦事員坐在一張圓桌旁,通過玻璃窗戶看著外面混亂的情形,均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豹哥,還是你厲害啊,帶著弟兄們一嚇唬,一折騰,這塊難啃的硬骨頭就拿下了。”
看著,看著,一名留著平頭,像是剛從監獄裡出來的男子,笑著衝坐在拆遷辦辦公人員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拍了個馬屁。
“那是,咱們豹哥是誰啊?”
一時間,除了那名拆遷辦的辦公人員,其他拆遷公司的員工紛紛附和,對豹哥可是崇拜得緊。
這也怪不得他們,他們本來就是社會上的混子,沒有任何收入,如今跟著曾經豹哥混到了飯碗,自然把豹哥當成偶像一般對待。
“哥幾個,先不要樂呵。這些外來務工都是租的房子,他們的房東之所以肯簽協議,完全是因為我們拿出的賠償協議不算太低。”眾人樂呵的時候,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是那名拆遷辦的工作人員:“可是……你們不要忘了,除了那些搬進市區的人外,這裡還有不少本地人。”
“薑哥,那些本地人今早不是也都簽了嗎?”
“是簽了一部分,還有十幾戶沒簽,其中有幾戶的戶主是老人,這些老人才是難啃的骨頭。”姓薑的男人說道。
“哼!”豹哥原本被手下拍馬屁拍得很舒服,愕然聽到姓薑中年男子的話,冷哼道:“薑哥,你就放心好了,那些老東西我會收拾得服服帖帖。”
“豹子,我先說好,最近上面對於暴力拆遷盯得很緊,你們可不能亂來。”名叫薑南的男人看到豹哥兩眼冒凶光,有些擔憂道。
豹子哈哈一笑,道:“薑哥,你多慮了,我們是不會亂來的。”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豹哥心中卻是在冷笑:亂來麽?自從老子加入鄭老板的拆遷公司後,還沒有遇到拆不掉的房子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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