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公司的胡和他那些女孩安排好了嗎?”
“我們請了奧斯汀市最好的宴會公司,保證讓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中國人樂的連英語都不會說了。▲∴頂▲∴點▲∴小▲∴說,x.”
“那好,接下來我們該談談正經事了。”
最近這一年來,摩托羅拉公司可真是發生了好些事情。由於在合資公司異株湖公司發生的與新科公司的摩擦,目前兩家公司的關系也只能說是維持在“合作夥伴”這一級別。不能說是貌合神離,可也絕不是如膠似漆。
奧斯汀的摩托羅拉晶圓廠雖然開放給中國實習生學習,但美國人並沒有傻到將所有的本事都和盤托出。中國人雖然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可說實話運營一間晶圓廠也實在是一道太過超綱的題目。
想要交上完美的答卷,中國實習生們還有得努力了。
除此之外,水鋰電電池的代理業務,也讓摩托羅拉嘗到了不小的甜頭。光是渠道代理費用,1985年保守估計利潤都在十億以上,更不用說水鋰電應用在模擬信號的大哥大上使得移動通信不僅產品的體積大幅減小,反而還增加了續航時間。
鋰離子充電電池,正在摩托羅拉的商業版圖上佔據相當大的一片疆土。
由此當初在水鋰電專利交易中起了不小作用的通信技術總監艾迪遜,如今已經憑借這項成就問鼎了摩托羅拉新的cto——首席技術官。
然而這對他來說並不完全都是好事,因為一個巨大的挑戰正等在他的面前。
“好了艾迪遜先生,我想知道我們的第三代水鋰電的研發進度怎麽樣了?有著新科公司的論文指導。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拿出成品嗎?”
說話的是摩托羅拉的執行總裁威廉姆斯。對。就是摩托羅拉半導體事業部的前總經理,那個曾經卡過新科實習生培訓進程的家夥。雖然在他的任上出現過一點小麻煩,不過半導體部門是摩托羅拉的核心部門,他的地位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響。
去年摩托羅拉的老執行總裁羅斯退休,他本來就是一個過渡人物,威廉姆斯聯合了幾個重要股東,就此上位成為了摩托羅拉的新任執行總裁。
而在他接手執行總裁職務之後,擺在他面前的就是公司嚴重依賴水鋰電技術形成的產品優勢現實。這對一家老字號跨國企業來說。無疑是把自己的命脈操之人手。哪怕新科公司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敵意,摩托羅拉也不能安心的隻做一個代理商。
更何況後來摩托羅拉和新科公司的合作還出了不少的波折,雙方沒有翻臉,可人情也真是沒剩下多少。
擺在摩托羅拉公司面前最嚴重的危機和挑戰,就是要盡快掌握第三代水鋰電技術,擺脫新科公司的鉗製。
艾迪遜緊皺著眉,在威廉姆斯的詢問下和摩托羅拉整個管理層的注視下,還是艱難的點頭答道。
“第三代水鋰電的技術已經基本成熟了,現在的問題是離子滲透膜的工業化生產,這方面我們摩托羅拉沒有技術優勢!”
“不能與其他企業合作。或者委托開發嗎?”
“我們已經在與其他企業接觸,目前離子滲透膜技術最先進的自然是杜邦集團。從我們與杜邦的接觸來看。這種滲透膜的生產難度很高,如果沒有辦法大幅降低成本,產品在性價比上將很難有優勢。”
“杜邦公司有能力解決生產問題嗎?”
艾迪遜硬著頭皮,肯定道:“應該是可以的,不過需要時間。”
“抓緊和杜邦聯系,一定要盡快把低成本滲透膜拿出來。”威廉姆斯一副背水一戰的樣子,當著整個管理層的面,一定要顯示出自己的決心和權威來。
“我知道了。”艾迪遜點頭應道。
“但是威廉姆斯先生,還有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離子滲透膜的產品專利在異株湖公司手上,新科公司掌握了這家公司50%的股份,並且是它的利潤主要來源。就算我們拿到了低成本滲透膜的生產技術,專利上仍然要受到異株湖公司製約。除非我們能拿到全部異株湖公司的股份,否則第三代水鋰電的核心專利,仍然不被我們掌握……”
威廉姆斯點頭,看向其他的高管,沉聲問道:“各位,對此你們有什麽建議嗎?”
