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兩處地利,我等便可以在這北疆之地,大展拳腳了。?燃?文小??說 `”鹿景逸說著,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其中,海參崴為支援起點。而伯力城,是我所設想,真正能夠成就我等封爵之功之處。”
這兩個地方,說起來都算是距離頗為遙遠,更是十分新鮮。
不過,鹿景逸當然不是毫無準備。他拿出了官方給的地圖來。
這是大明朝堂給的支持,是錦衣衛耗費無數心血才繪製完成的地圖。但是,朱慈盡數發放了出去。也不在乎是不是會被羅刹的細作拿到。
這其中,無論是海參崴還是伯力,都是朱慈命名的新城市。
“我知道了,這是喜申衛啊。當年大明打下來的羈縻之地,不知道那些土人而今還認不認了。”一個蒼老一些,面色白淨的宗族族長放下了眼睛,拿著綢子細致地擦拭著,說:“鹿大東家的本事果然不同凡響,至少能尋到這處地方,的確是眼界卓絕。某家孫正永佩服。”
“能知曉喜申衛這等古名,看來孫老一樣也是見識卓絕,本事不凡啊。”鹿景逸聽了,卻是十分驚訝,也是驚喜。
這裡不是後世,搜索一下喜申衛的關鍵詞就能知道,哦,原來歷史上大明已經將東北這塊地方密密麻麻地設立了諸多衛所,通過封當地酋長為衛所長官來羈縻地方,將東北之地納入大明版圖之中。
但是,在大明這會兒,能知道喜申衛的人是真的太少了。
大多數聽了這三個字,也是迷茫得不行,並不知道後世這些已經丟失被俄羅斯人搶去的土地一直以來都是屬於大明正兒八經的領土。
當然,伯力的歷史並不與喜申衛一致。他的地方,準確的說在希禪屯上,只不過屬於喜申衛管轄。當然,到了建奴時期,這裡也有三姓副都統寧古塔將軍吉林將軍管轄此地。
朱慈恢復邊疆,卻是沒有兵力直接管轄而過,只是傳檄而定以後,就不再多做動作。
眾人了結了這伯力城的地理位置以後,也是紛紛點頭起來。
這個後世俄羅斯遠東地區第一大城市的地方的確是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現在居住在伯力的,是達斡爾部落。
雖然東北之地可以耕作的時間很短,但並不意味著在東北會餓死。此地水產豐富,以盛產大馬哈魚、鰉魚等特產而聞名。
東北諺語,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去山野之中打獵一番,就很容易收獲眾多的糧食。漁獵很能喂飽人,而且營養更加豐富。
伯力這個名字,自然是皇帝禦賜的。能夠得皇帝陛下重視,自然已經證明這個地方有多重要。此處扼守黑龍江與烏蘇裡江,向南可由陸路至日本海,向東可由水路抵鄂霍茨克海,控制了此地就控制遠東。
“要建城,要封爵。關鍵就是要能夠吸引住戶,長治久安。有了住戶,才能抵禦羅刹鬼的侵擾,扛得住當地土著的敵意。佔下此處,在這裡建城。方圓千裡之地盡可輻射掌控。往南,進扶桑海域,可以得到朝鮮與日本的物資進入。往東,亦是可以直接泛舟而去。進可攻,退可守。握住這裡,就是握住了我們所有人的富貴命脈。搶先一步,領先後到的所有人!”盧澤侃侃而談,軍略上的東西講起來,入木三分,眼光十分精準。
“不愧是軍中精英,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啊。”鹿景逸笑著鼓掌。
眾人一邊鼓掌,一邊不由暗自頷首起來。
他們既是覺得盧澤說得很有道理,也是留意起來。這鹿景逸很有本事嘛,手底下竟然還有軍中出來的精英之輩。
看盧澤的談吐與目光,顯然不是等閑小兵可以比擬的。
就是同在三樓的朱慈,聽了那盧澤的分析,也不由微微點頭,算是認可。
這時,眾人亦是開始說起了海參崴。
