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人合一，是一種狀態，也是一種境界。

說天人合一是一種狀態，那是因為一般的武者想要進入天人合一十分的艱難，一旦進入，那便是頓悟。

頓悟就是一種狀態，而不是常態。

但凡頓悟都有著一定的時間限制，時間一到，便會從頓悟中退出來，再想就去也不行了。

而說天人合一是一種境界，則是因為一些修煉到極高境界的武者，其本身對天道的領悟就達到了十分驚人的地步，到這個層次，想要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只需要心意一動便可。

已這種人，身上時刻都有天道之力環繞，仿佛自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對他們來說，天人合一，只是一種境界，達到了，便可隨心所欲的進入。

所以，對一般人來說，天人合一是一種狀態，頓悟的狀態，可遇而不可求。

對某些修為到了極高的境界的人來說，天人合一才是一種境界，能夠做到隨心所欲的天人合一，便達到了這種境界。

白堷驚呼“天人合一”，而白先成則說李牧在“頓悟”，雖然表達不同，但意思是一樣的。

此刻李牧的確在頓悟，也的確是天人合一，不過他這是一種狀態，而非境界！

“都不要打擾李兄，頓悟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對武者來說一次頓悟甚至可以節省數年之功，彌足珍貴。”白先成低聲叮囑眾人。

看著李牧臉上帶著自然的笑容，閉著眼睛，渾身氣息自然和諧，白先成也不禁露出羨慕之色。

頓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在頓悟中，人可以更加親近天道，甚至融入天道。在這樣的狀態下，武學上的種種困惑都會迎刃而解，自身境界也可以在天地之力的作用下飛速提升。

可見，頓悟就是中大獎，是幸運無比的事。

“沒想到騎在追雲獸身上趕路都能頓悟，還真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白堷搖頭感歎，對李牧這樣都能頓悟實在羨慕而又無語，她如今修為在武師境九階，若是能頓悟，或許直接就踏入武宗境了。

可惜，武者想要進入頓悟，進入天人合一境界十分困難，可遇而不可求，根本不是你想進入就能進入的。

這需要天賦，機緣，運氣......

“小妹，這頓悟可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說完全靠運氣有失偏頗，不過確實強求不得，你就不必羨慕了。”白先成笑著打趣道，“你要是那麽想頓悟，以後不妨多和李兄親近親近，討教一下。”

“哥，你說的這是什麽昏話。”白堷臉一紅，嬌嗔道，“我一個女孩子和他有什麽好親近，真是的。”

“哦，我口誤，口誤。”白先成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太對，連連訕笑。

眾人都自覺地和李牧保持一定的距離，避免打擾他頓悟。

此刻的李牧已經進入到了一種奇特的狀態中，似乎融入了天地間，有一縷縷天地之力向著他匯聚而來，自發的融入他的身體。

對此，李牧並不知道，他只是沉浸在奇妙的境界裡，不能自拔。

“《輪回九槍》第四式，應該這樣，對，就是這樣......”

“我修煉《真武天章》這麽久，對第一卷已經熟悉無比，可總覺得還差點什麽，原來是這樣......”

種種感悟自發的浮上心田，在頓悟的狀態下，以往修煉上的種種困惑似乎都變得簡單起來，莫名的感悟不斷迸發。

就好像一個搞藝術創作的人，忽然間文思如泉湧，靈感紛至遝來，擋都擋不住。

《輪回九槍》，《真武天章》，《太上凝元訣》，李牧如今最為重要的三種功法都在這一刻變得通透起來，

《輪回九槍》的演變，《真武天章》與《太上凝元訣》的融合，等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牧才終於感覺天地不再那麽清晰，他從頓悟的境界中脫離了出來。

“呼......”李牧吐出口氣，睜開了眼睛，自語道，“剛才的感覺，好奇妙。”

看到李牧睜開眼睛，厲小七，白堷，白先成等人都看了過來，盯著李牧來回的打量，都感覺李牧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李牧差異的問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你剛才進入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而且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白堷看著李牧道，“怎麽樣，有什麽感覺?”

“我感覺才一會兒時間啊，都過去一天了麽?”李牧吃了一驚，他感覺才過去了一會兒而已，那種感悟的過程完全沒有時間概念，他完全沒有想到，這都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了。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李牧不由笑道:“我沒有什麽感覺啊，就是覺得一下子離天地自然近了好多，周圍的世界似乎變慢了，也變清晰了。以前修煉上的一些困惑也都一下子變得簡單了。”

眾人臉色怪異，還是白堷開口，道:“就這麽簡單?”

