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剛剛入住進了房間,李偉才就趕了過來。
曾毅這次回來南江,並沒有提前告訴李偉才時間,免得李偉才又大動乾戈,規在正是李偉才最忙的時候,海心市、廣戶市以及多位與會的經濟學家、教授都要李偉才去一一接待,曾毅本身不是這次的會議的主角,就沒有太驚動李偉才。
“老領導,您來之前怎麽也要告訴我一聲才好,這讓我太失禮了。”李偉才一臉誠懇的歉意,道:“這要是讓管委會的同志知道了,還以為我李偉才忘恩負義呢!”
曾毅擺擺手,道:“你我之間,還用這麽客氣嘛!你這兩天先去忙正事,等忙過了,再客氣不晚。”
李偉才搓著手,其實他早料到曾毅會以這種方式出現,所以提前就做了安排,只要曾毅一登記入住,立馬就讓人通知自己,不過,他還是很感jī曾毅的這份理解,道:“不管如何,禮數都不能亂!”
曾蠻懶得跟李偉才糾纏,請李偉才往沙發上一坐,道:“會議籌備得如何了?”
“一切都非常順利,顧總幫了很多大的忙,特意抽調酒店的得力員工來保障這次的會議的後勤服務,讓我們管委會省了不少心。”李偉才就回答道。
包起幟坐在不遠處,仔細觀察著李偉才的一言一行,乃至於每一個細節,他發規他跟李偉才比,還是遠遠不足,李偉才是白陽市市政※府黨組成員之一,按待遇級別,已經是超過曾毅了,可在曾毅面前,李偉才永遠都是一副白陽高新園區“大管家”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李偉才在白陽市也是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你提前準備一下,明天下午三點跟我一同前往機場去做迎接工作,經濟大師董老要來參加此次研討會!”曾毅講了兩句,就切入正題。
“董老?”李偉才一時有些反應不及等回過神來,他jī動地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道:“可是中※央黨校的那位董老?”
曾毅微微點頭,道:“隨行的可能還窄董老的助手,姓劉。”
李偉才精神大振,董老是什麽人他可是非常了解的,國內財稅金融領域的很多學術型大領導,可都出自於董老門下在國內經濟學領域,董老那是首屈一指的大權威,沒人可以企及。
“老領導放心,我會親自負責,來做好董老一行的接待工作,務必讓董老對此次南江之行感到滿意。”李偉才就立了軍令狀,曾毅已經把這麽大牌的經濟學家都給自己請來了,自己要是還做不好接待工作,那不如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曾毅點了點頭對於李偉才的辦事能力,他還是很放心的,否則當初離開南江,也就不會向市裡推薦李偉才了。
聊了兩句,李偉才又道:“老領導,還有件事要向您匯報,那塊木牌又回到管委會了。”
“哦?”曾毅有點疑惑,不明白李偉才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偉才就道:“是喬老派人送過來的。”
曾毅一聽也就恍然了,心道海心市市長的效率真高,這麽快就把那塊木牌送到了喬冠東的手中。不過喬老不收那塊木牌,也非常好理解的喬老平時喜歡評鑒各種書法,但卻很少收藏他人的作品因為喬老最為欣賞的,是他自己的作品;再者,當初喬老點評那塊木牌的時候,還有很多老幹部在場,喬老真要是收了那塊木牌,日後萬一被人看見,還以為是喬老是以勢壓人,硬從小吳山管委會給要去的呢。
君子不奪人所好,喬老一生注重自己的名聲,少種刺,多栽花,怎麽會因為一塊小小木牌而晚節不保呢。
“喬老如今住在山上?”曾毅問到。
李偉才就道:“是一周前過來的,現在應該還在山上吧。”
曾毅點點頭,道:“看來我得上山一趟了。”
李偉才就道:“我去安排車子,現在出發,應該還不晚。”說完,看曾毅沒反對,李偉才立刻就拿起電話,讓人用最快的時間準備車子。
旁邊的包起帆內心極其震駭,能住在小吳山上的喬老,除了從京※城過來的那一位之外,還能有誰呢!沒想到曾縣長人脈強大至斯,竟然拜訪喬老都不用提前聯系,而是直接準備車子過去,這是何等的親近關系啊!