“能不能收購中國人手裡的異株湖公司股份?”有高管問道。
“抱歉,我們很可能買不起異株湖公司50%的股份。”艾迪遜攤手搖頭。
“what?”發問的高管簡直不敢相信,聲音裡透著一股“你tm在逗我”的意思。
“我說的是實話,這麽說吧,目前水鋰電的專利和銷售渠道都是算在異株湖公司手裡的,我們和新科公司各佔一半。去年一年,新科公司折合每天供貨都有15萬套,我們在異株湖公司的帳面收益在十億美元以上,當然這筆錢目前還沒有進行分紅。這也就是說,另一個股東新科公司也有至少十億美元的分紅。各位,新科公司向異株湖公司供貨的金龍電池價格是20美元一套,我們的終端售價是80美元一套。請允許我說一句粗口,這tm比賣白/粉賺錢多了!”
艾迪遜撇了撇嘴,顯然對那些不清楚水鋰電價值的家夥嗤之以鼻,然後繼續他滔滔不絕的計算。說實話,這筆帳在他肚子裡已經算了不止一次了,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夠收購異株湖公司,然而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有多麽困難。
“想要收購異株湖公司,顯然不能用固定資產核算方式。以標準的五年收益率計算,即使我們假設第一年市場饑渴,因此造成需求極度大於供應。未來幾年滿足市場需求之後。需求量會成遞減計算——呃。說實話,這些話也就能騙騙傻子,目前水鋰電的供貨量連美國市場的損耗都彌補不了,是嚴重的供不應求。更何況目前水鋰電隻供應了美國市場,全世界除了中國、日本和美國,基本沒有水鋰電電池供應。”
“所以說,哪怕是最保守的計算,異株湖公司的未來五年收益也在四十億美元以上。再加上水鋰電基礎專利的價值。說真的,當初中國人可是瘋了一樣的注冊了所有可能的專利。中間體專利、製備方法專利、產品專利、溶液配方專利,非晶體專利,以及全部的組合物專利。這也是為什麽我們的三代水鋰電技術,繞不開異株湖公司的原因,只要還是在水鋰電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技術,就得向異株湖公司低頭。”
“未來五年收益再加上收購這部分專利,或者還要加上新科公司的供貨合同和我們置入的分銷渠道。各位,異株湖公司現在就是一個‘貧窮的百億富翁’。”艾迪遜說著雙手伸出兩根手指,在腦袋旁邊彎了彎:“我是說。這破公司真的價值百億。”
“而且,我得提醒各位。請盡早做出決定。因為這家該死的破公司,預期價格每天都在飛快增長。之所以沒有引起市場注意,只不過是因為它沒有披露帳目,所以沒人知道它的價值。而我們摩托羅拉公司可是一家上市公司,也就是說在四月之前,我們必須披露1985年的年報,到時候全世界都會知道異株湖公司的價值。”
艾迪遜這一番話說的在座所有摩托羅拉公司高管面面相覷,怎麽也沒有想到,幾乎就是一個傀儡的異株湖公司,真要細究原來價值這麽大一筆錢。而上市公司在每年第一個會計季度必須披露上一年的年報,想想看,如果新科公司手裡的股份被別的財團或者跨國公司收購,摩托羅拉不脫下一層皮,是絕不可能完成收購異株湖公司戰略計劃的。
而異株湖公司不掌握到自己手裡,摩托羅拉的三代水鋰電戰略就無法推進,否則做的再多最後都是給別人打工,這就是基礎專利不在手上的痛苦。
哪怕有著這麽大的風險,但摩托羅拉現在已經是不可能收手了。不說投入進去多少資金來研發三代水鋰電,摩托羅拉每年研發失敗損失的錢也不少,絕不是損失不起。關鍵是水鋰電技術帶來的收益,以及三代水鋰電未來的市場前景。
理論上三代水鋰電的超高能量密度以及充電速度、低廉的成本,完全開發出來的鋰電池市場,全球每年兩三百億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如果考慮到使用水鋰電和電動機部分取代內燃機,千億美元的市場也是它啊!
摩托羅拉只要還是一個有理想的、不斷追求利潤和資本的企業,它就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誘惑,這是能夠鑄就一家偉大企業的機遇!
會議室裡沉寂了片刻,之後才有高管不確定的提出意見。
“五十億美元,如果我們增發股票向市場融資,能否……”
不等這個高管說完,威廉姆斯就搶先否決了這個提議:“突然增發股票必然會引起市場注意,我們怎麽解釋五十億這麽大一筆錢的用途?”
“定向融資呢?”
“更糟,華爾街的那群狼鼻子比普通股民可靈敏多了。”
“銀行貸款?”
