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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穿殘漢》第20節 鹽屯之策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齊侯的車駕繼續東行趕赴東萊。( )蔡吉本人則在路途上一面處理公務,一面抽空研讀《太平經》,當然是以紅卷的《太平清領道》為主。綠卷的《太平要術》改編自《莊子》,與其看其中的鬼神之說還不如讀原版的《莊子》。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蔡吉之前看過的墨家經典《墨子》,《太平清領道》在思想上要淺顯得多。像是作為墨家精髓的墨辯邏輯就完全沒有被提及。並且書中涉及丹藥、機關術的內容,既不多也不深奧,主要是隔空抓鬼、滾油洗手之類教太平道教徒如何用丹藥和機關術裝神弄鬼的把戲。但這並不表示《太平清領道》對蔡吉就沒啟發,相反作者花了大量的篇幅講述墨家對政治、經濟、民生、軍事的主張及具體實施方法

 其中最讓蔡吉感興趣的莫過於墨家對“義”和“利”的理解。話說儒、墨兩家都提倡‘義‘。但儒家往往把‘義‘與‘利‘對立起來。事實上,自孟子提出:“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起,後世儒者便以言利為大戒。董仲舒更是說:“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於是儒者一切行為,專問動機,不問結果,弄得道德標準和生活實際距離日遠,進而成為儒家學說一大流弊。

 反觀墨子直言“利,義也”,提倡“兼相愛,交相利”,認為道德和實利不能相離,利不利就是善不善的標準。當儒者還在以“小人”、“君子”的立場來爭辯制度的優劣。墨者已務實地宣布,“愛利萬民”、“兼而愛之從於利”、“愛人者人亦從而愛之,利人者人亦從而利之”。

 墨家的這種實利主義,可以說甚合蔡吉的脾胃。在她看來自漢武帝獨尊儒術起,中國歷史上的歷次變法總擺脫不了儒家小人君子之爭的製肘。所謂的清流時常以道德大棒綁架朝廷政策。可事實上衡量一個政策優劣的標準是其是否利國利民,而非制定者、實施者的私德。相反那種以私德攻擊政敵的作風才叫小人行徑。而一但解除了儒家有關“義”與“利”的對立。重商重工也就都有了理論基礎。

 此外墨家在民生與經濟上也頗有特色。不同於善於“開源”的法家,墨家的原則是“節用”。特別是在政府開支上,墨家主張“凡足以奉給民用則止”,認為君王不該做“加費不加利於民”的事。

 而這種節用的原則還體現在對人力與時間的珍惜上。墨家認為儒教的喪禮,君父母妻長子死了,都服喪三年。伯叔兄弟庶子死了,都服喪一年。其余族人親戚,五月三月不等。這樣,人生在世幾十年,服喪的日子倒佔了大半。還有什麽時間去工作學習呢?所以墨家對喪葬的態度是“節葬”。而這一點倒是與曹操的薄葬不謀而合。當然來自一千八百多年後的蔡吉更是舉雙手表示同意。

 不過由於墨家從未當政,這些觀點自然也就沒有實例可以佐證。整本《太平清領道》中唯一有過實踐內容就只有軍事這一部分。特別是關於策劃起事、招兵買馬的部分簡直堪稱經典中的經典。須知墨家在歷史上本就以秘密結社著稱,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在經過系統的整理與總結之後。最終結出了黃巾起義這一碩果。起義的籌劃將近十年,范圍涉及青、徐、幽、冀、揚、兗、豫八州,如此強大的動員力與組織能力,在蔡吉的印象當中也只有後世舶來的紅色組織能與其相提並論。

 且不論墨家的觀點優劣如何,至少在《太平清領道》的相伴下。蔡吉倒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十來天的功夫一眨眼就晃了過去,待到大隊人馬抵達東萊郡治龍口城時已是建安六年的八月。

 龍口城也就是當年的黃縣,本就是蔡吉的起家之地。這一日得知蔡吉得勝而歸,龍口城內外早已人山人海,彩旗飄揚,鑼鼓喧囂間。數以萬計的軍民分列官道兩側,歡呼雀躍著迎接凱旋而歸的齊軍將士。