顯然,這是一個新的港口。
但是,對於這塊更加南面的地方,那孫正永卻是率先開口,說了起來:“老朽我從前在戶房任事,幾十年手頭看的就是各類卷宗。又有幸在帝都,看了天下各地的卷宗。這一回來東北邊疆之地,自然也將那海參崴看了。這地方,應該是個新港口。不過,卻也是建奴當年經營的核心范圍啊。建州之地,能成一個努爾哈赤,委實禍患。雖然殺戮一陣,漸漸沒什麽聲響。但是,想要長治久安,還是得有我漢家兒郎鞏固居住。啊,說偏了。這海參崴附近騎士就有一處大家熟悉的地方,就是那雙城衛,西去不遠,上溯數十裡,就是舊開原。”
聽到這裡,大家都是了然。
說到底,這些都是建州衛的老地盤啊。
當然,那裡除了建州衛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地方。比如牙魯衛、失裡衛、阿真河衛等等林林總總,衛所眾多。
但提起這些別扭拗口已經消亡在歷史長河裡的名字顯然不會有人有印象,可要是提起建州衛,提起開原,那就是讓人記憶尤甚了。
沒錯,若非有朱慈力挽狂瀾,這建州衛真可謂要成了大明永遠的痛了。
東北之地,數百年下來未能逐步往北擴張,也顯然是建奴肆虐的痛楚太大,到現在依舊還沒有緩過來。
而今,朱慈顯然要加速這鞏固東北之地的舉措。自然也就成了鹿景逸等人的機會。
“此處,卻是朝廷直接的治下了,算不得功勳。”孫正永說著:“在上面建城是可以,不管是采買國內的物資,還是朝鮮日本的人力物力,都是防備得緊。北上若是再拓寬河道,采購小船。聯通雙城衛到興凱湖的路上通道,一樣可以北上經阿速江到伯力城。”
“阿速江?”鹿景逸卻也是被聽懵了。
孫正永撫著長須笑說:“便是烏蘇裡江。陛下對北疆十分關注啊,竟是都有了禦賜的名字。不過,史料上卻是說這烏蘇裡江當初還是叫阿速江。聽說河流頗為湍急,也不知通航條件現在如何了。”
“看來,孫老也是對鄙人的計劃並不反對嘍?”鹿景逸沒有執著這點小細節,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孫正永。
“能想到在這海參崴上建立港口,經雙城子轉運進北疆。別的暫時看不出,但鹿大東家的這份謹慎和準備,委實讓人很看好。”孫正永說得謹慎含蓄,實際上卻表達了對鹿景逸的支持。
鹿景逸大大頷首,隨後又沉吟地說:“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正式宣布,這一回我鹿景逸開發北疆的信心源泉,經略北疆的利器!。”
說著,鹿景逸從懷中掏出了一片羽毛。
眾人聽了鹿景逸所言,便是紛紛好奇湊了過去。這會兒一見鹿景逸掏出一把羽毛,卻是都紛紛不解。
這時,朱慈已經按捺不住,也是悄悄走了進來。
盧澤發現得早,邀請他走了進來。
不過,大家都沒有關注到朱慈的加入。畢竟,相比於未來大家發財的關鍵,一個外人的進來又有什麽緊要的。總不能在這朗朗乾坤之下,還會搶劫吧。
也許在城外,是會有出現這種情況。
但是,城內的治安是所有人都放心的。陸慶衍對於這一點是嚴厲要求,他很清楚,哈爾濱的繁榮來之不易。正是因為有源源不斷的人流湧入進來,才讓這裡的經濟漸漸發展了起來。若是治安敗壞,哈爾濱距離成為一個死掉的城市也不遠了。
撇去閑話,眾人見了鹿景逸賣了好大關子才說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把羽毛,紛紛搖頭起來,一臉的疑惑與不信。
“若是鹿東家的依仗就是這一把毛,那也太讓我等失望了吧。”孫正永搖了搖頭:“這些東西,便是拿去做鵝毛筆都是次品了。鵝毛筆所用,無不是精挑細選。況且,鹿大東家手中這些,若我料想的不差恐怕並無多少都是鵝毛啊。”
“要是我猜想不差,應該都是些鴨毛。”
“好像還參雜了一些雞毛?”
