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八日,天氣響晴,一大早李明浩起來洗漱,看見猴子李三也醒了,李明浩就叫猴子吧毛巾拿來,猴子李三麻利的就把毛巾遞過去,很是乖巧。
李明浩心中大爽,洗漱完畢帶著猴子出門,找了個早餐鋪子。要了米粥,包子,小鹹菜。一人一猴吃完早餐,李明浩就帶著猴子李三往大集方向走去。
大集八點開市,擺攤的小商販一般提前個半小時左右就都到了,搶地盤布置貨物,來的越早佔得地方越好。船寧塔村到秀山鎮趕驢車要將近三小時,所以趕集的時候一般四點就得出發了。
李明浩來得早,還沒開市,便在集市的船寧塔來路方向等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雜亂無章的車輛,卻顯得非常有生氣。
一會功夫,李明浩看到一個驢車趕了過來。趕車的叫金大川,是李明浩家鄰居,比李明浩小三歲,倆人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大川!”李明浩衝車車大喊迎了上去。
“籲,籲,籲……”金大川叫停了驢子,“村長!尋思著你要回來了,就是不知道那個集,我這個個集都來,就等你呢!”
李明浩在大三進入劉建國教授研究小組之後,憑借著劉建國教授的關系,弄到一些高產水稻的實驗種子,這些種子已經繁育了兩代,基因已經基本定型。村裡種沒有風險,還比以前的種子增產了一成。而且在李明浩建議下,村裡今年春天開始在村下面的大雁湖放養鏡鯉魚苗,胖頭魚苗。
船寧塔村是書記村長一肩挑,都是崔世勳。老頭已經快六十歲了,家裡排行第二,小輩的都叫他崔二爺。崔二爺在村裡開了個會,已經決定,李明浩回來就直接當村長,由於李明浩還要讀研究生,崔世勳還當著書記,算是給小一輩保駕護航。這事已經報道鎮裡,鎮裡也已經批準。大學生村官這事現在還不常見,但是船寧塔村的事鎮裡本來也不怎管,太偏遠了,鎮長一年不見得來一回。
“叫啥村長,還和以前一樣,叫浩哥!”
“去年都多打了不少稻子,今年稻子看這樣還是大豐收,長的都黑噔噔的,科目葉狀,我來時候看比他們秀山的強出百套,咱全村上下可都等著你回去呢!”
“吱吱吱……”猴子李三看李明浩一直和金大川聊天沒理它,就竄出來怪叫。
“浩哥,這怎回事,這是你養的猴子?”
“啊,我養的,叫李三。”
“李三,這個叫大川哥。”猴子一聽介紹自己,就上去拱手作揖。
“呦呵,這猴子行啊,真通人性。”
“大川,咱也別在這瞎扯了,進去擺擺貨把攤子先支起來,以後有都是嘮嗑的時候。”
“嗯呐,可不是,一會沒好地方了。”李明浩和猴子上了驢車。
“駕,駕,駕……”金大川趕起驢車,倆人一猴就進了集市。
由於剛才耽誤一會,現在別說好位置,空位置都沒幾個了。好不容易找個地方,靠著角落,李明浩就幫著金大川開始卸貨。
十來個油樹條子編的框,一堆高粱杆扎的掃把,曬乾的蕨菜,山辣椒秧,一蛇皮袋子沙參,簍子裡裝的乾草藥,有細辛,豬苓,天麻。兩隻野兔子,十來個老鱉。吃的用的啥貨都有。
“大川,這都有誰家的貨啊?”因為家裡有農活,道還不好走,所以村裡趕集都是輪著來,誰來都把大家的貨都捎上,又要買東西的也都幫著買回去。
“柳二明家的,方敏東家的,樸叔的,薑三叔的,看這,我二嬸醃的酸蘿卜,都拉來三回了也沒人買。”金大川說著從車上拿下來最後一個小壇子。“咱這家家都醃泡菜,誰還買她的鹹菜。”“看那幾個油樹條子編的框沒,明花編的。”
