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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樂園》一千二百五十七 母愛的記錄
這幾天我事情多忙得睡不好,今天特別困,除了想癱床上吃到昏睡,什麽也不想乾正文快好了,一會兒發了你們將就看吧

 在一連撞進了好幾條死胡同裡之後,林三酒不得不走了幾次回頭路。鍾俊凱體力不支,早就不知道在哪個岔路口就跟丟了偌大的迷宮,在幽暗又仿佛沒有窮盡的重重過道裡,只有她一個人無力的喘息聲。

 跑是跑不動了林三酒拖著腳,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朝前挪著,渾然不知自己在朝哪裡走。當她再次看見面前兩條岔路的時候,她終於撐不住了,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自從發現了老王和連小憐的死屍以後,她已經盡量加快速度了,可也過去了足足十分鍾,依然沒有找到小隔間。

 也就是說,她的身體,又是十天沒有進食。

 算起來,總共差不多餓了有兩個月了要是換作平常人,早就餓死了吧?

 雖然還沒有死,可即使是擁有全面體能增幅的林三酒,此時也快不行了。她的視力早就模糊了,眼前一陣一陣地發花,耳朵裡好像漸漸地泛起了潮水一般的幻聲。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等待她的結局無非是昏迷和死亡。

 “噝”突然腿上一陣劇痛,將她的神智從混沌的邊緣拉了回來,林三酒一睜眼,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她顫抖著一隻手摸向了自己的大腿:“什、什麽東西”

 被她拎著耳朵從褲袋裡拽出來的棕毛兔,大概剛剛才醒過來,此時眼神散亂,嘴巴還兀自一張一合、啊嗚啊嗚地叫林三酒把它拎開了,嘶啞地罵了一句:“你咬我腿幹什麽?”

 棕毛兔這才回過了一點神:“啊?啊剛才是你的腿?看著像草”

 那個是野戰褲的布料!林三酒想罵一句,卻沒力氣張嘴。

 “對了,是你救了我吧?”神智回籠的兔子聲音低弱,一副瀕死相。“謝、謝了。”

 “唔”林三酒嘴唇發青,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人一兔餓得腦子都糊塗了,原地趴了一會兒,終於強撐著起來喝了好幾口地上的積水。幾大口混著泥的汙水喝進去,反倒騙過了胃,讓他們略微好過了點怪不得聽說舊時候有人餓極了時,會去吃土。

 既然清醒了,那就還要繼續往下走。

 林三酒趁著還有力氣,剛要邁步,忽然肩膀上棕毛兔輕聲說了一句:“等等!”隨即它抬起了粉色的小鼻頭,鼻頭以極高的頻率飛速顫動起來,似乎聞見了什麽。

 即使強化能力不如林三酒,但身為一隻兔子的它,天生在嗅覺和聽覺方面就比人類優越多了。

 過了幾秒,兔子轉頭說:“右邊岔路上有很淡的血腥氣。”

 林三酒登時來了精神:“去看看!”

 右邊的岔路很長,在接連幾個拐彎之後又出現了新的分岔口,如果不是棕毛兔一直追尋著那淡得讓人根本聞不見的血腥氣味的話,恐怕林三酒早就又迷路了。調動全部體力跑了五分鍾,就在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昏過去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一點異樣。

 “血血跡?”相當於五天的時間裡,林三酒的胃中隻消化了一點泥土,此時她的狀態可以說要多差有多差,雙頰都深深地陷了進去。棕毛兔早就沒有坐在她肩膀上的力氣了,聞言從褲袋裡慢慢地探出頭,看了一眼前方的路面。

 路上有幾滴飛濺開的血點,連成了一串,時斷時續地向遠方的過道伸展了出去。在這一瞬間,她腦子裡甚至突然閃過去了一個令她自己都吃了一驚的想法:沒有食物,那麽喝點血也好

 林三酒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自己的神智拉了回來。

 “要不要過去?”棕毛兔有氣無力地問道。“說不定前面很危險。”

 “不去的話,我們要不了多久也是個死。”林三酒眼睛發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邁動步子前行的。她扶著牆,順著血跡的方向,一點一點、兩腿顫抖著走進了幽深的過道中。

 可能是因為她正站在死亡邊緣上的緣故吧,連視力也不大好了,到處都是昏沉沉的一片黑。這樣機械而麻木地走了一會兒,林三酒突然下意識地眯了眯眼,隨即她就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是被光給閃著了。

 光?哪來的光?