 管統站在人群中,看著蔡吉乘著馬車一路向沿途的軍民揮手。悵然若失間隻覺胸口一陣生疼。曾經寄人籬下的孤女而今成了權傾北方的諸侯。曾經名滿天下的四世三公之後,而今卻落得兵敗身死,名譽盡毀。管統知道有些事情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不過相比當日在黎陽被俘時的憤憤不平,如今的管統在心中多少已經默認袁紹的失敗怨不得他人。畢竟在不到一年的軟禁中,他看到了本已“橫死”的田豐。也見聞了袁術、袁尚叔侄鬩於牆,甚至還聽說了有關袁譚棄父而逃的傳聞。對於最後一條傳言管統在感情上一直竭力否認。但偶而從腦中閃過的回憶卻又讓他不得不去懷疑那時的主公是否真如郭圖所言已葬身大河。

 不過就算那些關於袁氏父子兄弟相殘的傳聞都是真的。可這就能成為蔡吉背叛袁氏的理由嗎?蔡吉就能無視主公多年來對她的提拔、保護,進而對袁氏落井下石?

 想到這裡憤怒的情緒再次湧上了管統的心頭。可當管統將幽怨的目光投向蔡吉之時,映入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在了當場。只見城門下蔡氏的謀主郭嘉正將一個溫潤如玉的年親男子介紹給蔡吉。雙方寒喧了幾句後,那男子便領著身後的幾個婦孺向蔡吉俯身叩拜。蔡吉面帶微笑著抬手示意一乾人等起身,並上前抱起了其中一個四、五歲的男孩。

 管統雖不認識為首的那個年輕男子,卻一眼就認出站在男子身後的一對母女是袁譚的家眷,而蔡吉抱起的男孩則是袁熙的獨子。眼看著袁氏後人同蔡吉其樂融融地站在一起,管統隻覺一陣眼暈目眩幾欲跌倒。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為誰盡忠?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恨誰?

 “夫君。”

 溫暖而又熟悉的聲音讓管統下意識地回過了頭,只見妻子寧氏牽著幼子正站在不遠處怯生生地望著自己。管統猶記得寧氏剛嫁給自己時端莊秀美宛如海棠仙子,被他視作珍寶。可如今寧氏的眼角面頰卻爬滿了歲月的印痕,唯有一雙眼眸還帶著三年前的婉約。是的,就在三年前管統隻身逃出東萊投靠遠在冀州的袁紹,將寧氏母子丟在了宿敵環繞的龍口城內。可就算是如此。寧氏依舊不離不棄地帶著兒子等他歸來。而在管統被軟禁的這一年中,寧氏更是以她的溫柔和賢淑包容著這位要死要活的夫君。可這一切管統都熟視無睹,仿佛自打他下定決心投身天下大事之後,寧氏便不再是他的珍寶。直到此時此刻,面對寧氏那雙充滿焦慮的眼睛,管統的內心才頭一次有了名為愧疚的東西。於是下一刻他大步上前一手抱起兒子,一手牽著妻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喧鬧的人潮之中。

 “主上,在找何人?”郭嘉見蔡吉的視線在人群中搜索著什麽,不由打趣地問道。

 “沒什麽。剛才似乎看到了熟人。”蔡吉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袁謙交還給了吳夫人,轉而向郭嘉攀談道,“孤這一路趕來。但見青州各郡沿途村屯相望,雞犬相聞。未曾想先生竟能在短短一年內増設屯田近萬頃!真乃青州百姓之福,孤之大幸。”

 郭嘉卻微微側身向蔡吉抱拳澄清道,“主上明鑒,此番青州屯田能如此順利。絕非嘉一人之功,而是元皓、季珪兩位先生相助之故。”

 蔡吉一聽田豐和崔琰也參與了青州屯田,心中不由一喜,於是趕緊轉身向兩人拱手一揖道,“孤在此替青州百姓謝過兩位先生仗義相助。”

 田豐和崔琰早已決心輔佐蔡吉,此刻見蔡吉如此客氣。自是受寵若驚,雙雙作揖還禮。崔琰更是不無感慨地坦言道,“主上過獎也。若非主上先前訂下以鹽換糧之策。吾等又豈能如此順利地招納流民,興修陂田,挖掘水渠。”

 “哦?此話怎講?”蔡吉耳聽崔琰提起她的以鹽換糧,立馬就來了興致。話說這以鹽換糧的政策還是蔡吉當初為了籌糧而訂下的權宜之計。此刻聽崔琰的意思,似乎眾人在她北征的這段日子裡對青州的屯田政策進行了一番調整。