“明花怎樣?我上次打電話沒和崔二爺沒說幾句線就斷了。”李明花今年高考,和李明浩不一樣,這個妹妹學習偏科十分嚴重,總成績在班裡一直是中等水平,高考分數下來,李明花沒過線,李明浩離得遠也沒辦法安慰。
“沒事,這不編框呢麽,這框一個五塊錢,每次大集能賣五十多塊呢。浩哥,我看明花編框挺好,考不上就不上了唄。”其實李明花編框這是還是金大川攛掇的,兩家是鄰居,金大川大李明花一歲,小時候一起玩不感覺怎樣,這長大了可就有那麽點意思了。再加上李明浩上大學後常年不在家,金大川一直照顧李明花,慢慢的倆人之間就有了那種莫名的情愫,隻是倆人都沒點破。
李明花從小就以哥哥李明浩為榜樣,但是她成績卻總上不來,其實她數理化還是不錯的,但是英語和語文是十竅通了九竅,是一竅不通啊。成績下來後特別傷心,天天也悶著不說話,金大川看著她難受,就尋思給她找點活乾,結果效果還不錯,假期到現在,編了三十多個框了。
李明浩沒接金大川的話頭,妹妹繼續上不上學,她自己說了算,上大學後,李明浩一直拿獎學金,還當過家教,大三進了研究小組後,劉教授還給了他科研補助金。不僅不用村裡繼續供他上學,還攢下點錢,足夠妹妹複讀了,他自己考的公費研究生,最起碼錢的問題兄妹倆從現在開始不用發愁了。所以這件事他決定回家後和妹妹好好商量下,他本心還是非常希望妹妹上大學的。
“你上山砍的油樹條子吧。”李明浩看著笑嘻嘻的金大川。
“嗯,嗯那,我上山套兔子,順便砍的。”金大川支支吾吾的不太好意思,憋的滿臉通紅。
“砍油樹條子,順便套兔子吧?你看你那熊樣。”
“嘿嘿,嘿嘿……”賣貨賣貨。金大川應付不過,拿起框就喊“油樹條子偏框,五塊一個,數量不多,來晚的可沒了啊。”
逗的李明浩哈哈大笑,“合著我妹子的框是主打產品,優先賣啊。”
金大川也不管李明浩揶揄,使勁的喊賣框。這邊猴子李三看金大川喊的有意思,也拎起一個偏框,雙手舉過頭頂,跟著金大川喊的腔調,來回的扭著屁股。
這地方本來是個角落,人不多,擺攤到現在也沒開張。但是隨著一人一猴這麽一鬧騰,這可熱鬧了,大家都圍著看猴戲,不一會就圍了一大圈人,是裡三層外三層啊。
“各位老少爺們,別光看不賣啊,您買點貨,我讓這猴兒給你練練,來個戲法。”金大川說著看向李明浩,這李三可不聽他的。
李明浩衝著猴子李三說:“李三啊,給大夥作個揖。”
猴子李三有模有樣的來個羅圈揖,可是這一作揖,忘了框還舉著呢,直接給猴扣框裡了。這逗的大家夥哈哈大笑。
“哎呦,大家別光顧著笑,看看貨看看貨。”金大川吆喝著。
這邊李明浩把猴子李三救出來放到驢車上,猴子就在這驢車上又是翻跟頭,又是倒立作揖,人越來越多,不到半個鍾除了草藥別的貨都賣完了,金大川二嬸的酸蘿卜都賣了。草藥是要送藥鋪的。貨賣完了猴子也不表演了,往李明浩身後一蹲,來個躲貓貓。大家夥沒猴戲看了,就都散了。
金大川套起了驢車,拉著李明浩和猴子李三,直奔藥鋪,到了藥鋪賣了草藥。又去給要采買東西的各家買貨。
金大川特意給猴子買了個甜筒,今天全靠猴子精彩表現才賣的這麽快。猴子舔著冰淇淋衝著金大川豎了大拇指,然後指著李明浩。
“豎大拇指明白,這指你是啥意思,我給猴買的甜筒啊?”金大川看不懂猴語,問李明浩。
“這是說這玩意好吃,讓你給我也買一個!哈哈!”
“你家猴子成精了都,我再買兩個,咱一人一個。”
猴子聽見後連忙拽住金大川,用嘴叼著甜筒,用另一隻手比著三。
“得咧,買三個,在給你一個,成精了,成精了……”
都忙活完一看時間九點多鍾,趕起車,倆人一猴舔著冰淇淋直奔船寧塔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