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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武器殺傷力驚人可怕,豬羊的慘狀看得人心驚肉跳。但再是和平?32??義者,面對自己人擁有強大武器也會欣喜雀躍。
這不僅是殺傷敵人的有力武器,一樣也是保衛自己的依仗。
“如此神器,堪稱國之柱石,新時代的長城。”
“一炮之下,方圓百步無活物,縱然韃虜再是猖狂,見此也定然心驚肉跳,再難舉騎軍衝殺了罷?”
“何止如此,有此神兵,韃子的騎軍再厲害,只需十數門新式大炮覆蓋,便足以打得韃虜再無敢戰之士氣!”
眾人不斷的議論著,一字一句間都是說著這新式大炮出來以後的厲害之處。
這時,炮兵試驗隊也走過來,朝著朱慈烺等人見禮。
方才怒吼連連,氣場強大的試驗隊隊長錢武進似乎已經知曉了眼前有大有來頭之人,站定立正,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些過於顯眼,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試驗隊隊長錢武進,向柳少將報道,請指示!”錢武進板正地敬了一個禮。
柳泉回禮完畢後側身一讓,朝著朱慈烺示意道:“稍息。我先向你說明,這是皇帝陛下。今日微服來此參觀新式火炮的研發。現在,向陛下行禮。”
朱慈烺搶先道:“先說好,一個軍禮便足夠了。這些虛的,也沒必要多囉嗦。”
一番見禮後,朱慈烺便讓柳泉來談一談新式火炮的感想與意見。
見此,眾人紛紛都安靜了下來,靜靜聽著錢武進的評價。尤其是趙真徽,此刻也既是期待,又是有些惴惴。畢竟,這可是皇帝陛下身前,要是亂講話說了什麽批評,那可就妨害大了。
感受著眾人聚集過來的目光,錢武進也是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接連再三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整理了一下思路,一開口便是十分激動道:“這炮,好使!好,好在這三處。一處是有炮車!這特……這樣的炮車才叫炮車啊。有螺杆調整俯仰,有照門瞄準,大大便利。諸位請看,就是此處,炮尾連接的螺杆及調節手柄,只要轉動手柄即可升高或降低炮口。而其後也多了一個便於瞄準的照門。也就是炮尾右側,有一個杆式升降照門,再加上安裝在右側炮耳上的葉片準星,這可比起以往全都得靠手動的紅夷大炮好使多了。”
“其二,便是射程。”開了口,其後的話說起來可就利索許多了。錢武進思路越來越順暢,繼續道:“而且,以我來看,這一款新式大炮的射程絕不止於千步的距離!”
千步的距離只是這個年代日常用來形容距離的一個單位。按照換算,一般而言一步就是半米的距離,千步,其實也只有五百米,一裡。在戰場上,這個距離已經足夠打擊對面的敵軍。但對於炮兵的指揮官而言,他們永遠不會滿足射程的提高。
果不其然,趙真徽微微松了一口氣,既是輕松又是驕傲道:“沒錯,這一款新式大炮經過我們的測量,射程最遠在三千步的距離上依舊有一定的殺傷力與精度。若是繼續改進,使用更大口徑,更大的火炮,射程還可以提高!
紅夷大炮雖然在不少文獻上說什麽糜爛十裡,但實際上,也只是在城牆上開炮打出去最遠能夠打出數千米的距離,但準頭就全然沒有了。沒有準頭,還保留殺傷力也就沒有了多大的意義。
錢武進繼續道:“至於最後一點,便是炮彈。比起過往的實心彈,現在的開花彈實在是太讓將士們激動了!往常,
面對炮兵的躲避手段,便是疏散密集隊列。炮彈再大,亦是不過一個腦袋大,躲過了這一條線,便不用擔心。最多只要防著炮彈落地以後又跳起來,一路打穿過去傷人。”說著,錢武進也不由回想起了之前與清軍交戰時的景象,微微遺憾著道:“雖然火炮的威力很強大,但要說決定一場戰爭,如獲鹿鎮一戰那樣扭轉局面,卻是太難了。過往的炮彈只能打穿一條線,只能動搖敵人的隊列與士氣,卻絕難在殺傷之上佔據整個戰場的主要地位。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樣的開花彈落下去,那打的就是一整片。一片蓋過去,敵人再怎麽躲也沒用!要是他們真是一個個士兵散開到彼此隔著數十步的距離那才叫太好了。步兵的兄弟們一個衝鋒就能擊潰敵人!”