“一地雞毛麽?鹿大東家卻不必這般浪費大家時間吧。如果是為了讓我等養一些什麽雞鴨之類的東西,那卻是想岔了。這東北之地,也許糧食是真的缺少。可那各種肉類可真是不缺啊。但凡隨便上一回山,都能將一月的肉食都備好。”
……
眾人見鹿景逸來回放的就是這點,紛紛質疑了起來。
“怎麽,諸位方才還對在下信誓旦旦。這就這麽快懷疑起來了?這東西雖然不起眼,可真要用起來,那可是劃時代的發明。足以讓我們比起任何人,無論是當地的土著、凶悍的羅刹人還是從天南地北各個地方蜂擁而來的冒險者,都能取得最多的優勢。而且,最最關鍵的一點。通過這個東西,我們能夠建立起不單單只是提供食物與居住的殖民支撐點。而是成為真正的,這東北地區的經濟中心。”
“甚至能夠超過哈爾濱的經濟中心?”朱慈好奇地問出來了。
鹿景逸微笑著點頭:“而今哈爾濱所依據的,不外乎是安全、食物以及居住。能夠提供這三點,讓哈爾濱成了所有人北上開疆擴土的大本營。但是,除了這些,哈爾濱就已經沒有其他競爭力了。因為,哈爾濱眼下無論是建材、食鹽、刀槍兵甲都是依賴於後方的供應。他所承擔的,僅僅只是一個倒買倒賣的功能。他並不能生產食鹽,也沒有最基本的紡織工坊。這意味著,哈爾濱遲早會因為前線更多的城鎮建立起來以後而沒落。因為,他沒有產業。”
“產業……工坊。鹿東家深思遠慮啊。”朱慈感慨地點頭:“能夠有產業,才能夠支撐邊疆不斷開拓,不斷穩固。最重要是,產業一旦興起,這北疆之地,就能在經濟上形成互相需要,互相支持的供需循環。只有做到這一步,才能讓百姓們真正定居下來。只有百姓們定居下來,對於大明而言,這些地方才算是初步掌握在手中啊。沒有漢家兒郎,全都是異族的地方。哪怕土著向皇帝宣誓忠誠,也僅僅只是暫時性的蟄伏罷了。”
“這位兄台此番高論,真是精妙啊。不知兄台以為,我手中的這些羽毛,可否能成在下一番事業?更是……可否願意,一同創業?”鹿景逸目光灼灼。
這時,朱笛與李定國也走了過來。
朱笛就是紅娘子,不知從哪裡要來了個口罩,穿的衣服也是尋常的男裝,讓人認不出來。李定國這會兒聽了,倒是心底一陣發笑。只不過,他並沒有如何嘲笑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荒謬。 一個富商,竟然要招攬皇帝。
雖然說的好聽是創業,但誰聽誰的?
要一個皇帝聽一個商人的?
傳出去,不說皇帝陛下會不會怪罪。這鹿景逸知曉以後,恐怕會嚇死吧。
不過,朱慈出人意料地卻是並沒有拒絕。當然,也沒有說出什麽同意的話,只是笑著說:“要說開拓北疆之事,某既然來了這裡,自然是一同奮鬥,不會落後。倒是那海參崴的事情,可以與鹿東家說一聲,某的人已經開始在那乾活了。不出意外,往後運入黑龍江左近所有城鎮的物價都會迅速下跌。上面,木材工坊、造船工坊、製衣工坊、罐頭工坊、皮毛硝製工坊都開始林林總總建立起來。這就是鹿東家說的產業。至於……鹿東家手中這羽毛……自然是有用的。”
“哼,口氣倒是挺大。一口氣那麽多工坊說出來,都不帶喘氣的。”
“乖乖,就是一個罐頭工坊,說出去都嚇人了。還有造船工坊,可不是更厲害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鹿景逸找出來的托,人倒是人五人六的。”
“反正,我卻是不信那一點羽毛有什麽用。”
“願聞其詳。”鹿景逸笑了,很是期待,又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也是很得意自己的發現與發明呢。
“羽絨服啊。”朱慈悠然地說:“唐人劉恂任職廣州的時候就記載過。南邊之酋豪,多選鵝之細毛,夾以布帛,絮而為被,複縱橫納之,其溫柔不下於挾纊也。俗雲,鵝毛柔暖。將羽毛編入以內,自然可以在嚴寒之地,依舊保暖。遠勝棉衣百倍。戰勝了嚴寒,北疆之地,何處不能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