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聲“膽小如鼠”的名聲,戚若風自然也是早有耳聞的。所以劉知府突然說出一番這麽“不畏強權”的話來,倒是真的大出了戚若風的意料之外,讓他也不由為之一愣。
趁著戚若風這一愣的時機,蔣七也走上前來,對戚若風拱了拱手笑道:“世子爺,我和劉府台今日前來,絕不是有意要跟貴府作對。對弘農王爺和世子爺,蔣七一向都是放在心裡敬仰的。只是,今日我與劉府台公務在身,是在是不得不得罪啊。”
“是嗎?公務?倒是要請教兩位上我弘農王府來,究竟有什麽公務?”戚若風當即笑了一聲,向蔣七反問。
“當然是搜捕人犯!”蔣七也斬釘截鐵的說道。
“哼……人犯?我弘農王府,怎麽會有什麽人犯?真是一派胡言。”
“世子爺,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藏鋒館館主,成丹強者孫名揚之前帶領弟子上正氣館鬧事,結果被正氣館館主公孫龍逐退。但是在被逐退之前,孫名揚夥同門下賀三田、方如雲等三人卻假稱公平比武,騙得與正氣館曹靜怡、童敬業等幾位神照武者在擂台上交手。可是孫名揚身為成丹宗師,卻不講道義,眼見弟子不敵,便親自出手,無故打傷了正氣館兩位神照武者。此事不但整個正氣館上下都是親眼目睹,就連孫名揚自己館中的弟子也看不過去,在府衙大堂之上出首作證。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蔣七與劉知府自然要緝拿他。”
蔣七向戚若風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我們一路追蹤而來,許多人都看見那孫名揚溜進了弘農王府。蔣七明白,此事王爺和世子殿下自然都是不知情的。不過,如此窮凶極惡,不講道義的犯人藏在王府,只怕他會對王爺和世子不利。所以為了王爺和世子的安危著想,蔣七就算拚著被王爺和世子責怪,也不得不在王府上搜查一番了。”
“蔣七,你這張嘴倒真是會說。不過,我弘農王府之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管。來人,都給我打出去!”戚若風先笑著對蔣七說了一句,但接下來便勃然變色,厲聲對那些還站在門外,不知所措的王府家丁們大吼起來。
“是!”戚若風這一聲令下,那些王府家丁也頓時都來了勁。
弘農王在金鱗衛當了快半輩子的大統領,手下的門客、家丁自然也個個都是實力高強的武道強者。先前他們不敢跟劉振聲、蔣七來硬的,那是他們被對方的身份所懾,不敢動手,可不是他們打不過。
現在有戚若風發話,天塌下來都有戚若風頂著,這些弘農王府的家丁門客們自然不再有絲毫畏懼,全都目放凶光的衝上前來。
“你們敢動手?兄弟們上啊!”
“啊!哎呀!”
很快,弘農王府的家丁門客與一群衙役銀鱗衛就戰到了一起。可那些衙役、銀鱗衛本來修為就不高,怎麽會是王府門客的對手?只是片刻功夫,弘農王府的人就佔盡上風,打的那些衙役、銀鱗衛們節節後退。
“哼!”戚若風冷哼一聲,目光在劉振聲和蔣七身上掃過。
眼看著自家衙役節節敗退,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劉振聲已是六神無主,露出滿臉的惶急之色。而蔣七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節節敗退的戰局,眼中卻猛地閃過一道厲芒。
下一刻,蔣七便做出了一個無論劉振聲還是戚若風都萬萬沒有想到的動作——他猛地揮動雙手,在空中劃出數道符篆。
下一刻,那幾道符篆便化作四道銀光,猛然從四個方向向著戚若風轟了過去!
