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兵和羅傑再不用去執行什麽任務了。
趙處長出來之後,就告訴王龍,這兩個編造檢舉材料,誣蔑別人清白,你們市局紀組先著手清查。
王龍就拿到了‘審查’康兵和羅傑的權力。
回到市局後,王龍把康羅兩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倆人也不敢做聲兒。
不過到這陣兒,他倆覺得站隊這種事真不是人做的,這剛跳槽就栽了跟頭呀?這日子還能過不?
“現在怎麽說?啊?你們倆想想,材料的事,怎弄?”
康羅倆人也不知該怎弄。
“王主任,你說呢?”
“我說?我說你們倆蠢豬就戴著誣蔑誹謗的帽子挨處分吧。”
這也是王龍的氣話,他怕這倆沒節操的貨把他給賣出去。
康羅已經出賣過邢珂一次了,為了他們自己減輕麻煩,再出賣王龍一次也無所謂啊。
倆人對望了一眼,眼裡都有對王龍的不滿。
王龍喘著粗氣一屁股坐椅子裡,點煙的時候手還在抖呢。
康兵趕緊掏出打火機給他點,小心翼翼的問,“領導,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出了什麽問題,王龍也不可能和他們說,他現在就是怎糊弄讓這倆人自己承擔了編造材料的罪,別拖上自己。
“你們倆坐下。”
看王龍口氣變了,康羅二人又有看到了希望,慌忙坐低,“領導,你說,我們聽你的。”
“是這樣的,省裡面下來人,要徹查嚴辦,我們搞的動作有點過頭兒了,必須從長計議,昨天材料被趙處長看到。我也沒辦法,現在搞成這樣,你倆蠢貨怎麽理解我早晨的叮囑的?氣死我,不見我都沒發言啊?趙處長這個人鐵面無私。是個傻X式的角色,腦子轉不過彎兒來,懂嗎?”
“懂了,領導,說現怎麽辦吧?”
“還能怎麽辦?你倆先把偽造材料的過失承擔下來。偽造的原因就說看不慣邢珂平時的作派,心態難平,所以有些過激,我也會為你們說話,暫時忍受一段時間的委屈,有我和錢書記,還怕你們沒有出頭之日?”
王龍還是很會糊弄人的,他這麽交代,並給出承諾,康羅二人一琢磨。沒更好的選擇了好象,不同意怎弄?
“那、那領導,會怎處置我們倆?”
“我會說你們認罪態度端正,只是一時心理失衡造成的,你們要咬住暗戀邢珂這一說法,這是造成對她誣蔑誹謗的主因,因為她對你們不屑一顧,你們才報復的,這要就能說過去,明白了嗎?”
“還真是。行,我們就這麽說,領導你還是有辦法呀。”
“行了,你們寫材料吧。最終給你們什麽處分還不是我定?最多先停職反省,過些日子這事冷下來,你們再恢舊工作。”
“好好好,多謝領導啊。”
康羅一聽沒大問題只是停職,那就不怕了,真的只要有王龍在。背後還有錢書記這棵大樹,遲早發達呀。
他們當然不知道王龍現在屁股都給瓦扣著,隨時面臨滅頂之災,哪還顧得上他們?
寫完材料,王龍分別看了看,基本按照自己意思寫的,問題大不大也就這樣了,沒自己什麽事就行,然後讓二人簽字摁手印,算是把材料問題擺平了。
“領導,三室那邊我們還用回去嗎?還是直接停職?”
“停職要等趙處長的意見,他態度強硬,我就停你們職來保護你們,他要不說個啥,你們就不用停職。”
“啊……那我們回去等著。”
王龍擺擺手,打發了這倆人,看看手裡這倆貨的材料,不由一陣苦笑。
……
王忠和戚勇照常上班,昨夜的事件他們倆有參與。
但他們也無法知曉事態會如何變化,他們是參與了,但具體情況不明,只是在外圍打掩護。
不過當康兵和羅傑出現在三室時,戚勇二話沒說,撲上去就一拳把康兵揍的鼻子冒血。
“狗,艸死尼瑪的狗,老子瞎了眼,認識你這條狗。”
康兵心裡有愧,能揍了雖怒,被羅傑扶起來後,倆人一看,三室的人無不對他們怒目相視。
倆女文職蕭紅和劉麗上來揪住戚勇,不讓他衝動。
小辦公室裡衝出了王忠和岑惠。
原三室老人杜彪、李宏民、張義也圍過來把戚勇攔著,不讓他再胡來。
康兵狠狠盯著戚勇,“姓戚的,你不也是一條狗嗎?可惜啊,邢珂的X毛你都摸不到一根,呸……”
在單位裡,康兵以為戚勇給拉住了,就沒人再敢把他如何了。
王忠過來直接就是又一拳,砸康兵左眼眶上去。
啊,康兵慘叫著摔倒,羅傑心裡驚慌,這是眾怒難犯啊?
