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睡醒的時候,病房裡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
雲初揉了揉眼睛,覺得有些奇怪。
這還是第一次,她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談晉承。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睡了太久,真的很不舒服。
她的呼吸已經正常了,心跳血壓也全部正常。
她掀開被子,下床。
地板上是一雙拖鞋,不是醫院的那種一次性拖鞋,而是純棉的,跟她在家裡穿的是一樣的,肯定是談晉承讓人給她帶來的。
雲初的嘴唇微微彎了一下。
她穿上柔.軟舒服的拖鞋,下床。
腿還有點軟。
不過還好,走了兩步就舒服多了。
稍微活動了一下之後,雲初忽然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真是有些好笑。
怎麼好像是命不久矣一樣。
談晉承可能是去忙了,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間醒過來。
這會兒是傍晚,陽光正好,雲初決定下樓,到醫院的花園裡走一走。
與此同時,她也要好好地想一想有些事情。
她和他之間,究竟要何去何從?
容衍說的對,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愛她,他愛的自始至終都是顧以安。
至於他為什麼會說喜歡她?
其實沒有為什麼的,他喜歡她,不是很正常嗎?
他也沒說謊,就只是喜歡,而不是愛情。
一個人一輩子,可能會喜歡很多人,但是愛的,隻可能有一個。
很不巧,她來晚了一步,他是喜歡她,可是他愛的,是顧以安。
雲初的唇微微勾了起來……
這麼像,其實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就在雲初走到電梯跟前的時候,走廊裡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甚至是跑步聲。
雲初偏頭看了一眼,不是別人,正是容湛。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容湛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甚至毫無形象地在走廊裡飛奔!
這裡是醫院,大概是發生了什麼急危重症的病人吧,能讓容湛這麼一個冷靜到了極點的醫生變得這麼慌亂,大概是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
就在這時,電梯門打開了。
雲初正要進電梯。
可是,剛剛從她身後的走廊裡跑過去的容湛,忽然又折返了過來,猛地沖了過來,伸手擋住了即將合攏的電梯門,電梯門感應到有障礙物,再度分開。
雲初挑眉,有些奇怪地看著容湛:「怎麼了?」
容湛因為跑動太過急速,一時之間喘不過來氣,他看向雲初的眼神……極為複雜。
雲初一時之間,甚至都沒辦法從他的眼中看懂他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幾秒鐘之後,容湛終於能說話了,他的第一句話,就讓雲初瘋掉了。
「阿承暈倒了!」
雲初愣了一瞬。
腦子嗡了一下。
一時之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沒辦法聽懂容湛的話。
阿承暈倒了?
阿承……暈倒了?
談晉承,暈倒了!
雲初隻覺得自己的腿忽然一軟。
容湛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雲初才勉強站住,沒有摔倒。
她慘白著臉,看著容湛:「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忽然摔倒?」
容湛搖搖頭,眉頭皺得很緊,「暫時還不清楚。你要去哪兒?」
「我……我剛醒來,我想下去走走……他在哪兒?他,在哪兒?」雲初這會兒腦子裡很亂,什麼都顧不得想。
「跟我來。」
容湛抓住雲初的胳膊,帶她去了談晉承的病房。
看到特護病房幾個字,雲初更是腿軟得走不了路!
「別緊張。」容湛連忙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把他安置在這裡,他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只是忽然昏迷,已經做過檢查了,並未發現什麼嚴重的問題,他可能是太累了。」
雲初連連點頭,可實際上她或許並未聽進去容湛在說什麼,她隻想快點見到他!
容湛帶她進了談晉承的病房。
談晉承就躺在病床上,眼睛緊閉,眉頭緊皺。
他的臉色有些白,雲初甚至……不太敢碰他!
她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向容湛:「他,他怎麼了?怎麼會忽然暈倒?」
容湛搖搖頭,「已經檢查了,目前沒有發現問題。但是他的心率有些快,血壓也少少偏高了一點點,但還在正常的範疇之內。只是他在昏迷的時候,血壓和心跳卻這麼快,的確是有些奇怪,可是偏偏又查不出來問題!」
雲初咬著唇,坐在了他的身邊。
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心中,很是驚恐,驚恐又害怕……
她很想哭,她不斷地眨著眼睛,努力想讓自己的情緒平淡起來,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可是……
可是好難受。
心口就好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喉嚨發緊,她甚至無法正常呼吸!
好難受。
很害怕,很恐懼!
她死死地咬著唇,不斷地搖頭。
她深呼吸,再度深呼吸。
片刻之後,她才轉頭,紅著眼睛看著容湛:「真的查不出來問題嗎?」
「大腦核磁共振也做了,我看不出來任何問題,剛剛已經把騙子傳到美國,讓一個專家看了。目前還沒有反饋。」容湛低聲說道。
雲初咬緊牙關。
好半天之後,她才攥緊拳頭,目光極為艱難地看著容湛,輕聲說道:「不應該的。他不應該有問題的……他,他不應該生病的!」
容湛忽然一愣。
緊接著,他就皺著眉頭看著雲初:「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不應該生病的,不應該出現問題的,他應該健健康康……」雲初呢喃道。
容湛的眼睛眯了起來,他緊緊地盯著雲初:「你怎麼知道?」
雲初搖搖頭,緊抿著唇,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容湛深吸口氣,緩緩地說道:「因為,你把你的血液,也曾用在他的身上,對嗎?」
雲初一愣,緊接著就用一種極為警惕的眼神看著容湛。
她這樣子,容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有些無語。
「原來他的猜測,是真的。」容湛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他猜到你可能把自己的血液用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他堅信!是在電梯事故那次,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