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菡抱著一個啤酒箱大的音箱從包間裡走出來,就碰到了餐飲部的經理,“你們倆跟我來一趟,有客人要點歌。” 葉清菡一愣,這經理平時牛得不行,今天怎麽客人點歌,他親自跑了過來呢。
“好,我們馬上過去,是哪個房間?”葉清菡的同伴,是個和她歲數相仿的女孩,手裡拿著話筒。
經理很不耐煩,“問那麽多幹什麽,跟著我就行了!”
三人進了電梯,看經理按下頂樓的號碼,葉清菡和她的同伴都有些意外,她們在這裡唱歌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從沒進入過頂層,據說能來頂層吃飯的人,非富即貴,都不是一般人,難怪這經理如此殷勤地親自下來呢。
葉清菡並不是學音樂的,只是非常喜歡音樂,她是學校裡聲樂團的成員,前段時間她母親病了,同在聲樂團的師姐,知道她母親每天住院都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就帶她過來一起唱歌。五星級的酒店,客人素質一般都高,很少發生什麽被騷擾的事,她倆專門在一些生日宴、結婚宴上唱賀喜的歌曲,一晚上忙下來,除掉交給酒店的份子錢外,每人大概能分兩三百塊。
生意還算不錯,可惜後來遇到了池康凱那個家夥,葉清菡才不得不躲到夜市去唱歌。這幾天她聽說池康凱倒霉了,才又和師姐一起出來。
在門上敲了兩下,等了一會,餐飲部經理才推開包間的門,臉上立刻換上燦爛無比的笑容:“歌手我請來了!”說完,朝葉清菡招了招手,“你倆進來,今晚一定把最好的實力拿出來。”
葉清菡把手裡的音箱放下,起身抹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剛才聽著歌聲,就覺得有點熟悉,沒想到果然是你。”
“是你?”葉清菡也認出了曾毅,臉上出現一絲意外的驚喜。
“你們認識?”顧迪問到,心裡幻念頓時破滅,他也覺得葉清菡真是清純無比呢。
“認識,我們是朋友!”曾毅笑到。
“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坐吧!”顧迪也不提唱歌的事了。
餐飲部的經理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小歌手還和今晚顧主席的客人認識,要是她把自己私底下收份子錢的事講出來,自己豈不是完了,他立時換上笑顏:“顧大少邀請,兩位就不要客氣了,快坐,快坐!”
葉清菡此時又恢復了上次的樣子,冷冷瞪了曾毅一眼,“誰跟你是朋友!”說完扭頭去問其他人:“幾位想聽什麽歌!”
曾毅就呵呵笑了起來,心說這丫頭還真記仇,不就因為上次沒讓你請客嗎,至於嘛。
葉清菡的師姐頓時捏了把汗,她已經認出來了,眼前就坐的,正是名仕集團董事局的主席顧明珠,這可是清江大酒店的幕後大老板啊,她就伸手偷偷拽了葉清菡一把。
顧明珠都是臉上帶笑,心說這個事有點意思,道:“你隨便唱一支吧。”
葉清菡接好話筒,站在那裡想了片刻,唱了一首辛曉琪的《承諾》,原本低沉婉轉的歌曲,在葉清菡那獨有的清澈嗓音演繹下,又有另一種別樣的味道。
一曲唱完,眾人竟然都有些出神,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還沉浸於歌聲之中。
曾毅鼓了兩下掌,由衷讚道:“你唱得真不錯!”
崔士英平時難得誇人,此時也誇道:“好歌聲!黃鶯出谷,聲動梁塵,比那麽哼哼哈哈的歌星,我看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顧憲坤掏出現金支票,在上面簽了個八千八百八十八,
站起來走到葉清菡面前,笑道:“你很厲害,能讓我父親誇獎一句,真是很不容易的!” 葉清菡沒有接那支票,她看了看飯桌,又咬了咬嘴唇,道:“不用了,今天這桌的酒水,算我請的!”
曾毅笑著搖頭,心說這丫頭還真是一根筋,要是不讓她請,怕是她一輩子都會記恨自己吧。
“今天是顧主席請客擺酒,用得著你來出錢嗎。顧總給你,你就收著!”餐飲部經理立刻勸到。
葉清菡彎下腰,抱起自己的音箱徑自走了。
“她這個人性子傲,又很要強,要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曾毅幫忙解釋了幾句
“這個小姑娘歌唱得不錯,人也挺有個性!”顧明珠笑著,“曾大夫的朋友,真的是很有意思。”
快散席的時候,顧明夫來了,進來後爽朗笑道:“哪位是曾大夫?”
曾毅趕緊站了起來,他知道這位就是南江省主管工業的副省長顧明夫了,道:“顧省長,您好!”
“坐,坐嘛!”顧明夫抬了抬手,和藹笑道:“實在是抱歉,手上有個會一直開不完,來晚了!”
曾毅趕緊道:“不敢當,不敢當,顧省長要為全省民生經濟操勞,辛苦了!”
顧明夫笑呵呵從桌上端起一杯酒,道:“曾大夫的工作也不輕松嘛,方書記是咱們南江省這艘經濟航母的舵手,只有保證他的健康,才能保證我們這艘航母穩健向前!這次也非常感謝你治好了我姐姐的病!”
曾毅拿起酒杯,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值一提的!”
顧明夫舉起酒杯,淺嘗輒止,曾毅卻是把酒杯裡的酒一口喝了。
“曾大夫好酒量,今天一定要多喝點!”顧明夫招呼一句,就坐到了顧明珠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麽。
曾毅看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顧憲坤把他送到了樓下。臨走,他從兜裡掏出兩張卡,“曾理事,這次母親能夠得以痊愈,全虧你妙手而為,憲坤心裡非常感激,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曾毅一看,發現一張是清江大飯店的貴賓卡,另外一張是銀行卡,就道:“貴賓卡我收下了,銀行卡你拿回去吧。”
顧憲坤堅持:“收下吧,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診金。”
“舉手之勞而已,何需這麽客氣!”曾毅笑著,他心裡有所警惕,是因為飯前顧憲坤提起了保健基地的事。可以想象,以顧憲坤一向出手大方的派頭,這卡裡必定不是個小數目,曾毅並不缺錢,他不想因為收下這點錢,而覺得欠了別人什麽,拿人的手軟啊,“如果你真要付診金,那就按照我診所的標準來。”
曾毅突然發現自己的那個診所竟還有個妙用,真要是按著標準來,總共也就百十塊錢,顧憲坤是怎麽都拿不出手的。
“曾理事不要多想,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感激!”
“顧總一定要給的話,那就幫我捐出去吧!”曾毅笑著擺了擺手,邁步下了台階,他隨手就提一個價值百萬的古董箱子出來晃蕩,能缺那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