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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穿殘漢》第101節 奉天子南下
且就在曹操被關羽打得丟盔卸甲倉皇而逃的關頭,坐鎮廬江的曹仁卻被孫策、周瑜左右合圍堵在了蓼縣進退不得。[就愛讀書]話說蓼縣的規模雖不大,也算不上什麽軍事重鎮。但此城毗鄰淮河之濱,它的對岸便是汝南郡的地界。如果不將盤踞在蓼縣的這支曹軍消滅,孫策顯然是無法安心揮師挺進中原的。

 八月的淮河正值恣意肆虐汛期,眼見連續數日的大雨致使河水上漲,孫策不由心念一動乘天放晴拉著周瑜一同沿淮河勘察,想要找一出合適的位置決堤放淮水淹蓼縣。不過兩人馳騁了數裡之後,周瑜卻始終沒有發話。惹得心急的孫策忍不住勒馬追問,“公瑾,如何?”

 周瑜十分乾脆地搖頭道,“水位不夠。”

 “嘖…”孫策失望地啐了一口唾沫賭氣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由策去截曹操!省得縱虎歸山!”

 周瑜與孫策的關系親如兄弟,私下裡可謂是無話不談。所以此刻面對孫策略顯孩子氣的抱怨,周瑜非但沒有皺眉,反倒是笑著反問道,“看來伯符對華容一戰頗為不滿?”

 孫策胸脯一拍朗聲自誇,“那是當然!若策出馬定能取曹賊項上人頭!豈會如關羽那般無能,放跑曹賊,徒增笑料!”

 周瑜倒是沒有附和孫策責怪關羽放走了曹操,而是繼續饒有興致地問道,“若伯符取下曹操首級,當如何行事?”

 孫策揚手一指北岸,意氣奮發道,“自是渡河北上,直搗許都!”

 “取下許都後呢?”周瑜又問。“可是要留在許都挾天子以令諸侯?”

 耳聽周瑜提起“挾天子以令諸侯”,孫策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低頭思慮道,“不妥。孫氏基業在江東,當奉天子南下才是。”言罷孫策抬起頭,就見周瑜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虛心之下他連忙小心翼翼地探問道。“策可有說錯?”

 “伯符所言。字字珠璣,豈會有錯。”周瑜一個抱拳欣然頷首道。

 挾天子以令諸侯固然是風光無限。然則倘若挾持者本身實力不濟或是根基淺薄,非但無法號令諸侯。反倒是會引火上身。昔年的董卓、郭汜、李傕等人正是貪圖在洛陽、長安享樂,以至於遠離西涼,方才成了無根浮木,最後被人逐一擊破。而曹操則十分明智地將天子遷到自己的勢力范圍之下。從而得以成功控制天子,並借朝廷的名義大肆招攬名士。或是利用朝廷的封賜挑撥諸侯間的關系。

 孫策要想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荊州、揚州的位置終究太過偏南,一但將天子遷離中原漢庭的影響力必然會大打折扣,甚至引起中原人士的反感。不過這對本就計劃“二分天下”的周瑜而言並不是問題。而此刻最令他深感欣慰的是孫策此番思考完全是從大局出發。並未受虛名影響。這便意味孫伯符儼然已從一介武將成長為了一名真正的諸侯。

 周瑜的認可亦是令孫策喜不自勝。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有些不解地追問道,“既然如此。公瑾當初為何要讓劉玄德去截曹賊後路?”

 對於孫策的一番疑問,周瑜自是早有準備。就見他撫摸著馬鬃悠然笑道,“孫子有雲,窮寇勿迫。曹操此番雖深受重創,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假以時日曹氏大軍必蜂擁南郡解救曹操。劉玄德素來以漢宗室自居,此等討賊重任便交由皇叔擔負也。”

 周瑜說到最後一句話帶上了幾分譏諷與戲虐的口吻。孫策更是毫不客氣地冷笑道,“織席販履之輩也敢稱自稱皇叔?”

 原來自打天子發出衣帶詔後,坊間便有傳聞說天子在詔書中認劉備為皇叔,命其出兵救駕。然而絕大多數的諸侯都對這一傳聞嗤之以鼻。這一來是因為衣帶詔早已不翼而飛,其中內容根本無法考證。二來嘛,一旦承認劉備皇叔的身份,便是變向地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諸侯們才不會做這等蠢事呢。

 隨著孫策吐槽完劉備“皇叔”的身份,周瑜卻是收斂起了戲謔之色,轉而果斷進言道,“趁劉曹大戰之際,伯符當趁勢北伐,迫使曹昂交出天子!”

