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咬牙一陣疾跑,跑到古風跟前的時候,才發現根本追不上對方,這個黑霧籠罩的地域已經成為了一個陣法,破陣也需要一小會兒的工夫。
這神秘黑袍人居然有這麽多手段同時用出,可見心思縝密。
想跑?
王陽冷哼一聲,大禹尋龍尺從六壬式盤分離出來,一道光芒吞吐而出,鎖定了那個神秘黑袍人的方位。
這家夥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他交手,隻想著逃跑。但是看這家夥這麽短的時間就有這麽多手段同時用出來,可見實力很強,為什麽一心逃跑?
難道,是在躲避什麽。
王陽還在思考的時候,那個神秘黑袍人抖手打出了一張黑色的漁網,黑霧升騰,如同一個黑色的布袋子將大禹尋龍尺罩在裡面。
大禹尋龍尺發出了嗡嗡的鳴叫聲,倒飛而出,那張黑色的漁網居然像是念力自爆一樣,在空中炸開。
“轟!”
一股巨大的推力止住了王陽的身形,強光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
居然是品階很不錯的法器,這家夥也真是舍得,直接將一件法器自爆,隻為借機逃脫,這也太暴殄天物了。
王陽無語,想要再次鎖定對方,卻已經沒有辦法,這個時間已經讓他跑出了鎖定范圍。
對手太狡猾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果決,斷臂求生。
好好的法器說自爆就自爆,上好的符籙隨手就扔。
古風怒吼一聲,想要繼續追出去。
王陽攔住了他,歎息道:“算了,追不上了。”
他現在是確定了,對方費盡心機就是想要讓劉進炮跟楊波纏住他不得脫身,為他擄走杜琪琪創造時間差。
即便他很快就從警察局脫身,但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他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幸好他趕到及時,對方為了逃跑暴露出了太多的底細。
薛鶴跟杜豐也一前一後趕了過來,剛才王陽跟對方交手電光火石一般,其實只有短短的一小會兒。
“人跑掉了?”薛鶴皺著眉頭,剛才這邊爆發出來的念力波動讓他心悸不已,也親眼看到那件黑色漁網狀的法器自爆,換做是他的話,還真的沒法應付。
杜豐臉色蒼白,焦急地問道:“琪琪呢,琪琪她人呢?”
王陽覺得此時的杜豐很可憐,都不忍心告訴他真相,杜琪琪剛才是有自主能力的,可見,杜琪琪原本的命格又被磨滅了許多,身體內一定有另外一個類似靈魂的東西在控制她。
這個,或許就是那個神秘黑袍人最大的秘密,不惜任何代價也要保住的秘密。
看到王陽無言的搖頭,杜豐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是誰?是誰跟我杜豐過不去?”
王陽輕輕說道:“不是有人跟杜總你過不去,而是杜小姐的魂魄異於常人,引來了奸人覬覦。只能說,杜小姐應有此劫。不過,我推算杜小姐的命數,未必熬不過這一劫。”
杜豐現在是後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聽劉進炮那個家夥的話了,要是早點給王陽看看女兒到底有沒有問題,說不定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王大師,求你務必要救救我女兒,無論多少錢我都給。”
王陽搖頭道:“杜小姐我當然會想辦法救下來,你放心好了。也不用報酬,之前跟薛家的合作,以後還是繼續就行。”
薛鶴暗自點頭,王陽此時還在為他們薛家考慮,讓他很感激。
“那王大師是不是趕緊去追人?萬一,萬一我女兒……”杜豐有些緊張。
“不用急,對方受了傷,現在不敢輕舉妄動。眼下只會到處躲藏養傷,不敢對你女兒下手。”
杜琪琪也是對方能用的幫手,當然不會自斷一臂,所以說現在杜琪琪暫時是安全的。
這麽解釋,杜豐也能接受,稍微安心了許多。
眼下王陽需要準備點東西,這些要杜豐幫著去操辦。他準備布下法陣,讓薛家的相師輪番上陣,通過招魂、尋人等手段,查探神秘黑袍人的所在。
神秘黑袍人留下了鮮血,已經用過的隨身法器、符籙、布陣物件,有的是可以利用的材料。
即便不能很快找到對方,也能騷擾一下,讓對方疲於奔命。
這個倒是好主意,薛鶴舉雙手讚成。
夜已經很深,只能先回薛家村休息一晚上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杜豐就把王陽囑咐他要采買的物品送了過來。
開壇做法的事情,交給薛家村的人就行。
王陽則拉著薛鶴分析昨天晚上的種種,那個神秘黑袍人留下了太多疑點。
最讓王陽印象深刻的,不是對方變化多端的手段,而是念法咒時那含糊的聲音,很別扭,像是故意掩蓋自己的口音。
口音?
