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高陽說完之後,劉傑就清楚了!
乾他們這一行的,對這些理解得更加深入,但區別只是他們願不願意這麼去做。
願意為自己的良心工作,還是為了某種利益去工作,那所得到的東西,絕對是完全不同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發生在國外甚至轟動世界的辛普森殺妻案,最終辛普森被判無罪釋放,美國人會覺得很遺憾,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支持這個結果,可是中國人是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結果的。
因為這個案子,證據確鑿!
可以說,如果是發生在中國的話,辛普森絕對會被判死刑,甚至是立即執行。
這就是制度不同的問題了。
在中國,一旦警方認為某個人有嫌疑的話,可以直接拘留,再慢慢地找證據,但這種情況在國外是行不通的。
還有就是,在國外,警方要搜查居民住宅一定需要有搜查證,否則就算是搜查出來任何證據,那這些證據也都是違法的,是不能呈上法庭的。正如辛普森殺妻案中,警方就是在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闖入辛普森的家中,儘管警方找到了帶有辛普森指紋的兇器,甚至是血衣還有其他證據,但是就是因為沒有搜查證這麼一個細節,在法庭上,這些證據是會被完全判定為非法,是沒有用的。而檢方取證非法,更是導致這個案件最終檢方失敗的最重要原因。
但如果是在國內的話,在緊急情況下,直接闖入犯罪嫌疑人的家裡,找到犯罪嫌疑人尚未來得及銷毀的證據,那麼絕對是大功一件,是可以破案的關鍵。
這就是不同之處了。這跟之前說的力證無辜和力證有罪,其實是同樣的一個概念。
如果說警方非法取證是允許的話,那麼誰能保證,警方不會為了破案而故意弄出假的證據來證明嫌疑人有罪?
劉傑深吸口氣,沖高陽點點頭,「那是否還要拘留顧小姐?」
高陽看著劉傑,「根據我們目前現有的證據,能否證明她有重大作案嫌疑?」
劉傑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搖頭,「不能。雖然錄音證據非常有力,但是她的確沒有作案時間,或者說是,我們無法找出她的作案時間!」
「那麼在沒有作案時間這一點,和強有力的錄音證據之間,我們應該更倚重那一邊?」高陽問道。
劉傑咬牙,沉默片刻才說道:「前者。」
高陽點點頭,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轉身離開。
劉傑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很不甘願,但是必須釋放顧以安了,沒有理由拘留她!
在得知了顧以安要被釋放之後,金燕很是驚詫地看著劉傑。
「怎麼能釋放?不是說聲紋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嗎?確定那錄音中的聲音就是顧以安了,這還不算是證據嗎?」金燕不能理解。
劉傑有些無奈,看著金燕把高陽剛才的話給說了一遍。
金燕還是皺眉,「但是,這錄音證據如此確鑿無疑,這才是最堅定如山的鐵證吧!至於作案時間……她肯定另有辦法瞞過攝像監控的,還有談晉承是她的老公,他的不在場證明不能算數的吧!」
其他幾個也很不理解。
「對啊,聲紋鑒定不是非常準確的吧,只要這個鑒定結果一致,那就表明了那段錄音,肯定是嫌疑人本人的!我們應該以這個證據為準,然後找出嫌疑人是在什麼時間,怎麼作案的,這才對吧?」另外一個說道。
「沒錯,只要聲紋鑒定的結果沒錯,那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肯定就是她了!」
「就是,即便是別人可以模仿她的聲音,但是聲紋是唯一的,沒人能模仿她的聲紋的!」
「說的不錯,就是這樣……」
幾個在討論,他們完全沒有避諱還坐在一邊上凳子上,乖巧安靜的小grace。
就在這時,grace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甜甜的脆脆的。
「聲紋鑒定的結果或許沒錯,但並不代表錄音就一定是顧阿姨的。」grace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非常獨特。
於是,她這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grace卻沒有一點兒怯場的意思,目光很平靜很認真地看著這些:「聲紋鑒定,是通過繪製聲紋圖譜,然後通過對比同樣字句時那些穩定性強的特徵,比如說共振頻率以及走向和波形,來判斷兩者是否一致,是否來自同一個人。」
這樣連一半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聽懂的話,從這麼一個小姑娘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grace卻沒在意那些人詫異的目光,她繼續說道:「可是比如說吧,只要有了顧阿姨大量的聲音樣本,那就可以對顧阿姨繪製出來一個非常詳盡的聲紋圖譜。然後利用這個聲紋圖譜,經過調整之後,就可以模仿出來跟顧阿姨一樣的聲音了,而這種模仿,可不單單模仿了音色音量,還模仿了聲紋信息。所以即便是你們對比,也只會認為這兩個聲音樣本的聲紋圖譜是一致的!但實際上,其中一個卻是別人製作出來的,而非真是顧阿姨說的!」
這一段話說下來,grace好像是有些累,喘了口氣,才又說道:「不光是如此,你們的聲紋鑒定比對,一定隻依照那些穩定性強的特徵的比對結果來下結論的吧,但實際上那些穩定性弱的特徵,也很重要。穩定性強的特徵,很穩定也很容易對比,但這也就意味著,容易被檢測被繪製被模仿,而穩定性弱的特徵,意味著變化大不易捕捉,當然也就意味著很難被模仿!所以,如果穩定性弱的特徵比對也非常重要。」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grace立刻就開始大口喘氣。
而劉傑、金燕還有在場的其他,則是一個個全都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這個連他們身高的一半都不到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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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會有親認為這章開頭有點水,但青湖真不是故意湊字數,青湖這書不算是一般意義的言情小說,我想寫一點可以讓大家思考的東西,****當然重要,但是不能是全部。
我們在生活中對罪犯很仇恨,寧肯錯殺也不想放過一個罪犯,但我們因為罪犯而憤慨,想要讓罪犯死,但那個無辜的人又是何其無辜?誰又能為他的無辜負責?
最近翻出來很多冤假錯案,所以青湖多了點感慨,廢話了一頓,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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