“銀行和華爾街是穿一條褲子的。”
“何況這個情報恐怕也隱瞞不了多久,我們這些高層說不定誰和華爾街就有關系,或者摩托羅拉的大股東裡也有很多投資機構是根本不可靠的……”
威廉姆斯說這些的時候,法律部的小埃德加略微不自然的挪動了一下屁股。
“那麽總裁先生,您的意思呢?”
威廉姆斯點頭:“我和新科公司的中國人胡接觸過,就我的直覺來說,他似乎在晶圓技術上投入的關注度比水鋰電還高。”
艾迪遜聞言連忙反對:“可是總裁先生,我們上次卡了中國人晶圓廠實習生的脖子之後,就和他們簽署了補充協議,這方面的手段不能再用了!”
“也不一定就是上次的方法。我們可以換一點手段嘛。比如說。這些中國人的實習成績似乎都不錯?我看可以把他們都留下來。留在美國工作,我們摩托羅拉可以給他們提供一份新的工作,在美國的工作!我想,沒有人能拒絕這個誘惑吧?”
“他們是簽了工作協議的,如果我們對新科公司挖牆角,很可能需要支付高昂的違約費用。”
威廉姆斯嗤之以鼻:“艾迪遜,那不過就是一份協議而已。我們可以選擇先違反協議,然後向中國人賠償的方式。至少這個理由。能讓我們的資金壓力極為緩解。等到法庭宣判,我們支付的罰款與收購異株湖公司的資金,或許還會低於五十億美元。再說這只是一個策略,也不會把他們的所有工人都挖過來。只要中國胡肯將股份低價出售給我們,我們就停止這種動作。”
“請允許我反對您這麽做!”艾迪遜誠懇的說道:“這會讓新科公司徹底成為我們的敵人,我想這是一個愚蠢的做法。”
“一家中國公司而已,他們運氣好才搞出了水鋰電。”威廉姆斯不以為意:“只要我們拿到異株湖公司,中國的那個胡,連進入摩托羅拉總部的資格都沒有。”
“您不了解他……”
威廉姆斯毅然打斷了艾迪遜的發言:“好了,我沒必要去了解一個中國暴發戶。關於我說的方案。其他人認為如何?”
……
“欣欣、嘉嘉,哎呦。真是重了不少!”
陸應龍一手一個,滿臉幸福的抱著自己兩個女兒。快有半年時間沒有和家人團聚過,孤身一人在美國為幾百人的實習隊伍忙碌,要說沒有一點心理的疲憊又怎麽可能?
然而在看到自己兩個女兒的一瞬間,陸應龍滿身的疲憊竟然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僅是他如此,和胡文海一起到美國的幾十個大姑娘、小媳婦,這時似乎都拋棄了中國人的羞澀靦腆,變得熱情奔放起來。
當眾拉手的、擁抱的,甚至是親吻起來的都有。從宿舍窗戶裡探出頭來的光棍漢們,爆發出震天般的起哄聲音,也沒有辦法把他們分開。
實際上,宿舍裡早就已經清空了一層樓,專門為這些人準備好了“洞房”,讓他們小別勝新婚。
在一群光棍漢們的鬼哭狼嚎聲中,一對對小夫妻們或者享受著難得的相聚,或者乾脆挑釁的在眾人目光中大方的做出親昵的舉動。甚至乾脆有一個平日裡頗為發悶的男同事,竟然把自家老婆給抱了起來,然後轉身就上了樓。
這些平日裡忘我學習的年輕人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盡情肆意的釋放著他們的荷爾蒙。
哪怕是單身漢們,也要趁機大聲的喊著、鬧著、狂歡著,不如此,不足以慰籍他們付出的那些苦難和汗水。
他們雖然是單身漢,但天性樂觀。雖然貧窮,但有著無限可能。雖然魯莽,但是活力四射。他們擁有的不是微小而確定的幸福,而是巨大而奮力拚搏的幸福,這就是八十年代人的精神。用一個被喊爛了的口號來形容他們,八十年代人特有的魔力,是堅強。
無論多少傷痕文學,多少公知精英,多少歷史記錄,八十年代的工人們並沒有他們說的****、麻木、愚昧、壓抑。正相反,也許他們不成熟,並且生活貧瘠,但他們的精神世界是豐富的。這個年代的年輕人,照相並不需要斜上方45°和剪刀手,自然有股精氣神在臉上。並不需要美瞳,他們的眼睛自然有神韻宛若星空。不需要化妝品,友誼雪花膏擦上一遍也一樣比什麽棒子明星更帥氣!