 果然。崔琰在與郭嘉、田豐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會心一笑道。“不瞞主上,吾等受主上以鹽換糧之策啟發,以鹽引招納鹽商大賈出財力收遊民屯墾荒地。屯村所收糧食,官府收三成,百姓留五成,商賈得二成用以交換鹽引。青徐二州商賈豪強聞訊後,爭相認領‘鹽引’屯墾荒地。而今不止是青州,就連徐州也此等‘鹽屯’七千余頃。”

 崔琰的這番解釋讓蔡吉驚喜之余,不禁聯想到了後世的明朝同樣也是用鹽引換取鹽商招遊民屯墾邊疆。事實上蔡吉之前以鹽換糧的政策本就是受了明朝商屯的啟發。只是沒想到崔琰、田豐、郭嘉三人會以此舉一反三,設計出同明朝商屯相似的鹽屯體系。當然由於眼下正處戰時,崔琰等人對商賈開出的條件遠比明朝要苛刻得多。於是蔡吉一邊在心中感歎漢末果然是人才輩出的時代,一邊則脫口問道,“此策是何人所出?”

 這一次崔琰也讓到了一邊,進而大方地將首功之臣介紹給了蔡吉,“回主上,此策乃元皓所出。”

 “原來是元皓先生的手筆。”蔡吉略帶驚訝地朝田豐拱手道。畢竟田豐在歷史上一直都以謀略見長,此番其能在治政上有如此表現,實在是給了蔡吉一份不小的驚喜。

 其實鹽屯一事,提議者雖是田豐,但若沒崔琰的修正,郭嘉的推行,是無法取得如今這番成績的。所以這會兒的田豐被蔡吉熱切的目光瞧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莫看他在袁紹面前狂得很,可是面對眼前的少女,田豐卻難以擺起譜來。這一來是出於蔡吉於他有救命之恩。二來也因為蔡吉在東萊、北海兩郡實施的諸多政策讓田豐頗為欽佩。正所謂英雄惜英雄,此刻面對“以鹽換糧”的首創者,田豐忍不住向蔡吉探討道,“恕豐直言,主上當初訂下以鹽換糧之策時,可曾想過以鹽引招商屯田?”

 若換做其他諸侯聽田豐這麽一問,心中多半會萌生不滿。認為這大胡子是在向自己挑釁。可蔡吉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卻見她點頭坦言道,“有是有,不過沒元皓先生想得如此周到。”

 “果是如此。”田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蔡吉見田豐瞧出了自己實施以鹽換糧的本意,當即興致盎然地追問道,“那元皓先生又是如何想到用鹽引招商屯田的?”

 “不瞞主上,老夫初時是想以鹽引召商北上屯墾幽並邊關。須知幽並兩州遠離中原,運糧入邊往往耗費浩繁,若能以鹽屯來濟軍事之不足,則可兩全其美也!”田豐說到這裡,不禁撫須露出了微笑。作為一個河北名士,田豐在心底裡還是希望自己所設計的良策能在河北推廣,造福河北的百姓。不過聯系到如今河北複雜的局勢,田豐終究還是將話鋒一轉補充道,“然則眼下幽並二州未平, 故吾等這才先在青州試行此策以觀成效。”

 蔡吉聽罷田豐的講述,也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思路。事實上後世宋朝邊軍用鹽換軍糧,明朝的商屯也是出於相同的目的形成的。這麽做的好處在於能替朝廷節省運軍糧到邊關的成本,同時也能便於管理。當然相對應的商人則會因此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特別是在承平年代用錢買鹽遠比搞什麽以糧換鹽來得好。宋、明兩朝相關的政策總是時廢時行。但眼下是漢末亂世,糧食是比金錢更為硬通的貨幣。更何況這種“鹽屯”還能得到齊軍的保護,所以也就難怪青、徐兩州的商賈豪強會對這項政策趨之若鶩了。

 於是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蔡吉當即拍板頷首道,“此策甚妙!就請三位先生替孤好生籌劃一番鹽屯濟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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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時間:

 小蔡:奉孝先生~~~可想死孤了~~~為何先生今日話辣末少~~~

 郭嘉折扇一揮:不賣血的郭嘉不是好郭嘉~~~白搭是嘉的天然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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