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公益話題,《一個都不能少》的票房真的起來了,勢不可擋。
票房從第一天開始,就基本沒降下來過。
第一周就拿下三千多萬票房,成本已經可以收回來。
這可是文藝片啊,不是商業大片。
業內感歎,不少導演拍文藝片,根本不是衝著票房,而是衝著拿獎的。
有的文藝片在國內都不能上映,僅拿去國外參加電影節。
這叫鍍金,豐富資歷。
《一個都不能少》也不例外,蘇曈就是奔著獎項去的。
沉浮於世,哪能超然。
一旦超然,就隱居山林去吧,世人容不下你。
《一個都不能少》上映第二周結束,票房已經猛增到近兩億。
麻痹呀,很多導演欲哭無淚,拍文藝片收不回成本的一摞摞,比商業大片打水漂的概率要多出好幾倍。
幾十萬製作成本,幾百萬宣傳費,還有半個月下畫,就拿到近兩億票房,沒天理,大秦啥時候有這樣的文藝片了?
有些導演或不喜歡文藝片的人,也去影院看。
這一看,再也不說話。
電影的內容和質量,無可挑剔。
尤其是以導演的角度去揣摩,這部電影的導演是第一次拍文藝片的嗎?
簡直就是大師級的導演,大導演已經不能形容。
唯有從演戲方便,才有挑剔的地方。
但那又是最真實的一面,生活的真實和銀幕上怎能一樣?
明星上鏡還要先化妝呢。
很多明星不化妝,粉絲都認不出來。
作協那些老家夥們,這次真的很欣慰,蘇曈沒鑽到錢眼裡。
《一個都不能少》是他交出的一份答卷,老家夥們很滿意。
不過,也就在這一年,有位作協老家夥生命走到了終點,再也走不下去。
“小宋。”趙老彌留之際,宋校長帶蘇曈來見他。
蘇曈和趙老素昧平生,沒見過面,甚至都沒說過話。
但蘇曈一直有聽宋校長說這位老人家。
趙老是最初同意蘇曈進國家作協的那幾人之一。
“小……小曈?”看到宋校長身邊的那個清秀年輕人,趙老眼神一下亮起來。
他一直關注蘇曈,自然看過蘇曈的相片或電視節目啥的,能認出蘇曈來。
“趙老。”蘇曈摘下棒球帽,神情帶著敬畏。
敬這位老人,畏大自然法則。
每一個走到大限的生命,都值得敬畏。
趙老生平還有兩大憾事,其中之一就是見見蘇曈。
蘇曈入作協,卻從來沒去跟除了宋校長之外的作協老人們見過面。
所以,宋校長這次把蘇曈帶來。
蘇曈再忙,也不能拒絕一個生命。
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生命的全部,成全一個生命。
這個生命已經沒多少時間。
“好好好。”趙老渾濁的眼睛裡透露著亮光,來了精氣神,說話都利索起來。
“趙老,我知道你平時喜歡好文章,我給你送來一篇。”蘇曈說道,帶著輕松的表情,他盡量不讓氣氛悲傷,沉重。
趙老沒有悲傷,帶著笑,蘇曈又怎麽能不盡量隨他老人家。
“好,扶……扶我起來。”趙老讓兒孫把他扶起來,他要靠床頭上。
蘇曈連忙上前去,一起幫忙把趙老扶起來。
“我第一次研墨書畫,送趙老一首詞。”蘇曈把趙老扶起來後,到房間裡的書桌前。
房間裡有筆墨,其實沒那麽古風,毛筆和墨水都是現成的,很現代,並不需要磨墨,只是蘇曈說得有些文縐縐而已。
宋校長有些詫異,她還不知道蘇曈會寫毛筆字。
老人修身養性,喜歡練字,趙老房間裡別的不多,就字畫多。
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別人的。
蘇曈展開白紙,這種紙張很珍貴,是趙老的兒孫找出來的。
非一般情況下,不會用這種紙張來寫字。
平時趙老練字都是那種普普通通的白紙,不花什麽錢。
念奴嬌之名,趙老的後人不說如雷貫耳也差不多。
畢竟是書香門第,耳濡目染,都或多或少喜歡舞文弄墨。
舞文弄墨之人,就沒幾個不知道念奴嬌。
或許他們不知道蘇曈是誰,但肯定知道念奴嬌。
那可是一個阻斷萬古的奇才,幾乎點到哪,哪裡就是永恆,後人想超越,不知道要幾千年,甚至社會發展到什麽地步,還會不會有超越的詩詞文章出現,還未可知。
念奴嬌題字,趙老的後人很看重。
蘇曈也不管這紙張貴不貴重,其實他也不認識,不知道這紙張跟普通白紙有多大區別。
他隻覺得紙質較不一般,別的看不出來。
幾個人圍在書桌前,蘇曈提筆。
“醜奴兒·京城飛雪前”
八個氣勢十足的大字出現在紙上。
“醜奴兒”是一個詞牌名,大家都是文人,一看就知道。
“京城飛雪前”就是詞名了,指出當下的地點和季節。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蘇曈筆下一個個字躍然紙上。
“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看到這,宋校長心中一震,她感觸最深。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筆落,蘇曈收身。
這是個秋末的季節。
一旁的趙老後人連忙拿著小扇子,一個字一個字扇著,他們想讓字乾得快點,好讓趙老看。
這首詞,道出無數文人的心聲,甚至每個人少時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蘇曈寫的這首詞,原名為《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但博山是一個地方的山名,為辛棄疾罷職退居上饒,經常路過的地方。
宋校長眼神複雜, 不同的人,看一首詩,會產生出不同的感受。
她仿佛又看到蘇曈心中的苦悶。
前段時間文藝片電影產生不少對他不好的話題,因為他的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跟以前不一樣了,觀眾對他要求更苛刻。
這首詞,說的是他自己,也是大家,
“我看看。”趙老等不及了,掙扎著要看。
後人們看字跡乾得差不多了,幾個人連忙抬起字畫,走到趙老床前,豎起來讓他老人家看。
“醜奴兒·京城飛雪前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趙老看著看著,眼中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