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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樂園》一千五百九十二 個人即副本的設想
當屋一柳拚命翻滾到樹叢邊停下來時,他後背貼地、喘著粗氣,連最後一絲力氣都透支了。

 ……沒事,他還沒事。

 手背上的傷被刮開了、被磕碰了,摻進了沙石,痛得令他的腦子都像是著了火。但這份痛苦越強,卻越令他感到安慰——說明他作為發動【副本取景地】的人,果然現在還是好好的,沒有被卷進副本中去。

 他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簽證官。

 場記板合上那一聲,似乎將簽證官給凍住了。他仿佛吃驚過度,連屋一柳急忙翻滾逃脫的時候都沒有去管。此時他跪在地上,上半身直立著,瞪著前方黑漆漆的圓鏡頭,好像一時還不敢相信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除了簽證官呆住了之外,一切都和剛才並無分別。

 等一下,不、不會是沒生效吧?

 屋一柳剛才沒能把副本內容完整講完,就不得不抓住機會發動【副本取景地】了,而且時間太緊迫,他勉強說出口的部分也有點含混不清、模棱兩可——假如聽者是人的話,甚至可以生出好幾種理解和誤會。

 所以,這個特殊物品是否真的發動了,又是否按照他設想的那樣發動了,都還是未知數。

 屋一柳想跑不知道該不該跑,想留也不敢留,僵在原地不知怎麽才好。想了想,現在總之要先拉開距離;他喘勻了一口氣,慢慢地爬起來,往後退了兩步,眼睛一直盯著簽證官。

 他這一動,簽證官似乎被喚回了神,朝他轉過了眼睛。

 “你……你設定的副本,”他啞著嗓子,聲音乾燥地問道:“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屋一柳咽了咽乾乾的喉嚨,又往後退了兩步。簽證官那樣子,不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反而像是早已知道了答案,在等他去否定。

 “你說話呀,”簽證官低低地說,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爬起來的動作很小心,很慢,仿佛生怕動作稍稍一大,四肢或者頭顱就會從身上滾落下來一樣。

 屋一柳突然生出了一個感覺,沒有來由,卻強烈得掐住了他的呼吸:【副本取景地】這個特殊物品,可能真按照他頭腦中設想的一樣發動了。

 難道它可以讀取發動人的想法嗎?

 這麽說來,原本假副本的內容也是特別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句概括總結……

 “我現在……”簽證官站直身體,神情近乎茫然地問道:“算是個什麽?”

 在他與自己的目光相碰時,屋一柳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顫。

 “……我想你應該還是進化者,”他盯著簽證官,小心翼翼地答道:“同時,你、你應該也是一個副本。一個人,就是副本本身了。”

 “噢?”簽證官慢慢歪過頭,看著他。“原來如此。”

 這就是屋一柳的設計——【副本取景地】需要事先安排好場地內容,變形人甚至事先造了一個假副本,才能夠將它變成真正的副本。可他倉促之間不可能有任何準備,唯一的辦法,便是就地取材,直接把人本身當成副本素材。

 發動【副本取景地】時,按照他的設想,被鏡頭籠罩著的進化者本人就會變成一個副本,而副本內容就是一小片根據進化者特質產生的末日。

 打個比方的話,如果說進化者是一根破皮的電線,那特殊物品產生的副本,就等於在他身邊潑上了一灘水。他人只要走進這灘水裡,就會觸電——簡單來說,【副本取景地】使進化者變成了一個小型末日的發生器。

 這個世界上的變形人,不是在盡一切努力,要將末日世界的力量壓住嗎?那他就讓末日世界多來幾個好了,看看那群變形人是否還能壓製得住。

 當時屋一柳沒有機會往深裡想,進化者在變作小型末日發生器之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他們自己又會怎麽樣——老實說,這確實也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圍。

 現在他知道了,進化者本人似乎沒有變化,至少外表上看不出來區別。

 只不過,該產生的末日副本呢?在哪裡,什麽樣,有多大——重要的是,他現在該跑嗎?