跨欄背心和藍灰色的工裝,膠皮鞋和祖傳的上海手表,僅僅只是這麽幾樣,站在那裡就是一口唾沫一顆釘。
胡文海有的時候想想,其實挺為那些八十年代生人的後輩惋惜。八十年代這批年輕人,是國家按照接班人的標準培養,並且八十年代真正做了一把接班人,多少算是沒有遺憾了吧?
可惜這個年代出生的那些後輩們就沒有這個福氣了,他們在學校裡受到的教育,仍然是把他們作為國家的接班人培養。小學、初中的政治課,上來就是國家的組織、法律的本質,社會的真面目**裸的就擺在他們面前了。
然而當那些後輩從學校裡出來,卻不得不面對一個尷尬的局面,按照接班人標準培養的他們,卻發現這個國家已經不需要他們做接班人了。知識和現實的不平衡,帶來的就是人生的撕裂和社會落差。
最悲哀的不是麻木的人生,最殘忍的是給與一個人尊嚴,然後再徹底踐踏他的尊嚴。
八十年代生人,只要上學的時候政治課分數及格,又怎麽會看不清三十年後的社會是什麽本質?最痛苦的莫過於此吧,你看的清這個世界,從小學校教給你“剝削”、“剩余價值”、“**宣言”這些東西,然後讓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被剝削、被人拿走剩余價值,哪怕狂吼國際歌,可轉過頭來還是得為了活下去、活得好而送上去被人剝削,還得是興高采烈的被剝削。
最殘忍的是不是莫過於此?想渾渾噩噩的活著都不行,非得讓你清醒的、痛苦的認識到社會的現實,還要必須向現實低頭。
背政治大題和背弟子規,真的說不清哪個是“幸福”的。
胡文海和娘子軍們是中午到的奧斯汀,到了晚上,奧斯汀最好的宴會公司在宿舍裡後面的草地上,布置了豪華而豐盛的晚宴。攜家帶口的中國實習生於光棍漢實習生們一道,湧出宿舍,在草地上盡情的狂歡起來。
也許是在美國呆的時間久了,這些年輕人們也多少學到了美國人民能歌善舞的本領。幾個年輕人在狂歡的音樂中跳起舞來,帶動了那些不怎麽會跳的同事,最後整個草地上,到處都是“群魔亂舞”的場面了。
胡文海手上拿著一瓶啤酒,坐在角落裡用美式bbq的烤架烤了一整條羊腿,手上拿了一把小刀邊割邊吃,倒也好不自在。
“胡總,摩托羅拉的艾迪遜想見你。”
“哦,那是老朋友了,請他過來吧。”胡文海嘭的一聲打開一瓶啤酒,示意秦凱也來一瓶,不過被可以預料的拒絕了。
“艾迪遜、艾迪遜,好久不見!哈,摩托羅拉最聰明的艾迪遜!”
胡文海將啤酒塞到艾迪遜的手裡,然後和他對碰了一下。
“胡先生真是好興致,年輕人的世界,讓人羨慕啊!”
艾迪遜現在也已經是四十歲出頭的人了,美國人民再怎麽能歌善舞,這畢竟還是要顧忌一下老胳膊老腿的零件問題。
“請坐,艾迪遜先生。今年摩托羅拉賺了不少錢吧,聽說你已經是摩托羅拉的cto了?恭喜啊!”
“哈哈,這還是多虧了新科公司的水鋰電技術。摩托羅拉賺的或許不少,可新科公司只有賺的更多啊!”
“哎,我們新科只是一家小公司,比不了摩托羅拉!也只有一個金龍電池算是主打產品,怎麽和摩托羅拉這麽多產品線比?我聽說異株湖公司去年的利潤有二十多億,不知道咱們什麽時候分紅?”
“這個,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給會計們準備吧。”艾迪遜尷尬的笑笑。
“我今天來,是有一個事情想通知胡先生。”
“哦,摩托羅拉有什麽事情麽?”
“也不是什麽大事,摩托羅拉公司希望能收購胡先生手裡的異株湖公司股份,請你開個價錢。”
胡文海點頭,水鋰電本來就是準備賣掉的,他並沒有對異株湖公司看的太重。等他手上有了晶圓廠,現金流只會比現在更大,不論是賣掉還是吃分紅,他都無所謂。
“去年的公司財報我想艾迪遜先生也看過了,全年二十億以上的利潤,這是扣除了運營成本的。”
“沒錯。”艾迪遜硬著頭皮點頭。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胡文海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億美元,一口價。現金、股票和債券,任何支付方式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