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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深夜食堂》八 自私的人
  周宇龍在進到病房裡之前,先是很嚴肅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把臉上的墨鏡摘下來後,這才很有禮貌的敲三下門,直到裡面傳來鍾明‘進來吧!’的聲音後,這才扭轉門把將門打開,在這有4個床位的病房裡,他要找的人在靠右邊的最後一個床位。

  收去平時作為黑幫老大的那股威壓,身上莫名多出一股溫和感的周宇龍,小口呼吸著走進了病房裡,跟在他身後的謝無心也一起進到了病房裡。

  滿是濃重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裡,靠右邊的第3張床位上躺著位面容憔悴的女性,隻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帶著不應是將死之人應有的光澤,眼角那清晰可見的魚尾紋代表著她的年齡應有40歲上下,盡管年紀已經過了青春年華,可從這張臉的輪廓不難看出年輕時絕對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女。

  “呵呵~小龍,好久不見咯~”看到周宇龍進來,這位女性招著手微笑的打起招呼。

  “嗯……好久不見。”依然是和平時沒什麽分別的簡短說話方式,和跟在後面的謝無心卻能感覺到,周宇龍在回答時語氣中帶著絲絲常人難以察覺到的局促不安感,看來面對這位許久未見的初戀,即便是掌管著這座城市裡最大黑幫的極道人物,也會感到一時間難以適應。

  “後面這位是……?”對周宇龍微笑著點了點頭,病床上的女性看向了跟在對方身後的青年,想了想語氣帶著點促狹的味道,調笑道:“這個男孩子……該不會是小龍你的兒子吧!?”

  “別開玩笑了!”聽到對方居然說謝無心是自己的兒子,周宇龍皺起臉立刻回答道,這副平時對小弟們殺傷力十足的表情,卻隻是讓病床上的女性掩嘴發出輕笑聲,右手擺了擺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勢,微笑著向謝無心打招呼道:“您好~初次見面,我是鍾明的妻子許月蓉,相信您就是鍾明口中那個經常提到的神奇盲人廚師吧?”

  “許小姐~神奇這兩個字不敢當,隻是一家小小餐館的店老板罷了。”微笑著,謝無心微微點了下頭,笑道:“本人名叫謝無心,如果不介意的話許小姐您可以像您丈夫那樣,直接以‘無心’來稱呼我就行了。”

  “那您也叫做月蓉吧,許小姐這樣的稱呼聽起來很生疏啊。”面對眼前這位雙眼無法視物的青年,許月蓉很有禮貌的輕聲說道。

  “我說你們初次見面至於這樣文縐縐的嗎?簡直就像是80年代的人一樣!”看到謝無心和自己妻子許月蓉的態度,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的鍾明,站起身開玩笑的說道。

  “哦~抱歉!”謝無心和許月蓉也察覺到兩人的說話方式有點不合時代,於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在住院期間鍾明就經常跟我提起過無心你,說你是個很神奇的人。”許月蓉微笑道,一個雙眼看不到的盲人經營著一家小餐館,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一個很神奇的人。

  “一直想要跟鍾明去你那裡一趟,可惜是沒機會了。”隨著病床上許月蓉的話音剛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失落氣息,謝無心很隱蔽的用左手輕輕戳了下周宇龍的腰間,對方立刻就心領神會自己應該做什麽。

  “我在來之前拜托了無心做了點口味清淡的菜,現在還是熱的,如果不介意就吃點如何?”舉起右手裝著保溫飯盒的塑料袋,周宇龍輕聲說道。

  “哦~那真是太感謝了!”許月蓉聞言,身上那失落的氣息頓時變淡了許多,微笑著的謝無心來到坐在椅子上的鍾明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鍾明,我第一次來這座醫院,不知道洗手間在什麽地方,你可以陪我去嗎?”

  “哦~好!”知道謝無心想要表達什麽的鍾明,點了點頭輕輕拍著病床上妻子的手,輕聲道:“我陪無心去趟洗手間,你如果覺得無聊就和小龍聊聊天吧?”

