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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後一個太子》第24章:貿易
“竟然是切支丹教徒……”林阿平心驚不已。

他是大明人,在沒有宗教恐怖的中國,很難理解竟然需要因為自己的信仰而受到迫害至少,基督教不是那些邪教。並沒有什麽惡行傳出。

故而,聽聞日本幕府曾經大肆圍剿叛亂的基督徒時,林阿平心中未嘗沒有過對基督徒的同情。

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裡見到這些基督徒。

腦海之中想象的基督徒可能還有些不真切,虛幻。現在真切見了這些切支丹教徒,卻覺得他們的確是真的可憐。

大多數人一身赤貧,三月份的日本天氣還很冷,但許多人都是衣衫襤褸,凍得瑟瑟發抖。其實,林阿平不知道的是,若非他們在串木野被鄭森打過一場,被當作戰俘收容過一段時間,恐怕許多人就已經凍死餓死了。

不比舊時代的那些海商,鄭森作為一個讀書人出身的海商,身上到底是留了幾分仁愛。對於別人而言,俘虜就是負擔,殺了或許不詳,可不管不問讓他們凍死餓死卻反而省心省事。

總而言之,這些切支丹教徒的確是可憐。

林阿平之前聽李東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要說可恨的地方,林阿平自己沒有多大的感覺。但真切接觸了,卻覺得這些人是真的有些太過於逆來順受了。

也許是島原之亂的陰影太大,暴力反抗的結果,就是數萬切支丹教徒被剿滅到只剩下這麽點人。也許還有人隱藏在民間,但日漸凋零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多讀一點書,林阿平也許會聽說過皇帝陛下曾經在隨筆裡寫的一句話,形容他們正是應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只不過,眼下顯然至少比起之前怒其不爭的時候要強一點。

他們已經嘗到了反抗的好處——仙嚴園。

仙嚴園是島津光久度假的別墅,雖然眼下這裡只是草草修築了一些屋舍,並沒有歷史上大興土木後的規模,卻也依舊讓這些長久在茅草屋與野地上居住的切支丹教徒感覺到了生活質量的飛躍。

人人都有了地方住,更在別墅裡獲得了足夠的糧食。

為此,切支丹教徒舉行了一場可以堪稱是奢侈的篝火晚會。原本,這種事情對於切支丹教徒來說是不敢想象的。但今天顯然情況特殊,他們是在以此感謝帶領他們做出扭轉的一位切支丹教徒領袖,以及……智子的救命恩人:林阿平。

到了這會兒,林阿平這才注意到眼前這位被譽為切支丹教徒領袖的男子。

不同於他想象之中一定是嚴肅守禮的男子,這個名作陳漸鴻的男子堪稱是風度翩翩,儀表優雅,他身著一身修身簡潔的改良漢服,見到林阿平,大大方方地笑著握手:“久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能在異鄉見到老鄉,可真是人生一大喜呀。我在京師受湯若望先生的囑托,前來尋找在日本的教友。沒想到,還能在這樣偏僻的地方見到這麽多的同胞。陳漸鴻,幸會。”

“林……林阿平……陳桑太客氣了。我只是一節小民,不敢當此大禮。”林阿平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對面的陳漸鴻的確稱得上是風度翩翩,相比之下,他就顯得太拘謹了。

“哪裡有什麽禮節。我們中國人身在異鄉,就應該互相幫忙嘛。”說著,陳漸鴻沉吟了一下,又道:“倒是這一回這個風波傳出來反而要讓你受累了。”

陳漸鴻有些歉意地看著林阿平。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恐怕是一場無妄之災。

林阿平聽此,卻是不斷搖頭,他閉著眼睛就想起了白天智子被那個武士用刀指著的景象,

道:“智子說的對,欺凌弱小不是武士所為。我是一個中國人,也是一個有一點仁義之心的普通人。如果我真的手無寸鐵,身體殘疾,反抗不了。那也就罷了。但我既然有手有腳,就不能昧著良心,無動於衷。”“好!好一個仁義之心,好一個不能無動於衷!”陳漸鴻擊掌讚歎,隨後拉著林阿平進入別墅的中庭之中。