上次來南江,包起帆親眼看到老幹部把曾毅叫過去充當講解,當時他就很震驚,只是他並沒有資格跟隨一起上前,所以也就不知道曾毅到底和老幹部的關系到底是什麽一種程度,但規在,他終於是知道了。
下了樓,一輛車子已經靜靜等在了飯店的門口,徐力筆直地站在車前,看到曾毅出來,就伸手拉開了車子。
包起帆本想是去搶著去開車門的,不過腳下卻是滯了一下,其實他上次來南江,就已經見過徐力了,但第二次見面,他還是照樣被徐力的眼神給駭到了,這實在是有點嚇人,就那麽從自己臉上輕輕掃過,卻讓自己有一種被餓狼盯上了感覺,渾身寒毛不禁都豎了起來。
就在包起帆愣神的工夫,曾毅已經上了車,徐力合上車門,習慣性地四下一掃可疑認識,然後快速鑽入駕駛室,車子穩穩離去。
包起帆甚至還沒來得及跟曾毅道別呢,車子就已經駛出了十米遠,回過神的包起帆追了兩步,才不得不站住腳步,他心裡很清楚,就算自己追上車子,也是不可能跟著曾毅去拜見喬老的。
李偉才此時道:“包主任,這次會議日程緊、任務重,如果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你多海涵,我這裡提前向你賠個】罪。”
“哪裡,哪裡!”包起帆直擺手,笑道:“我想我應該不算是客人,要是有什麽需要跑腿的地方,李主任盡管吩咐一聲。“包起帆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包主任把曾縣長照顧好,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李偉才笑道。
包起帆就道:“這是我的份內職責,敢不盡力?李主任就放心好了。”
李偉才笑著跟包起帆在門口寒暄了兩句,然後下面就又有過來向他請示匯報李偉才隻好告了個罪,去忙正事了。
“徐力過段時間到豐慶縣去吧!”車子出了飯店,曾毅淡淡說到。
坐在駕駛位的徐力身體猛地一顫,但車子卻依舊是穩穩的,他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曾毅很早就想把徐力調到豐慶縣去可以說他身邊還離不了徐力這麽一個特殊的人物,當時收拾龍窩鄉的煤礦,包括後來整治來福醫藥以及對付副市長周子君,徐力都暗中出了很大的力,只是當時曾毅還沒有完全掌控豐慶縣的局面,徐力並不適合出現在明面。
後來周子君倒台,曾毅就想把徐力調過去,誰知道省裡一下空降了三位常委到豐慶縣,局勢一下又變得複雜了,這件事隻好再次擱置。
不過規在隨著鐵路規劃的敲定以及特種鋼材項目的落戶,再加上市裡還有市長何思賢的呼應曾毅在豐慶縣的地位已經無人可以撼動,這時候曾毅就打算把徐力調過去了,徐力已經要求了很多次,曾毅也不好再次拒絕了。
“有困難嗎?”曾毅還是問了一句,畢竟今日不同往昔了,徐力已經在白陽市處了對象,對象如今就在高新園區內的一家企業上班,還是李偉才給安排的呢。
徐力一搖頭道:“今天就能過去!”
“也不用那麽著急!”曾毅笑了笑,道:“先跟你對象做好解釋工作,等你過去安定下來,我再把她安排過去不過豐慶是個小地方,她如果不願意去那也是應該理解的,不能強求,更不能因此讓你們之間的感情出現隔閡。”
徐力就道:“這事我能做主!”
