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地勢高的地方密密麻麻站的到處都是人。村民們看著馬車駛來一下子就衝圍了上來問道:“你們是朝廷派來救助我們的嗎?” 待安離從馬車中探出頭來,村民一看車上坐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這才失望的哄散開去。安離趕緊拉住一個要離開的大嬸問道:“您知道侯春的家在哪嗎?”
侯春可是侯村多少年來唯一一個能進入天龍學院的學生,因此村子裡的人們大都知道他家在哪裡。
那位大嬸指著村尾處的一片汪洋說道:“侯春?他們家在村尾,大水一來他家就被淹了。”
“那他娘呢?”安離趕緊問道。
“我昨天走的時候還要她也快點逃吧,可是那個倔人就是不走,說走了怕侯春回來找不到她。現在估計,哎,......”大嬸沒有繼續說下去。
安離聽了心裡一驚,放眼望去,村尾已經到處都是淹沒的水,隱隱的可以看的出水裡有被淹沒的屋頂痕跡。這上哪裡找侯春的娘啊?安離心裡有些愧疚沒有把侯春的話放在心上,早點來看侯春的娘。
難道就這樣回去?這樣安離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還是去找一找吧,就算是找不到,自己也算是盡力了。可是這樣大的水,馬車不能前行,人也無法通過怎麽辦呢?安離看著村頭的那片竹林突然有了主意。
安離走到高處避難的人群中說道:“有誰能將村頭的竹子砍下來做成伐子,帶我去村尾尋個人,我們走的時候便將他一家都帶出去?而且還能給他二兩銀子。”說著安離從懷裡掏出一個銀錁子。
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拖家帶口,家有老弱病殘的正是需要馬車的人家。所以聽安離說做個伐子不僅能將人帶出去還能給二兩銀子聽了都很心動,現在家園被毀吃頓飯都是難事二兩銀子可是已經不少了。
可是聽安離說還要駕著伐子回村尾找個人,就都打了退堂鼓。村頭的人大都逃了,現在這些多半都是從村尾逃難過來的,好不容易從村尾逃到這裡,哪裡有人肯輕易回去。
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壯漢站了出來道:“我去!”
一個中年婦女懷裡抱著一個孩子,急的走過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裳道:“當家的,你這是要幹什麽?”
“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有了這二兩銀子咱狗娃就能看大夫了。”說著話壯漢焦急的看了眼女人懷裡的孩子。
“可是.....”女人還待要說著些什麽。
壯漢勸慰著道:“不怕的,我熟識水性,真有點什麽我遊回來便是。”
安離這才注意到女人懷裡的孩子已經燒得滿身通紅看來的趕緊瞧大夫才是。安離趕緊吩咐下人道:“你趕緊駕車帶這位大嫂去雞鳴縣看大夫,我和這位大哥做了伐子去找人,完事了再到這裡等我就好。”
“這怎麽使得,要是您出點什麽事,您讓小的如何與天佑少爺交代?”下人著急的道。
“沒事的,你快去快回,找不找的到我都會在天黑以前回來的,而且不是還有這位大哥陪著呢嗎?你快去吧!”安離打發著下人。
“這......”
“求求你了,就帶著我家狗娃去看看大夫吧,我保證一定把這個姑娘帶出來。”壯漢懇求著。
“哎.....”下人歎了口氣,甩了下馬鞭示意那女人帶著孩子上馬車。
安離從壯漢口裡知道他叫候勇是侯村的獵戶,平時就靠打獵為生,家住在村尾與侯春家離的不是很遠,
往年都會發大水,每次水來水去不過是淹毀些田地而已,哪次也沒有這回嚴重。所以一開始大家都沒有要逃離的準備,可是這幾日暴雨一直不停,上遊的大水如萬馬奔騰的傾瀉下來村尾的村民這才著了慌,匆忙的往高處逃。 侯勇是獵戶隨身帶著匕首,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按照安離的吩咐砍了十根竹子並排的放在一起,將竹子粗端做筏頭高高翹起,細端做筏尾平鋪水面。安離和侯勇一人在上一人在下用藤條綁緊扎牢了這才將竹筏放到水裡向下遊劃去。
侯勇用一根長竹子當篙,不一會兒點篙撐駕的兩個人駕著竹筏就在水上平穩的向下劃去。有侯勇在,竹筏很快就到了侯春家的附近,遠遠的只能看見侯春家的房頂已經淹沒在大水之中。
安離難過的看著侯勇指給他的屋頂,不住的四處瞭望的問道:“會不會是被大水衝到下遊去了?”
侯勇見安離還不死心就又載著安離往下遊劃去。兩人沒劃出去多遠,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啼哭聲,兩個順著聲音看到一截折斷的枯樹上浮著一個人,她手裡還緊緊的抓著一個大木盆,盆裡正躺著一個還在不停啼哭的嬰兒。
侯勇趕緊的將竹筏劃了過去,安離想先將木盆拉到竹筏上,沒想到那人手裡死死的抓著木盆就是不松開,最後兩人隻好連人帶木木盆一起拖拽了上竹筏嗎,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木盆從她手裡弄了出來。
“侯家大嫂?”等把人拉上竹筏後,侯勇吃驚的發現這人竟然是候春的娘。
知道了救上來的是侯春的娘,安離的心總算送了口氣,如果真的找不到侯春的娘,估計她這一輩子良心上也過不去。
侯勇劃著竹筏回到村頭的時候,王府的下人早已經在村頭著急的等著安離了。
“侯家嫂子呢?”安離看的出侯勇的著急替他問道。
“已經送到雞鳴縣的醫館了,說是小孩有些傷寒,吃了藥想是無礙的,謝天謝地,您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可急死小的了,您要是有個什麽事讓小的怎麽交代啊。”下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安離的身上,他這一路上那個擔驚受怕啊,生怕安離出點什麽意外。
“人可找到了?”下人看了看安離身邊除了侯勇並無他人疑惑的問道。
“找到了,這會兒還昏迷著咱們先去醫館吧,正好把侯勇也捎過去。”安離說著話下人已經和侯勇將侯春的娘抬扶在了馬車上。
“這是?”下人看見地上的木盆裡還躺著一個嬰兒,此時的他可能是哭累了早就睡著了,眼睫毛上還掛著委屈的淚水。
“不知道誰家的孩子,一起帶上吧”安離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裡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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