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弈淡淡地看了顧以安一眼,沒有說什麼。
顧以安卻是緊抿著唇,一雙拳頭攥得緊緊的,目光更是冷冽無比地盯著薄弈。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逼我殺人的,對不對?」顧以安冷聲說道,「哦不,應該說是那什麼天使島要逼我殺人。難道那天使島在我身上要實驗的東西,就是怎麼殺人嗎?」
薄弈低著頭,眼神溫柔地看著顧以安,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的眼神,有多溫柔。
顧以安更是沒有心思去管薄弈的眼神,去管薄弈的心情,她這會兒整個人都亂成一團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困在了一個迷宮之中,一個巨大巨大的星羅棋布的迷宮之中,到處都是迷霧重重,她想要走出來,卻發現好難好難……
「所以,grace別墅,洪陳剛的死,還有後來誣陷到我身上的東西,這所有的目的,都只是為了逼我殺人。天使島為什麼要這麼做?」顧以安冷聲說道,她看著薄弈。
薄弈緩緩地搖頭,卻沒說話。
顧以安冷笑了一聲,「不必搖頭,你知道的。」
薄弈點了一下頭,視線卻從顧以安的臉上掠過,沒有停留,也什麼都沒說。
顧以安忍不住咬牙,「好,你不說可以,那是你的自由。那麼既然他們是要誣陷我殺人,逼我自己承認自己殺人。那麼後來,陌雲袖為什麼要自首?你剛才說了,她自首是為了給我洗脫罪名,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幫我洗脫罪名?直接給我扣上這個殺人的罪名,甚至是把這個罪名鐵板釘釘,不是更好嗎?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我不願意承認自己殺人,恐怕也不行了。」
薄弈再一次搖搖頭,「那樣沒有意義。」
「什麼意思?」顧以安滿臉都是狐疑。
「你說呢?就算是警方給你定罪了,就算是所有人都認為是你殺人了,那又如何?只要你自己不認為你殺人了,那就不算。」薄弈淡淡地說道。
顧以安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什麼?那你的意思是,必須要讓我自己承認自己殺人了才行?」
「嗯,必須要你自己心中認定你殺人了才行。」
「可是這是為什麼?」顧以安真的是一萬個不理解。
薄弈微微地嘆息了一聲,卻是什麼都沒說。
顧以安深吸口氣,攥緊自己的拳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陌雲袖在電話裡自首了,可是為什麼有要製造出來世紀廣場上的那起自殺案還有定時炸彈?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並不。」薄弈淡淡地說道。
顧以安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股繩一樣,「並不多此一舉?」
薄弈點點頭,「當然不多此一舉了。在世紀廣場之上,無論如何,結局都是既定的。」
「結局?」
「是啊。你殺了人。」薄弈淡淡地說道。
一瞬間,顧以安的臉色就變了!
可不是麽!
無論如何,無論那個跳樓自殺的人是不是陌雲袖,終究都是她殺了人!因為是她選擇讓她跳下樓的,是她選擇讓她摔成了一灘肉泥的!
她,殺了人。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殺人。
顧以安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她死死地抿著唇,轉頭盯著薄弈,「這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薄弈看著顧以安那已經泛紅的雙眼,他微微地嘆息了一聲。
遲疑了一瞬,他才低聲說道:「世紀廣場上的事情,你其實記不得什麼了,是嗎?你選擇讓那個假的陌雲袖從樓頂跳下來,是因為那個假的陌雲袖手掌心有解除定時炸彈的密碼。那麼實際上呢?實際結果如何呢?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假的陌雲袖的掌心,有什麼?」
顧以安愣住了。
是啊,那個假的陌雲袖的掌心到底有什麼?
還有,定時炸彈裝置,當時到底是怎麼解除的?
她只知道,自己當時的記憶,隻停留在那個假的陌雲袖從樓頂跳下來,摔成了一灘肉泥,然後,她衝過去,想要看到那個被包裹好的斷臂手掌心的密碼時,然後,記憶就成了一片空白了……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後來醒來之後,她以為是自己體力透支過度,然後再加上當時那些血腥場景的刺激,才會讓她昏迷過去的。
而炸彈麽,自然就是被寫在那個斷臂掌心上的密碼給解除掉了,沒有爆炸。
可是這會兒,薄弈問起來了,她卻忽然發現,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太對勁!
自從她醒來之後,談晉承只是告訴了她,炸彈解除了,但是卻並未多說其他的東西,她也自然而然地以為就是她所推斷的那樣,炸彈是被密碼給解除了。
但現在,她忽然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陌雲袖設計出了這麼一個局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她殺人。既然是要逼她殺人,那自然是殺得越多越好。
她下命令讓假的陌雲袖跳樓,這是殺了一個人。而如果炸彈也爆炸了的話,那她就會殺死很多人……
雖然不能說是她殺的,但至少也可以說是因為她而死的。
所以,如果顧以安是陌雲袖的話,那麼她一定不會給她一個真實的密碼,一定會讓炸彈爆炸。
但是實際上,炸彈卻沒有爆炸。
薄弈嘆了口氣,淡淡地看著顧以安說道:「你破解出了那個密碼。」
「我破解了密碼?」顧以安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地看著薄弈。
薄弈點點頭,「當時寫在那個斷臂掌心的,是一句你很熟悉的話『weleback,myprincess。然後,你看到這句話……就忽然變了一個人,然後,說出了密碼……」
「這……」顧以安的臉色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那句話,她當然很熟悉,因為已經見過好多次了。
可是她怎麼可能通過這句話就知道炸彈的密碼是什麼?
「你怎麼會知道?你當時也在現場?」顧以安咬牙看著薄弈。
薄弈點了一下頭,「嗯,那樣的場合,我怎麼可能不去?只需要偽裝一下,就沒人能認得出我來。這些東西,我沒有必要騙你,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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