“肯定不是熟人,為什麽要掩蓋自己的口音呢?”薛鶴有些奇怪,開始苦思冥想。
王陽之前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會不會是帶有地方方言口音比較重?”
“也有可能,會不會是本地相師?”薛鶴神情嚴肅起來。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本地口音,怕被聽出來他的身份,畢竟本地相師並不多。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特點的外地相師,不想被聽出外地口音,畢竟有時候憑借一些手段也能查到外地相師在本地活動的記錄。
不過,後者要難查一點,畢竟有些外地相師過境根本不用報備,尤其是一些雲遊四海的相師。
薛鶴決定跟本地的易經協會聯系一下,最好是弄到本地相師的卷宗。
這邊也是玄學易術比較發達的地方,故而縣城就有易經協會的辦公地點。
這個事情交給薛鶴去做,王陽暫時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開始跟薛方亮他們一起開壇做法,查找神秘黑袍人的下落。
薛家村有現成的上好法壇,王陽親自將法壇布置,鋪上杏黃墊布。點上香燭,一番禱告之後,將香爐開啟。
然後,按照六合七星方位分別擺上陣法物品,考慮到這次對手不是普通人,王陽讓杜豐特意去找了百年黑藤、成年老鱉、五色雜糧、一胎三生的黑狗血等物。
香案之上,按照品字形,先擺上昨晚神秘黑袍人留下的血跡與器物,下面左首擺著杜琪琪的生辰八字與頭髮,右首則擺著普惠和尚的生辰八字與木魚。
王陽穿上薛鶴的法衣,手持桃木劍,將一張黃符挑到香火上點燃,又將桃木劍一揮,落入薛方亮手中捧著的盛滿山泉的大海碗中。
香灰落入碗中之後,都漂在面上,王陽示意,然後薛方亮將大海碗放在了放有普惠和尚物品的木盒前面。
王陽大喝一聲,桃木劍揮動,“天地無極,弟子借法,六合七星,誅邪尋良。陣起!”
四周一陣飛沙走石,隱隱有虎嘯雀鳴,然後停歇下來,四周陣法各個方位上的香燭全部不點自燃。
王陽轉身看著普惠和尚的時辰八字,一番掐指推算之後,又將桃木劍往木魚上一壓。
“冤有頭,債有主,舉頭三尺有神明,弟子王陽,懇請青天降下神意,辨是非,尋真凶!”
王陽一邊念,桃木劍開始在普惠和尚的木魚上面輕輕敲打,說到最後,手指猛的往面前那個盛有香灰的大海碗裡一指,碗裡的水自己蕩漾了起來,一隻虎頭神獸突然出現在碗中。這次王陽請出的神意還是他曾經請出過的神獸狴犴,普惠和尚平日經常行善,在本地很有威望,這樣的冤情太嚴重,找狴犴的話效果最好。他之前本來想要請睚眥的神意,但狴犴更符合一些。
虎頭神獸趴著,忽然噴了一口氣,大海碗中出現了漩渦,然後,普惠和尚的形象出現在了碗中。
王陽長出了一口氣,定睛看去,普惠和尚面上全是黑氣,閉目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臉上七顆黑色的星星在轉動。
薛方亮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王陽答道:“應該是普惠大師的地魂不知所蹤,現在還沒法查看,只能知道天魂上升雲中,人魂下墜貼地,上清下濁。而七魄則並沒有隨著他的死去消散在大自然中,而是被人用秘法控制了起來。”
薛鶴也是奇怪起來, “沒聽說哪些邪法利用七魄的,奪走地魂還好說,不讓地魂下地府,很多邪法都這樣。可是,用秘法控制七魄,有什麽用呢?”
“這或許就是對方最大的秘密了吧,或許是一門很陰毒的邪功。”王陽思索了一下,只能這樣回答。
很快,普惠和尚的影像就消失了。
王陽並沒有強求,早就有心理準備,面對那麽強大的敵人,能有這樣的答案已經很滿意。
他之前就有這麽一個猜想,現在算是得到了證實。
隨後,他又用桃木劍挑起杜琪琪的時辰八字,在香火上點燃,然後將灰抖落到薛方亮手中的大海碗中。
大海碗中這次沒有裝山泉水,而是裝了混合了蝙蝠糞便、豬大腸等汙穢之物的狗血。
薛方亮這次恭恭敬敬地將大海碗擺在了放有杜琪琪頭髮等物的木盒前面,神態很是嚴肅的退到一邊。剛才王陽那一手,著實鎮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