沒有如那些宴會一樣,搞出什麽流水席面。這是一場篝火晚會,各類海鮮燒烤紛紛乘上,填補著久久沒有飽餐一頓的切支丹教徒們的胃。

陳漸鴻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林阿平一樣如此。

尤其不一樣的是,陳漸鴻歡呼了一會兒,就被一個老者與幾個年輕人拉到了一旁。倒是林阿平湊了一陣子熱鬧以後,大家若有若無地將智子留在了林阿平的身邊。

林阿平面色漲紅了一下,反倒是智子顯得主動許多,一雙大眼睛盯著林阿平,臉上的雀斑顯得活潑而可愛。

兩人獨處了一會兒,很快便有說有笑了起來。

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不多久,一名男子將林阿平喊到了陳漸鴻的身邊。

此刻,陳漸鴻正在與天草久二交談。

“經過考慮,我們決定隱瞞陳桑的身份。身為大明人,千裡迢迢趕到這裡幫助我們。我們已經十分感激,不能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影響到陳桑的安危。其余人並不知曉陳桑的名字,還請林先生務必保密。拜托了!”天草久二十分謙卑,躬身一禮說。

“哪裡哪裡,陳桑的事情,我一定會保密的。”原來是這個事情,原本林阿平還有些疑惑。切支丹教徒商量大事,按說不該找他。但既然是給陳漸鴻保密,倒是不足為奇。畢竟,他們殺了島津光久的人,這是一場大禍。

看切支丹教徒這一回拚命的勇氣,倒是不懷疑他們面對薩摩藩的圍剿會不會絕望,但無論如何,不讓恩人受難,的確是身懷感恩之心的。

“謝謝林桑的幫助!”天草久二又是一禮。

按說,接下來林阿平是應該走了。

但陳漸鴻似乎顯得有些馬大哈,直接就開口談起了正事:“薩摩藩目前陷於鄭氏與琉球這兩樁麻煩裡,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心思去賞櫻,更不會想到櫻島這裡的事情。碼頭,方才久二已經安排人去接管了,島內幾乎沒有什麽其他的人。那些中國朋友,我也會打好交道。想來不會卷到這一場事情之中。短時間裡,島津光久應該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這都是陳桑的功勞。”天草久二謙遜地說著,又感慨道:“原本我瞻前顧後,還唯恐薩摩藩的報復。現在看來,也許是我的懦弱,讓我們一再受難。”

“久二已經做得很好了。聽聞其他地方的切支丹教徒,許多都已經不得不隱姓埋名生存,就連平時想要聽從主的福音,也是沒有機會,更多的人比我們的處境還要艱難。”陳漸鴻寬慰了一聲,又道:“只不過,比起薩摩藩的麻煩。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需要我們解決。”

“糧食。”這一件事,天草久二反而顯得非常冷靜與清晰。

林阿平聽著兩人一言一語談論著事情,一開始還有些尷尬。但又轉而明白,這是他們信任自己才會有的舉動,也就低著頭,不言不語了。

原本,林阿平還擔心這些人浪費糧食,不知珍貴。

但現在見天草久二很清楚這個問題,陳漸鴻也很明白這個事情的嚴肅,不禁好奇了起來,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搞什麽篝火舞會呢?

“櫻島不是出產豐厚的地方,這裡山地過多,事宜耕種的地方太過稀少。依靠別墅裡的積蓄我們可以暫時不用擔心饑餓,但如果要沒有找到一條可以維持的辦法,那麽我們不得不再次面對流亡。”陳漸鴻表情漸漸嚴肅。

天草久二歎道:“哪怕這裡適宜耕種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轉而,天草久二轉頭看向場上眾人的表情。

當然不是說林阿平,而是那些其他切支丹教徒。

他們能聚集在這裡,現在還算團結。可暫時安全無憂以後,很多人就各有想法。他們並非鐵板一塊,天草久二聲望雖高,卻沒有足夠的能力整合統一。

甚至有人有了分行李的想法。要不是篝火晚會,幾乎不能將人都聚集起來。

眼下困難被揭露,眾人鬧哄哄的,各執一詞。

“那看來是要盡早離開櫻島,再尋一個地方。”

“趁著眼下有儲蓄,應該再去早尋其他教徒,繼續度過困難。”

“難道還能找到比這裡更好的地方?離開,我們就只能面對死亡。”

“難道井上桑有辦法?”