“還能有多複雜?”李牧苦笑，道，“頓悟這種事，之所以可遇而不可求，就是因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要是能清楚明白的說出來，那你們不是個個都能進入天人合一之境了?”

“也是。”

“可惜，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咱們還是別想了。”

眾人歎息，都有些失落，頓悟對一個武者的幫助十分巨大，可這種事，強求不來。

隊伍繼續前進，從荒原進入了山林，過去這一天時間，由於怕行軍太快打擾李牧頓悟，隊伍都保持最慢的速度，才走了一千裡。如今李牧已經從頓悟中醒過來，速度自然要加快。

赤虎城距離惡狼城近四千裡，那是直線距離，實際上要遠得多，眾人雖然都騎著追雲獸，可也至少也還需一天才能到。

“這一番頓悟，我的收獲果然很大，《輪回槍法》悟出了第四式，《真武天章》和《太上凝元訣》更是有融合為一的趨勢。”騎在追雲獸上，李牧還在總結這次頓悟的得失，“另外，我的境界似乎也提升了不少，差不多都到武師境九階了。”

一天的頓悟，讓李牧感覺收獲最大，最明顯的便是境界的提升，他如今修為在武師境七階，可境界卻已經到了武師境九階。

這便是頓悟的好處。

身處天人合一之境，可以更加容易的領悟天道，境界提升自然更快。

傳說，有人攻讀十載，一朝頓悟，持續四十九天，從一階凡夫俗子直接成為了武聖高手，可見頓悟究竟有多大的作用。

當然，就算是一朝頓悟，成就武聖境那也只是境界上的提升，修為還是一階凡夫俗子，需要慢慢的積累。就比如李牧，如今境界雖然提升到了武師境九階，可修為還是武師境七階。

不過修煉上境界是最難提升的，其次才是修為，境界到了，修為只需要慢慢積累就行。

何況，李牧還有真武空間裡那個元氣湖泊，修為提升起來也快。

“等到了惡狼城找個機會進真武空間吧，盡快把修為也提升起來。”李牧暗自決定，等到了惡狼城便進入真武空間提升修為，攻打惡狼城是一件危險無比的事，自然是修為越高，實力越強才越好。

......

惡狼城巍峨廣闊，不在赤虎城之下。

從遠處眺望，惡狼城就像是雄踞在大地上的一頭史前巨獸，那高大的城牆足有十幾米，城門寬闊，城牆上，城門口，都有神色嚴肅的惡狼軍把守，整個防禦體系十分的嚴謹和完善。

“看來要攻打惡狼城不容易啊。 ”李牧騎在追雲獸上，隔著十幾裡的距離眺望惡狼城，神色凝重。

“的確，惡狼城如今雖然只有五萬人，可防守卻滴水不漏，十分的嚴謹，這個惡狼軍軍師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白先成也點頭，眉頭緊皺，道，“咱們的計劃有些麻煩了。”

“嗯。”李牧點頭，“也難怪恆木敢留區區五萬人駐守惡狼城，有這赤血在，這五萬人就可抵十萬人，憑借惡狼城城池之利，正常的攻打的話，恐怕沒有個二十萬人根本拿不下來。”

赤血，乃是惡狼軍的軍師，據說修為並不高，只有武師境九階而已，可智謀卻冠絕惡狼軍，恆木統領每有大事都會向他詢問，惡狼城中一應兵力部署也全都出自他手，十分的高明。

對這些李牧和白先成以前都是道聽途說，今日見了才明白，這赤血遠比傳說中的更難對付，智謀十分驚人。

這從赤虎城的防禦部署就能夠看得出來。

僅僅五萬人，卻能夠將偌大的惡狼城防禦的如同鐵桶一般，無論從哪個方位敵人都很難悄無聲息的進入惡狼城，這便是本事。

看了一會兒惡狼城，李牧忽然笑了起來，道:“也沒什麽，反正我們也沒想過正面攻打惡狼城，就我們這八百人，正面衝殺可是乾不過五萬惡狼軍的。”

“也是。”白先成也笑了，道:“那我們的計劃怎麽辦?還是按照原定的進行麽?”

“原定的計劃怕是不行了，這個赤血還是很難對付的，計劃需要修改一下，先得把這個赤血解決掉。”李牧搖頭說道，皺著眉頭想了想，才道:“看來咱們需要來個斬首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