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蘭圖是清軍重要將領,斬將奪旗是無比的殊榮,如果不是極度慌亂,沒人願意把這個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戰利品丟棄。頂點小說更新最快
那麽真相只有一個:斷後的明軍孱弱非常。
“追!”額爾克戴青果斷無比。
很快,額爾克戴青就在向西追去的道路上見到了慌忙逃跑的第三師將士。
這一回,他們做得甚至比起飛雄獨立師還要果斷。一名小將扛著旗幟嫌棄跑得慢,甚至直接就將軍旗丟下了河邊,隨後試圖涉水南逃。
松樹口的西南面,就是同樣駐扎著明軍的一堵牆堡。
“再分兵,再追!察爾其,你領兩千兵去追第三師!”一路上,額爾克戴青迅速見識了明軍主力的水平。飛雄獨立師慌忙如喪家之犬,第三師甚至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額爾克戴青果斷再以此選擇了分兵。
一連兩次分兵,額爾克戴青身邊只有不到六千兵馬了。
不過額爾克戴青額外自信,他看著麾下雄師,信心依舊:“大清的勇士們,跟我追殺過去!追殺到那明國皇帝,抓住朱慈,賞銀十萬兩,我保舉為甲喇章京,人人得賞!”
一連將明軍軍中的兩大主力挫敗,額爾克戴青雄心膨脹,這一回他不再將對手的層次拘束在幾個小兵小將的身上,而是直接定位了大明皇帝陛下的身上。
“活捉朱慈!抓住之人,保舉甲喇章京!”
“人人得賞!”
“殺啊!”
驍騎營的將士們一陣鬼哭狼嚎之聲響徹雲霄,余下六千左右的清軍將士們迅速追去。這一回,他們的目的地是清河堡,這個皇帝陛下行在所在之處。
相比於松樹口到葦子谷的距離,清河堡距離較遠,六千余清軍馬不停蹄衝殺而去,當抵達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
黃昏的清河堡顯得頗為蕭條,這裡顯然走了許多人,也似乎並未預料到清軍追殺如此之快,一直到清軍出現在了清河堡城牆上的視線內,這才慌慌張張關上城門。
這樣的情形落在額爾克戴青的眼裡,自然是覺得明軍這定然是收到了清軍主力在北面,已然圍攻第四師,攻入撫順關斷掉明軍後路的消息。
發現自己後路被斷,不管是任何一個人都會驚慌失措。尤其是朱慈是禦駕親征,糧食消耗極大,若是後路被圍,不用如何打仗,光是餓都能餓死這些明軍。
一想到明人發現自己後路被斷時這般驚慌的模樣,額爾克戴青便感覺格外熱血奔湧。
“必須抓緊時機,殺過去!”想到這裡,額爾克戴青目光炯炯,兩隻眼珠子像是電燈泡一樣,不住地撲閃撲閃著。
清軍迅速分兵數路,開始包圍清河堡。
只不過,比起松樹口、葦子谷以及一堵牆堡這種邊牆小堡壘,作為皇帝陛下行在而擴建的清河堡規模顯然更大。
以至於清軍分兵而去將清河堡圍住的時候,兵力很快便顯得單薄了起來。畢竟,這時候清軍經了兩次分兵已經少了四千兵馬……
與此同時,葦子谷退下來的明軍以及松樹口退下來的明軍紛紛抵達了一堵牆堡。
他們死死地縮在了一堵牆堡這裡。
甚至,在追擊的路上,後追殺而去的察爾其直接就在路上遇到了先追殺而去的博洛。兩人合並一處,兵馬更加強大。隱隱之中,兩部心中都藏著爭功的心思。
很快,他們便將一堵牆堡圍的水泄不通。
比起清河堡,一堵牆堡的地理位置便顯得有些不善。對於明軍而言,這裡是河流交匯之處,交通便利,取水方便,是一處合適的商業大城。
但是,一旦東面的路上通道為敵人所佔據,那麽一堵牆堡的地理就很快變得尷尬而致命。
因為,他的西面北面以及難免都是環水,東面被堵上就很難從路上通道突圍而去。若是要從水路突圍,則要面臨另一個尷尬的情境。
太子河以及其支流都不是什麽大江大河。就規模而言,連後世的黃浦江都比不上。這樣的河流,可以說是一箭遮蔽之地。
若是要從水上通道突圍,便免不了被人在路上騎射追殺。更何況,全軍半渡向來都是一種將柔軟腹部露出來的舉動。
明軍的尷尬刺激了博洛與察爾其。
“察爾其,不如打一個賭吧!”博洛道。
“什麽賭?”察爾其看到了博洛嚴重的挑釁,他躍躍欲試。
博洛輕哼一聲,道:“就賭誰能先攻入城內,誰殺敵更多!”
“好,不過,賭注小了,我可不乾。就用這城內斬獲的物資一半來賭如何?”察爾其回應著調薪。
“哈哈!來吧!”博洛歡暢大笑。
……
察爾其與博洛打賭得格外歡暢,清軍亦是準備就緒進攻。
忽然間,一堵牆堡城門洞開。
見此,博洛與察爾其反而愣住了,紛紛心道:這難道是明軍要投降了嗎?如果是這樣,這個賭局可就玩不起來了。
但很快……
事實就證明了一切,他們只不過是在自作多情。
“兄弟們,憋夠了是吧?那就跟我上戰場,告訴韃子,這才是大明的強軍模樣。衝啊,殺韃子!”張麻杆而今一身精壯的腱子肉,提起手中長槍,帶領麾下騎卒列隊衝殺而去。
他的身後,四千余將士們丟下了原本的旗幟,扛起了自己的軍旗。
這一刻,博洛與察爾其終於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是遼東鎮的兵?”兩人心中都是升起劇烈的不安之感。
但現實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容忍兩人的發呆。
張麻杆率領麾下將士衝殺而去。這一刻,他們再無那種離開松樹口時的慌亂,離開葦子谷時的沮喪。
仿佛是換了一個模樣一樣,這一刻,哪裡是什麽後路被圍,灰心喪氣的明軍,分明是餓了多日,迫不及待吃人的猛虎!
“殺啊!”
“殺啊!”
“殺啊!”
……
無數喊殺之聲響徹雲霄, 這時,南面的山谷裡,忽然也跟著一陣喊殺聲響起。
那裡,是來自鹼廠堡的援軍。
看著如此巧合出現的明軍,打老了仗的察爾其與博洛紛紛明悟了過來。
“我們被埋伏了!”兩人腦海之中齊齊冒出一個念頭。
退,是絕不可能。
戰,才有一線生機。
兩人紛紛狠下心頭,調集兵馬,與兩路夾擊而來的明軍戰到一處。只是稍待,他們又紛紛想起一件事,心底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