誰也沒想到王忠科長的衝動不比戚勇差多少。
“渣,王忠我的眼也夠瞎的,把你就當成了一個人?今兒就是揍你這個滿嘴噴糞的狗屎了,你還怎地?”
王忠還要伸腳踹時,給身邊的岑惠生生拉住。
“瘋了啊你?這是單位?”
她揪的也猛些,王忠正抬起一條腿要踹,結果金雞式在她這一拉之下沒站穩,撞岑惠懷裡了,肩膀狠狠撞在岑惠胸前兩陀豐聳上面。
當時岑惠也顧不上這些,趁機環抱了王忠,不讓他再胡來,死拖硬揪的往後拉他。
場面夠混亂的,摁住了戚勇,又冒出個王忠,一幫子人忙壞了。
羅傑也看勢不對,半拖半抱著把康兵弄走了,此時樓道裡一堆人在圍觀。
陳處長被停職,現在刑重處沒人管了,各室人心慌慌,誰顧誰呀?
但很多人知道,越亂越要穩,不能瞎鬧事,不然沒好果子吃。
王忠和戚勇被大家拖拉進了科長辦,其它人出去後,隻留下了岑惠和蕭紅、劉麗幾個女的。
而這一陣戚勇搭茬兒蕭紅也有了進展,倆人基本確定戀愛關系。
邢珂的事突發。真正著緊的也就他們一撮人,其它三室成員心裡急也沒用,但除了康兵羅傑,再沒有一個出賣邢珂的。因為邢珂對他們都不錯,只出了這兩條沒心沒肺的狗。
岑惠胸端給撞的隱隱生疼,但也顧不上這些。
“我怕一會王龍就過來拿這個說事,你說你一大科長,你激動什麽?揍他一拳就全解決了?”
她狠狠瞪著王忠。不知啥時候,對這個粗獷卻有一條恆心的男人有了好感,甚至很關心。
她的家庭早名存實亡,丈夫吸面子吸的快死了,她早不寄望什麽了。
這幾年孤寂的岑惠心裡有多苦,沒人知道,她也渴望能改變現狀,能有一個讓自己倚靠的肩膀,哪怕能力不很強,至少在自己受了委屈時能有個傾訴對象。
而且三十多歲的她這兩年一直禁Y。那種積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啥時候崩潰她自己都不知道。
尤其當心裡有了喜歡目標時,對某些事的渴望是撓心勾肺的。
王忠也因邢珂對岑惠的態度,對她極為關照,岑惠的過去他也了解不少,挺可憐一女人,如花秀靨,卻紅顏薄命,一直在受苦呢。
不知不覺的關心和接觸,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因為正副科長的和諧。使得三室在這段時期也十分團結。
如果不是邢珂事件暴發,他們都有一個可預期的未來,但現在前途一片灰淡。
岑惠看到王龍再次出現,心裡的厭憎和恐慌就再次出現。真要苦X了嗎?
不過昨天王龍針對岑惠時,王忠站出來極力維護,讓岑惠心裡感動。
那個王龍今天肯定要轉變態度,王忠心裡有數,此時聽岑惠提到王龍,他不由冷哼了一聲。
“王龍?哼。他就是一根毛。”
這是王科長應該說出的粗鄙話?
岑惠翻白眼,“說什麽呢?”
戚勇噗一聲笑了,“毛?我看連毛也算不上,哈哈。”
然後他和王忠就大笑起來。
岑惠、蕭紅、劉麗三個女人直翻白眼,這倆男人瘋了嗎?
不過她們都清楚,這倆男人是邢珂的心腹,邢珂的身份曝光,大家才知她是邢市長的女兒,也難怪王科戚勇他們一直跟著邢珂。
王忠走到門口,拉開門朝外面的杜彪道:“老杜,有誰來吱個聲兒……”
杜彪明白啥意思,“放心吧,頭兒!”