“沒有辦法,也比送死要強。”

……

眾人各執一詞,議論紛紛,但很快就都感覺到了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團結,才是解決我們難關的唯一力量!”天草久二沉聲地掃視全場:“辦法,當然不是沒有。但我想要知道的,是在座的諸位教友們能不能做到。願不願意……付出可能死亡的可怕後果。”

“死……誰又願意。但如果真的有脫離險境的辦法而不去嘗試,那也許是比死亡更加可怕,更加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陳漸鴻說道。

“說吧,有什麽辦法呢?”

“陳桑說得對。如果不去嘗試,就這樣死去,那我們會更加痛苦。”

“請開口吧,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

“我來日本時,曾經在琉球國與一位英吉利國的教友有過交談。他非常希望能夠開拓在東亞的市場。大明的貿易壁壘堅不可破,雖然他們的使節在京師取得的初步的交往,但距離通商還遙遙無期。英吉利的朋友向我透露這個苦楚的時候,我那時還愛莫能助。但在這裡……櫻島距離薩摩藩不遠,我們也擁有可以在任何海岸靠岸的小船。我相信切支丹教友們的團結,如果……這裡擁有大量豐富的日本商品。我相信我的那位英國教友會非常感興趣!”陳漸鴻一口氣說完沒有再繼續。

他明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天草久二,此刻也跟著凝眉。他雖然此前就已經下過決定,但再去回想,還是不由感覺到了鄭重。

切支丹教徒的暴亂曾經引起了舉國之力圍剿。

這一暴亂也讓西方商人不得不離開日本。

苟活殘存下來的切支丹教徒得以繼續生存,第一要義就是低調再低調。甚至有人直接拋棄了信仰。

原本,為了生存,他們表面上已經放棄了一切切支丹教徒的特征,唯恐引起官方的圍剿。

但現在,又是為了生存,卻要踏上與英國人的貿易。

這樣的風險,所有人都不得不去掂量。

“今日,一個大名的家臣與走狗武士,都讓我們畏首畏腳,若不是陳桑的鼓勵與幫助,我們都不敢反抗。但是……天草桑, 你還記得嗎?你的叔父,是讓全日本大名都不能戰勝的存在。貿易,才能讓我們生存下來。讓櫻島成為切支丹教徒的大本營,讓全日本流亡苦難的教友得到平靜的生活,我們只有抓住貿易的機會。”一名老者緩緩開腔。

日本有一個可怕的習俗,那就是將老人背到山裡去。表面上說的好聽是去拜見山神。但實際上就是讓老人死去,別給年輕人添加負擔。

切支丹教徒的生存環境更加險惡,自然沒有余力養活老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老者能夠活下來,顯然是因為他有足夠的威望。是當年島原之亂裡幸存的老人。別看他眼下衰老,與日本武士作戰的時候,卻是一人用木棍打敗了兩名武士。

“那就……拜托陳桑了!”天草久二躬身一禮。

“其實……我想,我或許也可以幫上一下忙。”林阿平遲疑了稍許,但還是緩緩開口。

眾人側目望去,卻是紛紛驚喜。

半個月的時間,一閃而過。

櫻島這裡,櫻花盛開。

一艘又一艘的船隻抵達櫻島的港口,伯尼布萊恩歡天喜地下了岸,恨不得想要親吻這片土地。

他覺得自己終於時來運轉了。

伯尼完成了鄭芝豹的交易,在將琉球的貨物賣到了日本。更加重要的是,在以往,他也許要空船而歸。但這一回,他在櫻島滿載而歸。這裡的貨物雖然稍稍有些貧瘠,但對於已經全部撤離的荷蘭人而言,一個英國人還能與日本人交易,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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