說著,錢武進忍不住重重一握拳,仿佛看到了那種敵人陷入兩難而崩潰的景象。
眾人看著錢武進的講解,亦是不由紛紛笑了起來,所有人都是一副開心放松的景象。
“錢上士的講解很生動呀。”朱慈烺笑道:“朕看啊,是這個理。這一門炮,軍械工坊造得很好。不過,朕其實也有些看法。就是不知道是否與將士們英雄所見略同。上士,來講講,還有什麽不足之處呢?比如我剛剛就看到,第一次使用實心彈時,試驗隊將火炮從難免轉移到西面射擊場的時候,用了比此前多了一刻鍾的時間,這有些反常呐。”
趙真徽忍不住心中一緊,這是要提缺點了啊。
錢武進愣了下,也是肅然道:“陛下明鑒。這炮車好使,有挽馬拉動,比起過往的炮車可好用多了。但也有個毛病,就是太沉了。全副輪子都是鐵做的,沉,在平地還好,上了坡就怕拉不動,下了坡就怕扯不住,這才慢了一刻鍾的時間。”
“鐵輪……”朱慈烺不由想起了後世的輪胎。
中華文明雖然很早就有車輪,但橡膠這東西卻是產於亞馬遜森林,國內沒有。就是一直到十九世紀末期才被移植到英國,一直到二十世紀初中國才有。
朱慈烺默默地想了想要不要乾脆提前布局一下南美洲攻略,但一想到北方蒙古攻略,還是暫時搖了搖頭收回思緒,道:“趙卿家怎麽看?”
趙真徽無奈地道:“這也是一處無奈之舉,車架若是用尋常木材製造,便容易震裂。硬木倒是可以用,但一來產量不穩定,二來……就是這車軸,若是不整體鑄造,便容易斷裂。實在是……材料……還是材料太欠缺了。”
作為中央集權的帝國,一聲號召便很容易著急到全國各地的優秀人才。故而,在這些軍械的設計上很容易出現超越時代的神兵利器。但是,基礎材料工藝卻是一個這個現實世界的短板所在。
君不見後世核聚變、軍用發動機等等設計概念大家都懂,就是具體細節,想要弄明白也不難。但真正阻礙製造出來的,便往往都是材料問題。
落到朱慈烺這會兒的大明手頭,也一樣如此。
這時,一旁的方以智恍然大悟。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何他一個區區尋常工坊的廠長竟然能夠得到朱慈烺親自巡視。
“這一關,我京師鋼鐵廠可以派得上用場!”方以智連忙道。
這時,軍械工坊又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漢。這老漢行動迅速,身後幾個年輕後生背著包囊不斷追趕,竟是還趕不上。
這老漢一近前便朝著趙真徽大喊道:“坊主,今日你可得給我老劉說道清楚。這鋼到底是哪兒來的!上個月供應處的人被我追了半個月了沒給個實話,今天突然給我說有個新料子能用。倒是給老漢我好大一個驚喜啊!坊主,今日話放在這兒,這東西你可不能再放跑嘍!”
趙真徽急忙解釋道:“這是工坊中負責這一回新式大炮研發的八級匠,亦是工坊內技術上的頂梁柱。這一回,第一門炮便是劉大匠親自督造。”
“看來,好消息還不止一個呢。”朱慈烺猜到了。
方以智笑容連連。
趙真徽驚喜地反應了過來:“劉大匠,你是說我剛剛遣人過去送的料子可用?”
“當然可用!這一回,不用再受那佛山人的鳥氣了。這鋼可以直接用做輪輞的材料,而車輪其余部分便可以改用橡木。到時候外殼包一層鐵,也就解決了。當然,還有那螺杆,也不用再采購蘇鋼與佛山鐵,直接用這料子都可以!”劉大匠說完,接連感歎道:“哎呀,這鋼,之前怎麽就沒聽說過呢?”