王忠點點頭,把門關嚴了。
他回過頭環視辦公室幾個,低沉的道:“我要說沒點功利心是假的,這年頭兒,沒靠誰能爬上來?大家相處都挺好,經歷了邢珂這件事,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志,是渣肯定給篩出去了,留下來的,都是準備共患難的,勇子,哥沒看錯你。”
戚勇笑了笑,“沒啥大不了的,脫了這身皮,老子照樣能活的很好,說實話,在這受這窩囊氣,不如蹲街上賣白菜去。”
王忠過來拍拍他肩頭,“黎明前的黑暗總會過去,我們撐得過去,邢珂的為人你們大家都清楚,很真誠、很執著、很有感情的一個人,也許你們和她相處還短些,我和戚勇一開始就在分局和她相處了,她爸是市長,不是她告訴我的,是我隱隱猜到的,我為什麽跟著她?我之前說了,我也有功利心,但我的功利心建立在某些標準上,她要是貪婪無忌吃相難看,或無法無天做傷天害理的勾當,我不會跟著她,我部隊出來的,受過較深的思想教育,我的原則,你不欺負老百姓,我就跟你乾……”
大家都盯著王忠,對他有了進一步了解。
王忠續道:“和邢珂相處中,我發現了她的特殊背景,她做事的風格也雷厲,我很欣賞,我在警員線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寸步不進,身上的功傷無數,誰看見了?上位的還不是有門路有關系的?說實話,我心裡不服,那些連雞毛案都破不了的角色也要對我指手劃腳,我憋屈啊我……直到發現邢珂的背景,我決定走我以前不屑走的路。我想當官,不是要貪要腐,我隻想更好的為老百姓做的事,我要為了錢。我和邢珂一聲,她肯定能安排我一個很舒適很安逸的工作,出了局子,邢珂就有這個能力,她老娘是福逸集團總裁。家資巨億,她男友是神秘富翁,就我所知,給她男友當司機兼保鏢的一個月都拿上萬薪水……”
話說到這,戚勇、岑惠他們都盯大了眼。
“如果是為了錢,我不需要冒貪的風險,邢珂很講朋友義氣,真的,安排的事對她來說,咳嗽一聲的事。但每個人有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抱負,誰都想體現自己的人身價值,我王忠是個粗人,長相也渣,想靠臉吃飯難啊,我想給人家邢大小姐溜溝子,人家也得要我啊?對不對?我憑啥呀?我憑一腔熱血,我憑兩肋能插刀,我不信我換不來誰的信任。”
“頭兒,說的好。你就是我的偶象。”
戚勇咬著牙用力豎大拇指,岑惠蕭紅劉麗也用力點頭。
王忠面色仍凝重,“但現在邢珂父親給嫩進去了,她也給嫩進去了。我們就要落井下石嗎?我們就要拋棄之前來之不易的互相信任?我王忠不會那麽做,能同甘不能共苦的,那不是同志,不是朋友,不是兄弟姐妹,邢家倒了。是的,倒了,邢家發達的時候,我沒機會去錦上添花,但邢家倒霉的時候,我有機會去雪中送炭,其實不為換來什麽,只為了心中還存在的那段友誼和情份,背後捅刀子,不是我王忠會做的事,這輩子做不出來。”
說到痛心處,王忠虎目含淚。
岑惠蕭紅劉麗都已經哭了。
“我沒多少能力,但我會盡我的努力去幫邢珂度過難關,對朋友,我總要有個交代,於公於私,我問心無愧!”
“頭兒,我這輩子跟定你了,我可以放心的把我的後背交給你。”
戚勇這樣表達他的態度。
“勇子,我以為我挑出來的人,都會象你一樣棒,但人心難測啊,看來不患難,考驗就達不到標準。”
“還真是,不過掃除了兩個渣滓,也挺好。”
岑惠這時道:“真的,邢珂人很好,我對她也一直心存感激,不光因為她幫過我,我認為她是個可以真正能交心的朋友。”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王龍不會放過我的,也不會放過邢珂,但願她別逼我……”
說到這裡,岑惠的眼裡掠過一道駭人的殺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真要踩她的底限,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來。
王忠心裡一緊,看出了岑惠某種心跡,“你別亂來啊,形勢總會轉變的,相信我。”
岑惠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王忠又對蕭紅劉麗道:“今天和你們說這些,是把你們當自己人,兩位美女認可我的說法嗎?”
“頭兒,我們跟著你。”
兩個美女一齊點頭。
王忠也知蕭紅和戚勇的發展,而劉麗是有夫之婦,但也信仰堅定是個可信的人。
“劉局長、陳處長都和邢家有關,邢珂即便給放出來,形勢也不會樂觀,但至少不會更糟,這天,誰也不能一手遮掉,做惡的遲早遭報應。”
“這話說的對,頭兒,你說啥我們聽啥,你就吩咐吧。”
王忠深吸了一口氣,“這兩天,沒停我們的職,該做什麽該做什麽,之前康羅二人的人,暫時停了,看看發展情況再定步驟。”
然後,戚勇就和蕭紅劉麗先出去了。
辦公室裡就剩下王忠和岑惠。
兩個對視了一眼, 稍有一些尷尬似的,岑惠也要走時。
王忠道:“惠姐……”
岑惠比他大一點,三兩歲吧。
因為王忠還不到三十。
一聲惠姐叫的岑惠心肝兒打顫,正要邁的腿一顫收住,美目注視著他。
王忠粗獷的臉有紅痕,“那個,那個王龍,你不用擔心,惡人自有惡人磨,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岑惠微微點頭,目光有點不敢接觸他的眼睛。
正因此,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女性特有的羞澀。
王忠更看的一呆,脫口道:“你真美。”
“呸,無聊!”
岑惠扭身就走,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