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道就只能靠他們！”薑珉赫下意識地回答道，聲音還不小，聽起來很有判斷。

　　“靠他們?不信我?”薑承元失笑一聲，說不上怨也說不上氣，只是告誡道:“娛樂公司可不是什麽善茬，如果我不介入，你就算成功出道，也是替人賣命還賺不上錢，更會處處受製，被其擺布。”

　　“可我一定要出道才行！”薑珉赫正視著父親，情緒雖然是穩定下來，態度卻仍舊強硬:“我知道爸爸這邊不表態，S.M是不敢擅作主張讓我出道的，請您給我個機會。”

　　“珉赫，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你竟然還抱有幻想?”薑承元費解著，真心弄不懂兒子是被什麽小鬼迷了心竅，嚴肅道:“既然你今天都回來了，就不要再回去了，明天起照常回學校上課，其余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您這樣我是不會甘心的！”薑珉赫見事情發展到了如此境地，唯有破釜沉舟，把心一狠道:“您讓我和權寶兒在日本出一次道，如果我不成功，以後就徹底斷了這個念想，對您的要求再沒有一個不字。”

　　“權寶兒?”薑承元目光一抖，反覆打量了薑珉赫許久，難以置信道:“原來你跟權寶兒接觸是看好了她在日本出道的良機，難道你早就有打算要在日本出道了?！”

　　“是！為此我還特意學了日語，並進行了Rap的自學。”

　　薑珉赫順水推舟地回應著，表現上也沒有絲毫遮掩，在父母面前直接來了一段流利的日語Rap小段，盡可能認真地說道:“其實……我有這個打算好久了，權寶兒的情況我也早就知道。”

　　“好好好！你是把我蒙在鼓裡了！怪不得我怎麽猜也猜不到，原來你的目標竟是在日本出道！”薑珉赫對日語的精通大大超出了薑承元的預計，一聽就是用心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讓他不由不信。

　　“這麽說，不是你看上了權寶兒，而是你準備利用她?”樸熙雅捂著嘴，目瞪口呆，她心中的反感女孩一下就成了無辜的受牽連者。

　　“是！”薑珉赫“痛快”地承認道，她知道不承認這一點，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通，而且，他也確實存有這個心思，無法掩蓋。

　　“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樸熙雅慌了神，覺得眼前的兒子突然陌生了起來，費盡心思接近別人，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這……這還是她的乖兒子麽。

　　“我做了這麽多，很難回頭，想讓我放棄，就只能讓我認清自己是真的做不到，讓我承認自己輸！你們就讓我試一次！不試一次，我是永遠不可能回頭的！”

　　薑珉赫吸吸鼻子，這一番話他說得發自肺腑，這條路他一走就只有兩個選擇:除了輸，就是贏，根本沒什麽回頭放棄的可能。

　　“我考慮一下。”薑承元沒有拒絕，斟酌了半天才還是搖擺不定，薑珉赫現在的狀態讓他完全看不透，既像著了魔，又像中了邪，他如果采取雷厲風行的手段，很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謝謝爸爸。”薑珉赫心下一寬，父親的態度有所軟化對他是天大的好事，或許慢慢努力下去，這個最阻擋他的抗力反而會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如果薑檢察官向S.M施壓，很多難以攻克的問題會變得簡單起來，或許他的日本出道，也將不再是個紙上談兵的空想。

　　“珉赫你想過麽，按你這樣的做法，可能會在無形中失去很多寶貴的東西，如果你敗了會一無所有，勝了也未必能得到什麽。”薑承元慎重地提醒道，兒子對權寶兒的做法，其實已經有了點狠辣的苗頭。

　　“想過，但我只能往前走。”薑珉赫隨口答道，說不上認識有多深刻，他不由想起勝者之地的格言，脫口而出:“失敗不為別的，隻為那最解氣的勝利，如果我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些勝利帶來的解氣感應該足以填補那些失去的東西。”

　　“這話……”薑承元的表情很不自然，樸熙雅也是一臉震驚，看了丈夫好幾眼，張張口又沒有說出什麽來。

　　“是不是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那裡現在就是我的信仰，在那裡，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有意義，而且必將成功的。”

　　薑珉赫笑笑，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本，遞給了有些錯愕的薑承元:“這是我的戰績，還在失敗，我卻越來越覺得下次能贏，因為我能感覺到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比鬥之後的進步。”

　　薑承元翻了翻本子，笑道:“你竟然還把那句話寫在上面！”

　　“是的，它現在也是我的格言。”薑珉赫點點頭，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

　　薑承元把手上的本子遞了回去，看起來對它並不是很感興趣，甚至還有些許瞧不起，冷聲道:“既然你這麽欣賞失敗，我就看看你到底會不會失敗，我給你兩年時間，兩年做不到日本出道大火，你就算輸，要認命。”

　　“您是答應幫我了?”薑珉赫面露不解，父親並沒有提到幫助的事情，隻提了要求，跟他剛才百般請求對方考慮的事，完全不同。

　　“不，我只是在這兩年不阻攔你，也不會用任何手段給你使絆子，更不會對你進行經濟控制，不過你的水平是否能達到S.M出道的標準，甚至是日本大火，都不是我考慮的問題。”

　　薑承元說得很清楚，也沒有給薑珉赫絲毫僥幸地可能:“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好。”薑珉赫同意了下來，這雖然離他的理想化情景差距甚遠，卻解決了他當前的經濟困境，照父親的個性，也不可能再讓一步。

　　“熙雅，把珉赫的零花錢全部還給他，以後每月的零花錢也照常給他。”薑承元吩咐完後，就自行返回了書房，他翻騰了一會兒，從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裡尋出一個黑色的盒子，內裡有枚小小的戒指。

　　薑承元看著那戒指，感觸頗深，他這個失敗者聊以慰藉的樂土倒成了下一代稱之為信仰的聖地，說起來，是不是有點諷刺。

　　那裡，不過是他為當年天真，留的一處紀念之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