曾毅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他相信徐力能夠處理好此事,徐力和蘇健純最大的區別,就是徐力不會輕易衝動,雖然話不多,雖然表面異常冷酷,但其實是個講道理的人。
徐力的態度很堅決,就是一定要去豐慶縣,好容易曾毅開了口,他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其實他在白陽市乾得也很自在,有李偉才關照,誰都不會去挑他的錯,甚至包括李偉才本人,都對他客氣有加,只是在白陽做事,沒有跟著曾毅那樣jī情罷了。
再者,徐力也是個有想法的人,看一看李偉才今日的成就,徐力就知道自己最佳的選擇是什麽,曾毅不可能永遠都在豐慶縣,只要自己跟著曾毅,將來超越李偉才也不是沒有可能。
車子進入了直通小吳山的快速乾道,車速就快了起來,路邊的景物被甩在車後。
跟上次來對比,這次再來,又是一番新景象了,上次曾毅來參加小吳山療養基地的落成儀式,快速乾道也只是剛剛修好,路兩邊荒涼得很,但硯在兩邊都蓋滿了建築,還修建了很多景觀,到了和月河合並的路段,在沿線的河邊,豎起很多度假村、農家樂的招牌,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路上還跑起了城際公交車,當初曾毅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榮城往小吳山和星星湖方向各自開通一條公交線路,而規在從路邊的公交站牌看,光是小吳山方向,就有五六條線路之多。
車子再往前走,眼前就出現了一道堤壩,曾毅吩咐徐力靠邊停車,這條堤壩曾毅永遠都不會忘,當時要不是靠它反製清池區,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小吳山繁榮景象了。
下了車,曾毅信步走到堤壩邊,眼前的堤壩已經經過了二次加寬加高,顯得更有氣勢了,在堤壩的另一邊,就是波光粼粼的月湖,此時月湖蓄滿水,水域面積是之前的三倍還大,隨著水域面積的擴大,周圍的生態明顯改善,抬頭隨處可見飛過的水鳥。
這道堤壩也是小吳山和清池區的分界線,事實上,這種分解也非常明顯。
在堤壩這邊清池區的界內,路邊的農家樂、度假村完全是無序開發,屬於是佔山為王的粗放經營,隨便在路邊圈塊地就蓋起房子豎起了招牌;而在堤壩的另一邊,則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曾毅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月湖的一側一整片古香古色的農家小院,統一的青磚白牆沒有豎起任何招牌,但在每一座小院的門頭上,都有“月湖居”、“湖濱小築”、“悅來客棧”之類的牌匾,甚至牌匾都是統一的黑底金字。
曾毅記得這是一個村子現在看來,應該是整個村都進行了統一的規劃一建設,走上了集體農家樂的品牌經營道路既可以住宿、又可以現釣現吃月湖裡的野魚,甚至還有後面山裡的野菜野味,再往裡走,就是風景秀麗的小吳山療養區,雖然隔了老遠,曾毅仍然能夠看到在村口的地方,車子都排起長龍,可見生意有多麽興旺。
這讓曾毅有些欣慰,當初自己把小吳山交給李偉才負責,完全沒有看錯人。
正站在看著,路上駛過一輛麵包車,車子猛地停在了路邊,有人從車上跳下來,站在那裡朝曾毅看了看,然後就喊了起來,“曾主任,曾主任!”
曾毅回頭去看,只見是個村民模樣的人,有點眼熟。
那人看到曾毅正臉之後,再無任何猶豫,快步跑了上來,jī動地道:“曾主任,你還記得我嗎,我就是那個舉報渣土車的,當時你還獎勵給我一輛渣土車。”
曾毅就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這個村民因為舉報渣土車被報復,一家人差點被活埋,曾毅當時發了火,整治渣土車之後,還把收繳的渣土車的獎勵給這位村民一輛,從此再沒有渣土車敢在小吳山和高新園區范圍內橫衝直撞了。
“我記得你!”曾毅笑著跟那村民握乎,道:“怎麽渣土車不開了,改開小車了。”
村民京道:“渣土車我去年賣了錢,然後和人合夥搞了個農家樂,裡面不僅能釣魚吃飯,還有棋牌、唱歌、真人d,另外,我們還建了個戶外探險基地,帶城裡人去後面山裡看風景,我硯在就是要去城裡接人呢,這個車拉的人多。”
曾毅笑得很開心,道:“好好好,你很有經營頭腦啊!”