 他想進化,似乎就應該主動走進末日中去,哪怕只是進化者個人生成的“小末日”;但他清楚,現在被簽證官生成的末日副本給卷進去,還不是一個好時機,因為未知數太多了,況且他還要去救喬教授。

 那簽證官盯著他幾秒,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忽然毫無笑意地笑了一笑。他的面皮發著顫,滲著一層雪白的顏色。

 “你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聲音很低,仿佛也在發苦,自嘲似的說:“這個副本的設計,和我的能力真是太相配了。”

 屋一柳確實剛才沒有意識到,這二者之間有什麽關系。

 “我變成了一個副本,我還能走嗎?我還能傳送嗎?不管怎麽樣,我,我得試一試。”簽證官喃喃地說,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了。“當然,你一個普通人,你什麽也不懂。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清楚的。”

 屋一柳頭腦中已經警鈴大作了,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慢慢地往後退。假如簽證官決心來抓他,他作為一個普通人,是很難逃得掉的。“什麽?”他想借著說話的工夫,盡量拖延時間。

 “我的能力還在,”他始終死死盯著屋一柳,在說話的時候,聲音雖然不響,面頰上的肌肉卻在一跳一跳:“我還可以繼續開簽證。”

 話音未落之際,他手裡一甩,指間就多出來了一張紙片。

 那是什麽?那就是簽證嗎?

 “哦,是荒野森林啊。”簽證官低頭掃了它一眼,再抬頭時,發現屋一柳已經又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不由失笑道:“你的感覺倒是挺靈敏的。你放心,雖然這個世界只有C級,對付普通人可足夠了。”

 屋一柳再也不敢繼續猶豫了。他原本擔心自己轉身跑的話,後背暴露給他會不會有問題——此刻哪裡願意再耽誤,掉頭拔腿就跑。

 後方那張簽證朝他破空而來的時候,在空氣裡響起了一道切割似的聲音,筆直朝他追了上來。屋一柳跌跌撞撞、跑得已經盡可能快了;他的肺裡一下子再度燒起了火,沉重的喘息聲幾乎要淹沒過紙片破空的聲音了。在他自己的腳步聲、喘息聲中,他知道自己即將要避不過去了,突然揚聲怒吼了一句:“他在這裡!”

 喊完這四個字的同時,屋一柳也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來到了腦後。他往旁邊閃躲是閃躲不過去的了,當即往前一撲,整個人直直地朝地面上跌了下去,順勢往旁邊一滾,口中始終不忘喊道:“發動副本物品的那個人,就在這裡!”

 剛才簽證官說過,有一台攝影機上線了,就是說至少有一個進化者正在往這邊趕來——他畢竟還是普通人的速度,並沒有能把簽證官引開很遠,要是那人已經來到附近的話,或許他這一聲吼還有被聽見的可能性。

 但是,幾乎是理所當然的,那張簽證先一步落在了他的身邊。

 在卡片落地的那一霎那,即使沒有產生光影聲響,他還是好像看見了一圈波紋似的微光,以簽證為中心,伴隨著氣流轟然炸開了,極速朝周圍蔓延而去。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撞了一下,屋一柳剛剛要喊出口的下一句話,就被撞回了喉嚨裡。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的景象已經全變了。

 他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好像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鬱鬱蔥蔥的參天樹林,就已經佔據了視野的每一處角落。樹木密集林立著,巨型蕨叢填滿了樹木與樹木之間的空地,綠苔腐葉在濕潤狹窄的林間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石頭上,樹乾上,倒下的木枝上,到處都覆蓋著一片濕漉漉的苔蘚——屋一柳急忙想撐著地面爬起來,沒想到手下一滑,又“咕咚”一聲重新跌坐了回去。

 晚了,他已經被那個簽證官生成的小型末日副本給包進來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簽證官對於自己的副本有沒有掌控能力;還是說,末日副本只是複製粘貼了一小部分真正的末日世界?他當初設想的時候只有後者,他當然不會有意給予進化者能決定命運的生殺大權——但是他沒來得及做出限制,就發動了【副本取景地】。

 盡管屋一柳很清楚,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趕緊離開這裡、去找喬教授匯合,他依然沒抵抗住驚奇,坐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兒的愣。

 這裡就是某個末日世界呈現出來的模樣了,他會進化嗎?他要在這兒坐多久,才會開始進化?

 “剛才是你喊的?”

 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從密不透風的野山林後響了起來, 驚了屋一柳一跳。他趕忙爬起來,循聲望去時,卻看不見那個說話的人影。

 “發動副本物品的那個人,在哪裡?”那個男聲問道。“這裡是他釋放出來的……某種領域嗎?”

 “你、你進來了?”屋一柳結結巴巴地問。

 對於這個問題,那個剛剛趕來的男進化者沒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語地說:“怎麽這麽像一個……末日世界?”

 屋一柳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在他的“個人即副本”設想裡,“小型末日生成器”是一種可以傳染的現象。簽證官就像是一個零號病人,當其他進化者靠近他所生成的末日副本時,那一個進化者也會控制不住地開始產生副本。

 他在等待這個世界上第二個末日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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