 孫策聽罷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繼而又皺眉問道,“公瑾言之有理,然曹仁在前,余等當如何破蓼城?”

 周瑜舉目遠眺蓼城沉吟了片刻說道,“曹操受困當陽,曹仁必心急如焚。有道是圍師必闕,或許伯符該放曹仁一條生路。”

 “放曹仁一條生路?”孫策低頭咀嚼著周瑜的意見,卻不曾想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女子尖銳的驚叫聲。孫策抬起頭循聲望去就見不遠處的官道上三名騎手正追著一輛失控的馬車一路狂奔。

 沒有任何言語商量,孫策與周瑜僅僅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雙雙策馬自堤上一躍而下衝向了那輛馬車。就見周瑜驅駕壓製住那匹受驚的馱馬。孫策則藝高人膽大地跳上馬車一把扯住了韁繩。隨著一聲悠長的嘶鳴,馬車終於停止了狂奔

 不多時緊隨其後的騎手也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就見為首的一位老者當即翻身下馬走到孫策與周瑜的面前,向他二人深深作了一揖,“皖城喬玄多謝二位將軍救命之恩。”

 然而老者的致謝卻並沒得到兩人的回復。因為隔著那張已經殘破不堪的竹簾,二十八歲的孫策與周瑜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孫權並不知曉他大哥又給他找了個小嫂子,此時的他正跟隨著蔡吉的車駕驅馬穿過龍口的街市向齊侯府進發。時隔一年龍口內外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依舊人流攢動,商賈雲集,連帶著城池的規模也隨之大了一圈。不過孫權還是從一些細枝末節中瞧出了些許端疑。

 例如,官道的兩側看著鑼鼓喧天、彩旗飄揚。然則夾道相迎的人群中卻少了“名門子弟”的身影。須知孫權在龍口待的時間雖不算長,可憑借著不俗的談吐他在講武堂內還是結識了不少青、徐兩州的大族宗黨子弟。在孫權的印象中那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郎君們從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接近齊侯的機會。無論蔡吉是出巡還是歸城,他們必會出現在歡迎的人群中或故作矜持,或搔首弄姿,或狂放不羈,總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吸引齊侯注意。可如今那些孫權熟悉或不熟悉臉孔通通沒了蹤影。

 對於自幼經歷喪父之痛,飽嘗人間冷暖的孫權而言。宗黨豪門的這等勢利嘴臉他早已是見怪不怪。遙想當年孫權的父親孫堅討滅黃巾。勸誅董卓,保完漢璽,威震函洛。一度官至破虜將軍被朝廷任命為長沙太守。可是隨著孫堅在初平二年遇伏身亡,那些曾經圍繞在孫堅身邊的地方宗黨豪族都相繼棄孫家而去。若非孫權的大哥孫策及時收攏舊部挑起大梁,孫家很可能就此消聲滅跡,哪會有如今的風光。

 如果說孫堅身亡尚有孫策兄弟幾人繼承家業。那眼下的蔡吉則是真真切切的孤家寡人。這位女諸侯既無子嗣,也無明確的繼承人。一旦蔡吉暴亡。那她打下的偌大基業也將隨之煙消雲散。而剛剛過去的白狼之變更是將蔡吉的這一弱點徹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因此也就難怪一些地方上的宗黨豪族會在這時節采取觀望態度了。

 然而蔡吉目前的狀況在某些人的眼裡卻是出人頭地的大好時機。這不,當蔡吉的車駕抵達侯府之時,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蔡夫人挺身搶在蘭鈴、令狐九等人之前,領著劉表的次子劉琮。恭恭敬敬地向蔡吉施禮道,“劉門蔡氏,見過齊侯。”

 對於這位被曹操硬塞過來的族姐。蔡吉還真是有點投鼠忌器。這一來是因為前一世的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缺乏處理親戚關系的經驗。二來蔡夫人既是蔡吉這一世的族姐,又是劉表的遺孀。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一個處理不好極有可能令蔡吉的名譽受損。

 就見蔡吉面帶笑容著走下馬車扶起蔡夫人寒暄道,“蔡夫人不必多禮。這位公子想必便是成武侯也。”

 成武侯是劉琮從其父劉表那裡繼承的爵位。事實上曹操在劉琮來青州之前還借天子的名義給這位年幼的公子扣上了一頂頗為惡心人的官銜——青州刺使。不過劉琮本人倒是頗為乖巧,趕緊執子侄禮向蔡吉行禮道,“劉琮見過齊侯。”