朱慈烺與方以智相視一笑。
趙真徽連聲道驚喜,最後這才躬身朝著朱慈烺道:“請聖上為此新式火炮賜名。”
朱慈烺稍一沉吟,便道:“過往朝廷鑄炮,總想弄個什麽神威大將軍,無敵大將軍的美譽上去。這路數,卻不是朕喜愛的。在朕看來,最可靠最應當美譽的,還是我們的士兵,是我們的軍工人員。名字,我可以給你們個例子。倒是工坊裡,卻要好生嘉獎研發有功的將士。當然,樞密院也會按律嘉獎到單位。至於這火炮,便喚作天罰一式罷。”
這時,趙真徽自然是很識趣地將筆墨紙硯供上。朱慈烺提筆揮就:“天罰一式”四字落筆。
一陣掌聲響起,朱慈烺笑著擺擺手,看到了寧威走來。
眾人明白這是寧威有要事要奏,紛紛側身讓開。
寧威到朱慈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朱慈烺點頭應下,又朝著工坊區的眾人說了幾句勉力的話,將場面留給趙真徽、柳泉幾人,又交代了一下方以智的事情,重新上了馬車。
馬車上,寧威慣例將具體情況報備給了朱慈烺。
“這麽說,這一批順軍的士卒裡,倒是有些人物啊。只可惜,時運如此,從了賊。既然大戰一開,自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物。這一點,報備給倪愛卿便是。”朱慈烺聽了這趣聞,也意識到自己在宮外逗留的時間不多了。
戰爭降臨,那便是兩個國家的對決。具體到一種武器,一個鋼鐵廠的細節布置其實已經不再是主要。
朱慈烺作為皇帝,更多的事情便需要高屋建瓴地從戰略上落腳,在全局上下功夫。
比如,為了應對北征蒙古這一戰,朝廷就要準備一戰打三年的準備。而這,還只是樂觀估計。
戰爭,從來都不是什麽風花雪月的美事。
他既是殘酷,又是冰冷與理智。需要用盡一切辦法將準備做到最全。
馬車疾馳朝著宮中馳去,朱慈烺掀開了簾子,望著春暖花開後漸漸複蘇的大地,緩緩拆開了手心裡的一張小紙條。
那是皇后趙詩瑤留下的。
“妾身晚上煮粥,是夫君最愛的皮蛋瘦肉。”朱慈烺輕笑了一下,馬車疾馳而去,仿佛輕快了許多呢。
……
進了崇文門,吳巧兒也掀開了馬車上的簾子。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一切的新鮮景象,驚歎地道:“這就是京師嗎,好大呀。”
一旁,田英琦笑著道:“這就是咱們的首都呢。天子腳下,首善繁華之地。你一會兒,隨我去恆信酒店裡暫居,我會遣若雲帶你去辦理手續。你要去讀書的地方,是京師大學堂。隸屬於國子監旗下,當然,辦學還是獨立的。唔,這些說了暫且你也不明白。總之,女兒家讀書這年代難免有些非議。你謹記兩句話,讀書明理,學以致用,除此外,雜言碎語勿念。”
“是,奴家謝謝掌櫃呢。”吳巧兒低聲地說著,感激不已,望著田英琦的面容,看著額上微微多了一些的白發,又對視著那雙柔光的眸子,忽然間怔住了。
田英琦輕聲道:“怎麽了,舍不得一個人去求學?”
“不……巧兒只是想,弟弟去參了軍,本以為這世上再無一人待我如親人般前後掛念。只是現在看掌櫃待我恩重,便想起了在亂軍裡離開的父母,一時間失神……”說著,吳巧兒聲音漸漸哽咽了起來。
田英琦輕輕一歎,她又如何不理解吳巧兒心中所想。當年,她便是在亂世裡萬分僥幸能遇到朱慈烺的大軍,這才活了下來。前陣子收留吳家姐弟,除了姐弟倆聰慧上進外,自然也有幾分同樣的念想。
“戰爭最是無情……多少骨肉分離,我如何不知。”田英琦緩緩道:“我虛長你十余歲,做姐姐是有些大了。你若願意,便認我做乾娘罷。”
“是,乾娘……”說著,吳巧兒也終於帶上了哭腔。
她這一刻,可真是想弟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