 “怎、怎麽,又有人來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又低又啞,好像這一句話已經費盡了力氣。

 林三酒一個激靈,抬頭一看,這才發現了眼前的不對

 她剛才走得渾渾噩噩,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過道裡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離她最近的,是一身紅裙已經被泥灰沾染得失去了本色的長腿女人,剛才說話的也正是她對面站著的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正是由於饑餓而一臉菜色的海天青、胡常在第一輪遊戲裡的手下敗將,正倚著牆,一臉陰沉地盯著林三酒。

 而血跡的主人,也很好辨識被林三酒踢斷了一條腿的花襯衫,此時正以一個僵直的模樣倒在地上,手還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喉嚨,血噴濺出去很遠,人已經死透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左手邊的溫暖光芒來得引人注意。

 在一扇光潔乾淨的玻璃門後面,一盞暖黃色的燈光,盈盈地將一片空間都染成了橘色。在這樣的橘色光芒裡,雪白的餐桌布也顯得更溫柔了,透明的玻璃杯閃著仿佛鑽石似的光明明有門擋在中間,按理說是聞不到的可林三酒卻當真覺得那四個被圓形罩子蓋住的餐盤,正散發出撲鼻的熱氣和香味。

 晚餐桌子!

 林三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身子剛一動,沒想到一道小小的金屬光影突然就直衝她面門飛了過來。大概是因為食物在前,她的身體裡猛地爆發出了一股力量,叫出卡片、轉化口器、凌空一抽,就將那個影子給抽飛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當啷”一聲,那影子落了地,林三酒才發現那原來是一根鋼針。

 紅裙女人神情陰暗地一擺手,手裡已經又出現了一把鋼針。另一個男青年也踏前了一步,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

 “你還真是運氣不好!”紅裙女人的笑容雖然虛弱,卻仍不掩狠辣:“連我們自己多出來的一個隊員,都必須乾掉何況你一個敵對方呢!”

 雖然早聽說過這個女人不好惹,但林三酒還是一愣:“雖然裡面只有四份餐具,但是如果大家一起把東西分著吃,不是都能活命了嗎?何必殺人?”

 回答她的,是男青年撲上來的影子,他手裡多出了一把鐮刀形狀的武器,猛地朝林三酒的頭臉揮來

 只是還不等那把鐮刀挨近林三酒的臉,男青年的整個身體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條粗壯手臂給擊飛了,直直地撞上了黑色的高牆,濺開了一團血花。當他順著牆壁軟軟滑下來的時候,雙眼緊閉,已經沒有了知覺。

 “你幹什麽?”被這意外驚住了的長腿女人,從海天青的身邊連連退開了幾步:“你幫她幹什麽?”

 “抱歉,我們跟她其實是同伴。”

 海天青沉默著沒說話,倒是他身邊的胡常在主動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有幾分歉意:“那個,我們會盡快在你餓死之前結束遊戲的。”

 “別開玩笑了!”長腿女人憤怒地吼了一聲,雙腿卻忍不住地打起了戰。“你們白癡吧?輸的那一方,什麽都會被剝奪你們打算讓誰輸?同伴,同伴個鬼!”

 胡常在盡管臉色發白,但神情卻很平靜。他聞言看了看林三酒,扶了扶眼鏡:“你確定你有應對的辦法嗎?”

 “七八成的把握吧。”林三酒喘著氣,輕輕笑了一聲。這時她褲袋裡伸出了一個兔頭,朝海天青的方向打了聲招呼:“喲,海幹部。”

 “感覺好久不見了啊,兔子。”見到了兔子,海天青才終於松了口氣的樣子。“總算,咱們四個人又回來了。”

 長腿女人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頹然地坐倒在地,面如死灰,嘴裡隻低聲嘟囔著什麽,卻聽不清。

 林三酒對這個手段陰毒的女人起不了半點同情,只是對她這副徹底絕望的樣子感到有些不解她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胡常在,後者就看著她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們沒想過分著吃東西這件事,而是你看。”

 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林三酒發現在玻璃門前的地面上注明著幾行小字:

 四人份的食物當然是給四個人吃的。

 這扇門後的房間,只有四個選手能夠進入。

 嚴禁將食物攜帶出門,否則施以死亡懲罰。

 怪不得那長腿女人絕望成這個樣子。她也明白,她面臨的恐怕是活活餓死的下場

 林三酒有幾分迷茫地想著, 跟在同伴身後,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不過是幾分鍾之前,她才在幽暗的迷宮裡經歷了與隊友的戰鬥、隊友被毒死、與白隊成員的衝突此時忽然走進了這樣一個布置得乾淨高雅的地方,坐在明亮的燈光下,手握刀叉,準備吃飯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

 揭開了餐盤上的罩子,撲面而來的、熱騰騰的香氣太美好了林三酒的心跳差點都因此而停了一下,肚子裡仿佛住著一隻怪物,正在嚎叫著要將食物塞進身體裡似的

 “呃?”她的杓子頓了頓。

 在金紅色、浮著胡蘿卜塊的熱湯上、棉白軟糯的麵包上、青蔥蔥的沙拉上都被一張塑料薄膜給裹住了。

 塑料膜上貼著一張黃紙,上面用醒目的黑色字體寫著:

 第四輪遊戲

 在你們四個人當中,哪一位是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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