村民撈撓頭,道:“其實沒有曾主任,我們這些靠山吃飯的人,哪有現在的好光景,我媳婦一直都念叨著要感謝曾主任,不過曾主任調去外地了,我們村裡人提起這個,都很惋惜呢,如果曾主任還在,我們的日子肯定更好。”說著,村民一拉曾毅的胳膊,道:“曾主任,就到家裡去吃頓飯吧,有今天剛釣的魚,新鮮得很!”
“心意我領了!”曾毅笑呵呵地拒絕,道:“飯我就不吃了,看到你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我比吃任何山珍海味都高興。你快去忙生意吧,我還有事要去辦,馬上就要走了!”
村民又勸了半天,實在勸不動,隻好作罷,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返身走回來,兩眼期冀地道:“曾主任,你是不是又調回來了?我們可都盼著你回來呢!”
曾毅無奈笑著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是正好有事回來一趟,就過來看看小吳山的變化。”
村民臉上難掩失望之色,他沒有絲毫的做假成分,小吳山幾個村子的村民,如今都很是感念曾毅,換了別的領導,誰會把小吳山整理得如此有序啊!
不僅拆遷有好房子安置,而且夠歲數的人,按月都有養老金發放,數目還持續增長,年輕人的找工作,也有優先政策,對於不在搬遷范圍的村子,如果就地搞農家樂、度假村,管委會還有資金支持,可以提供貸款擔保。
硯在出門,只要提自己是小吳山的人,外人都是非常羨慕的眼神,那腰板挺得是筆直筆直的。
“真的不是調回來?”村民再次確認著,隻盼曾毅能改口。
曾毅笑著搖頭,道:“真的不是!”
村民失望地走了,臨走從車上搬下一個很大的泡沫盒子,裡面是裝著的是湖水和鮮魚,估計是去城裡接人的同時,順便給誰送的,現在直接送給曾毅了。也不等曾毅拒絕,村民扔下箱子就走了。
曾毅哭笑不得,隻得讓徐力把魚放到了後備箱,正好上山送給喬老。有了這個插曲,曾毅也就不在河邊站了,免得再碰上認識的人,他上車繼續朝山上趕去。
此時的豐慶縣,常務副縣長古飛渡也坐著車往城外趕去,他要到市裡去辦事。
路過古槐廣※場的時候,就看到廣※場的四周都豎起了圍擋,圍擋上掛著“施工莫入”的警示牌,有十來個群眾坐在圍擋前面的一棵樹下,一邊納涼,一邊議論著圍擋裡面的情形。
古飛渡讓司機把車子停在旁邊,讓司機過去聽聽群眾的議論內容。古槐廣※場的改造,是曾毅提出來的民心工程,改造的目的,是要在廣※場上增加一些方便群眾的娛樂和健身設施,同時美化一下景觀,再增設隔離帶,防止機動車闖入。
古槐廣※場是豐慶縣百姓最喜歡來的地方,有附近來納涼散步的,有小孩子來滑旱冰的,有老年人扭秧歌的,晚上還有擺夜市的,人氣非常旺。只是廣※場的配套設施巳經遠遠落後了,甚至連一條供人休息的長條椅都沒有,有些機動車為了省事,平時還會穿越廣※場,這帶來了很大的安全隱患。
有鑒於此,曾毅才提出了改造的想法,還專門從縣裡拿出一筆資金來做這件事。
司機聽了幾分鍾,回來匯報道:“就是閑聊,現在圍擋一豎,大家都很關心改造後的廣※場會是什麽樣子。”
古飛渡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目光掃過圍擋最中※央的那顆巨大古槐,突然心裡有了個想法,道:“一會去過市裡之後,直接送我去雲海。”。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