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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深夜食堂》一十一 貓飯
  聽著牆上的老式掛鍾響起代表著早上7點鍾來臨的鍾聲,一天的工作就此結束的謝無心照例和往常一樣喝光杯中的酒,這才起身把店門外那塊有著黑體字的‘營業中’的牌子給拿回店裡,可就在他準備關店鎖門時,一聲很輕的聲音吸引了他。

  “喵喵喵~”聽著不遠處躲在垃圾桶後方的一隻狸花貓發出的聲音,對小貓小狗這種動物一直以來都很有好感的謝無心,不禁對其招了招手示意這隻小貓過來。

  看來是一隻沒人收養而且警戒心很強的野貓,在看到謝無心向它招手後,並沒有立刻就過去,反倒是那雙豎著的貓瞳裡露出了警戒之色,還故意發出了生氣炸毛時的聲音。

  “不用擔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的。”感覺到四下暫時無人後,謝無心緩緩睜開雙眼直視著那隻小貓,他並不討厭這種小動物,相反還非常喜歡,因為它們並不會在意謝無心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瞳,更不會突然就掄起棍棒和火把來打他燒他。

  謝無心一直都偽裝成一名盲人,眼睛閉著無法視物的他隻能依靠聽覺、嗅覺和觸覺來辨別事物,但就像之前所說的他還能用心去感受,當然這個感受也是有很大弊端的,比如說有一個人悄然來到自己面前,就算是沒有一點聲響和氣息,謝無心還是能用心來感覺到眼前站著一個人。

  他能感覺到那個人是男是女,還能感覺是胖是瘦還是高大,更能感覺到對方是漂亮還是帥氣,然而卻無法感覺到那個人長的什麽樣,要想知道的話隻能用手去觸摸對方的臉頰,依靠著觸感的信息傳遞再在腦海中構思出那個人的相貌,當然如果他這樣做那和變態又有什麽區別!?

  無論是摸男人的臉還是女人的臉,給人的印象大概都不是正面的,知道謝無心是盲人的人還能理解,可不理解的人看到一位20歲的青年去摸另一個男人的臉,這場面簡直就是華美不看啊!

  至於去摸女人的臉……女方答應了還好說,不答應的話謝無心的行為已經可以構成了啊!

  謝無心能用心去感受世間的一切,也因為著異於常人的感觀能讓他和動物交流,當然這個交流可不是用言語的去交流,對動物的叫聲他能用心去感受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說得簡單點就是他能理解動物的語言,可動物卻無法理解他的語言。

  動物是否能理解自己說出的話語謝無心不在意,因為他只需要把自己此刻的內心用言語傳遞給動物們就行,在和這隻狸花貓交流下,謝無心那一言一語都包含著的善意,似乎這隻狸花貓能感受得到般,眼中的警惕感逐漸消失,邁著四隻小腿步伐很輕的向謝無心接近過來。

  “喵喵喵~”抬頭小腦袋直視著謝無心那對普通人根本就不應擁有的眼瞳,這隻狸花貓卻一點畏懼的情緒都沒有,叫聲中似乎還帶著點哀求的味道。

  “原來如此~我去給你準備,你等等哦~”感受著小貓叫聲中想要表達的意思,謝無心輕笑著轉身回到店裡,這隻小貓的叫聲向他表達的意思是:“我餓了。”

  “食材不多了呢……”打開放食材的小櫃子,謝無心蹲下身望著裡面低聲自語道,迅速掃了一眼的他眼睛頓時定格某一處,嘴角發出輕笑聲就將這個食材拿出來。

  “我以前也養過小貓,它們都喜歡吃這個,我相信你一定也很喜歡吃的。”謝無心對店門外的小貓輕聲說道,在山中住過幾百年的他養過野貓野狗,畢竟那時候的他實在是太寂寞了,就算不是人也好,能和他聊天解悶就行。

  在山中那幾百年的時光對於謝無心來說實在不是一段很值得去回憶的經歷,為了填飽肚子他吃過蝙蝠吃過老鼠,最棒的一次食物是一整頭野豬,隻是那隻野豬在他睡覺的時候還啃了他幾口。

  自從民國時的妻子月兒離開自己後,謝無心就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流浪生活,去過世界各地的他自然也懂得做不同國家的菜,比如說現在……謝無心將鰹魚節刨成片,然後再打開下面的鰹魚刨盒拿出刨好的鰹魚片。

  打開插著電源還處於保溫下的電飯鍋,輕吹了一口後舀起米飯盛入到一個小碗裡,再把鰹魚片放在米飯上,為了避免小貓覺得太鹹他並沒有倒入太多醬油,最後再用筷子拌了拌就做好了……一份日式貓飯!

  “來~吃吧,不用客氣~”把做好的貓飯放在小貓面前的地上,謝無心微笑著輕聲道。

  “喵~”鼻子抽動著聞了聞,小貓試著嘗了一口眼前這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給它做的早餐後,小身子頓了下後立刻就把腦袋埋入到貓飯中,長著小嘴看起來很高興的吃了起來。

  “真是羨慕你們呢……”輕撫著小貓的腦袋和背後,謝無心低聲感歎道,他以前養的小貓多長的活了13年,最短的活了7年,然而他養過的所有動物加起來的壽命卻還沒有他一個人活得長久,近400年的歲月讓謝無心很是羨慕那些壽命短暫的小動物。

  他想成為人類,想成為壽命隻有短短不到百年的人類,因為這樣的話他就能和喜歡的女孩子白頭偕老直到入土為安,他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攙扶著自己那已經不再年輕的第一位妻子走在街道上,周圍的鄰居們閑話越來越盛,於是最終他隻能帶著妻子隱居在人跡罕至的山林中生活。

  謝無心長得很像人類,可他明顯卻又不可能是人類,因為他不老不死,他不是沒想過要去自殺,可對於他來說死亡都隻能成為奢望,身體燒成灰燼頭砍下來都能復活的他,死亡已經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如果覺得不夠吃的話就叫一聲,我能聽懂的。”再用一個小碗裝滿清水放在吃著貓飯的小貓旁邊,謝無心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再滿上一杯酒,抽著煙喝著酒的他看起來倒是頗為愜意。

  之後的事情發展是這隻狸花貓住進了謝無心的家裡,但是它隻能在1樓活動,謝無心不允許它上2樓,也就是自己的房間裡,畢竟房間裡放著自己妻子的遺照還有供奉的香爐。

  謝無心關上店門,而吃飽喝足的小貓也在1樓的地板上趴伏小憩,上樓2樓的房間裡謝無心望著衣櫃前鏡子中的自己,確切的說是望著自己的雙眼……一對如血般鮮紅的雙眼中是明黃色,如蛇般的豎瞳。

  謝無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東西,要說他是妖怪未免也不太像,可永生不死的軀體和這雙眼瞳都代表著他非人類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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