 劉琮的姿態雖低,然則其母蔡夫人卻不是一盞省油之燈。隨著劉琮行完禮蔡夫人並沒有就此退下,而是進一步向蔡吉躬身相迎道,“侯君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也,府內已下美酒佳肴,還請侯君入府歇息。”

 眼瞅著蔡夫人當眾擺出一副侯府管事人的姿態來迎接蔡吉入府,站在侯府前的鈴蘭、令狐九等人神色紛紛為之一變。就見鈴蘭緊咬著下唇低頭羞愧不語,脾氣素來桀驁的令狐九卻是乾脆在蔡夫人身後翻起了白眼。原來蔡夫人到東萊後不久便以仰仗著蔡吉族姐的身份對整個齊侯府上下橫挑鼻子豎挑眼,不是責怪府內下人不懂禮數,便是抱怨府內陳設、用度襯不上蔡吉齊侯兼大將軍的身份。而鈴蘭等人還偏偏沒辦法反駁一句。因為鈴蘭雖深得蔡吉的信任,卻終究只是一個從縣令家出來的婢女,從未見識過真正的豪門大院,更毋庸說是弄明白上層貴族那繁複的禮儀了。其實若非蔡吉的後宅關系簡單到令人發指,其本人私下裡又不擺“開府儀同三司”的譜,以鈴蘭的打理方式偌大個齊侯府怕是早就翻了天了。

 反觀蔡夫人出身南陽世家,又是劉表的夫人,自然是對這個時代的貴族生活以及各種禮製駕輕就熟。所以就算是被蔡夫人指著鼻子罵“賤婢不懂禮數”,鈴蘭也只能甘之若飴地虛心接受蔡夫人的種種指點。畢竟蔡夫人話雖刻薄卻句句在理讓人無法反駁。而蔡夫人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方才會在未得蔡吉首肯的情況下主動染指侯府的內務,並借著這次迎駕的機會指揮鈴蘭將侯府上下“整頓”了一番。

 蔡夫人自信蔡吉在見識過“新”侯府之後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因為在她眼裡齊侯府內盡是一些不懂禮數,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年輕的齊侯要想打理好自己的府邸,不被天下人當成笑話,就必須仰仗她這位族姐相助。

 而替蔡吉管理府邸只是蔡夫人實施計劃的第一步,她的最終目標是要讓蔡吉認劉琮做養子。要知道蔡吉已經二十二歲了,再過個幾年能不能生,或是生不生得出兒子,都還不得而知。到那時候蔡吉就需要通過認養子來解決自己的繼承人問題了。劉琮即是蔡吉的外甥,又是漢宗室子弟,在蔡夫人看來她的兒子是蔡吉最為合適的養子人選。當然在此之前蔡夫人還需要博得蔡吉的信任,讓這位女諸侯相信她家聽話孝順的琮兒會為其養老送終。

 蔡吉打量了一圈侯府前眾人的神色變化, 心裡多少也清楚在她北上的這幾個月府裡發生了什麽。其實蔡吉也清楚按這個時代的標準她的府邸問題多多,並且隨著她的地位逐漸升高鈴蘭也確實不再適合擔任侯府管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蔡夫人這事媽就有資格染指蔡吉的後宅。事實上蔡吉心目中早就已有了侯府管事的最佳人選,那便是站在她身後的另一位蔡夫人——蔡琰。

 且就在蔡吉暗自盤算接下來該如何應付面前這位劉使君的遺孀之時,郭嘉不失時機地從後排走上前,朝蔡吉拱手稟報道,“主上,荊州急報,曹丞相兵敗華容,現正受困當陽。”

 郭嘉的及時出現令蔡吉長舒了一口氣,於是她連忙清了清嗓子朗聲宣布道,“此事事關重大,諸君隨孤去議事堂話事。”

 “喏。”隨著齊營文武齊聲稱喏,蔡吉略帶歉意地朝蔡夫人作了一揖,跟著便在郭嘉等人的簇擁之下直奔議事堂而去。

 蔡夫人可以仗著身份高貴肆意地給鈴蘭等侯府下人臉色看,卻無法插手齊營的軍國大事,更不敢與郭嘉這等齊營重臣起衝突。所以就算被郭嘉破壞了大計,蔡夫人最終也隻得目送著蔡吉遠去的背影暗自咬牙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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