  周宇龍和許月蓉都看得出這兩人打的什麽算盤,無非就是把空間留給他(她)們,看著兩人的身影離開病房,周宇龍小小呼吸了一口,在鍾明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然而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首先打開話題,於是打開兩人過去話題的責任就放在了許月蓉身上。

  “哈……”見到謝無心和丈夫裡去,許月蓉先是沉默了一會後微微歎息了一聲,抬頭仰望著醫院病房的天花板,雙眼露出回憶之色,眼中的身材時而高興、時而失落、時而生氣,就像是在把自己年輕時做過的好事和錯事都仔細回憶了一遍般。

  “抱歉啊~小龍,當初拒絕了你。”回憶著年輕時往事的許月蓉,語氣中帶著點失落感的歎息道。

  “事到如今說這種話還有什麽用。”周宇龍悶聲回道,從西裝內側口袋裡掏出香煙的他,想起醫院裡是禁止吸煙的,於是有放了回去,沉默了一會後開口問道:“你和鍾明在一起時感到幸福嗎?”

  “嗯~很幸福!”沒有絲毫猶豫躊躇的,許月蓉微笑著態度堅定的回道。

  “既然你感覺道幸福,那剛才為什麽還要跟我說那種話?隻要你覺得幸福,那我也沒什麽好多說的。”周宇龍語氣低沉的說道,自己喜歡的女人卻喜歡著別的男人,而且雙方都是互相喜歡著,如果周宇龍做出橫刀奪愛這種事情,那隻能代表他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女人。

  喜歡一個女人不只是要喜歡著對方的外在,還要喜歡對方的內在,也就是對方的心,隻要對方的心感到幸福,那麽自己也能感受到,周宇龍就是這種性格的男人,面對愛情他學會的不是搶奪……而是放手!

  雖然這個放手讓他放得十分艱難,可他還是辦到了,他沒有去參加鍾明和許月蓉的婚禮,就是為了預防自己做出衝動的事情,在婚禮的當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他隻想要依靠酒精的麻痹來讓自己不去感受身體中那顆滿是苦澀味道的內心。

  “其實啊……”望著周宇龍,許月蓉面帶苦澀道:“其實當年我更喜歡小龍你,可父親和母親卻不允許我喜歡你,他們都說你沒有將來,希望我選擇在學業上比你更優秀的鍾明……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說到最後的‘對不起’時,許月蓉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起來,雖然可以感覺到她本人在極力抑製著,可眼角還是濕潤了起來,慌張之下她急忙用手去擦掉溢出的淚水,而周宇龍看著直到現在依然忘不掉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流淚, 感同身受的他雙眼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急忙拿出墨鏡戴上。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直到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心中有過自己,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很滿足了!”說到最後周宇龍的語氣變得哽咽起來,如果他身邊有小弟在的話,應該會急忙掏出紙巾遞上去。

  醫院的頂樓天台長椅上……謝無心和鍾明坐在上面,右手之間夾著一根香煙吞雲吐霧著,謝無心輕聲感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那時的我其實是知道的……”抬頭望著天,鍾明神色黯然道:“我知道月蓉比起我來其實更喜歡小龍,她會接受我應該也是她父母的強烈介意,畢竟那時候的我學習成績比小龍好,就是人有點膽小。”

  “然而明知道她更喜歡小龍,可我還是將她束縛在我的身邊,雖然我用我的真情打動了她,可是果然還是不甘心啊!無心……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自私?”

  “自私?”輕聲囁嚅著這兩個字,謝無心緊了緊手中的紅色紙傘,微笑著輕聲回道:“自私嗎?或許是有點吧,不過對於我來說沒資格說你就對了,因為啊……曾經的我也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小尋結尾PS:嘛~這本書的取材靈感的確是來源於《深夜食堂》,不過主角的人設則是來自《無心法師》中的主人公無心,這個結尾PS算是劇透吧,謝無心的確是一個從清朝活了幾百年到21世紀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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