“你好大膽!”戚若風這時本來正關注著手下家丁與銀鱗衛的戰局,眼角猛然掃到四道銀芒向自己襲來,頓時也大吃一驚,怒不可遏的咬牙狂吼起來。
“蔣七!”而一旁的劉振聲見到這一幕,更是被唬得是面無人色,隻覺得渾身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戚若風本身只是剛剛晉級的入神武者,實力修為與神照境界的蔣七相比原本就有差距。而蔣七這一擊又是突然而來,幾近偷襲,戚若風雖然反應奇快,可是也避無可避,只能硬頂著撐起護體真元,硬接了蔣七這一招。
轟!
那四道銀芒與戚若風的護體真元撞在一起,爆起了漫天的煙塵。
“世子殿下!”這一瞬間,正與衙役們交手的弘農王府家丁們也都驚呆了,不約而同的狂吼一聲停下手來,呆呆的盯著煙塵湧起之處。
片刻之後,煙塵散盡,所有人便全都看到,蔣七已然站在了戚若風身後,右手成爪,勾住了戚若風的脖子。
而剛剛硬接下蔣七全力一擊的戚若風則是嘴角帶血,因為狂怒而漲得滿面通紅,頭髮都根根豎了起來。
要知道,戚若風一出生便是弘農王的嫡長子,從小就定下了世子的名份。
到了六歲的時候,戚若風查驗武道資質,又顯出了土性武體的天生資質,成了人人羨慕的武道天才。十二歲,他得到異人傳授武道,定下中門大派的入室弟子之位!十三歲,突破到積元境界,成為玄京勳貴子弟之中有史以來突破到積元境年紀最小的第一人!
可以說,從小到大,戚若風的一切都是一帆風順,做什麽都是獨佔鼇頭,人人稱頌。而戚若風自己也從來都以此為傲,隻覺得自己便是天生的主角。
甚至,就算是先前在論武大典上,戚若風吹破了牛皮,可實際上最後因為弘農王和另外幾位成丹強者幫忙擋槍,戚若風本人其實也並沒有受到太多非議。
老實說,輸給天龍先生,戚若風還可以忍受。
畢竟天龍先生那是公認的成丹巔峰強者,隨時可能晉階武尊的存在。輸給他,任何人都不會覺得是他戚若風輸了,只會覺得他戚若風一介入神武者竟然敢與天龍先生為敵,也算是有種。
可栽在小小一個銀鱗衛將的手裡,戚若風以前簡直連想都沒有想到過!尤其是蔣七在擒住他的時候,還是當著幾十個衙役、銀鱗衛以及一大群王府家丁的面,這就更讓戚若風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蔣七,今日之恨,他日必報!”戚若風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將這句話擠了出來。
蔣七既然已經做下了挾持戚若風的惡事,也就不指望還能跟弘農王府和平相處了。
戚若風這邊拿話來威脅他,蔣七立刻就惡狠狠的威脅了回去:“世子爺,您可別嚇唬我!要是您嚇唬的狠了,我蔣七不小心手一抖,咱們可就要去黃泉路上做個伴。”
說著,蔣七握在戚若風喉嚨上的手便用力緊了緊。
“你……”戚若風喉嚨吃痛,心中雖然羞憤得幾欲爆炸,可終究還是不敢再動。
“世子爺,這樣就對了。跟您比起來,您就像是擺在書房裡的古董瓷器,而我蔣七卻是壓茅廁的爛石頭一顆。世子爺您用自己的千金之軀跟我這爛石頭同歸於盡,不劃算。”蔣七冷笑一聲,又回頭威脅了戚若風幾句,然後便咬牙對一群同樣目瞪口呆的衙役、銀鱗衛狠狠一揮手,“都愣著幹什麽?,都給老子搜!就算把這弘農王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孫名揚給老子翻出來!”
蔣七殺氣騰騰的話音落下,剛剛被王府家丁按著腦袋狂揍了一頓的衙役、銀鱗禁衛也全都覺得仿佛胸中憋了許久的一口惡氣狠狠地發泄了出來。
一群人立刻全力的嘶吼著答應一聲,然後便轟然散開,向弘農王府四面八方湧去。
至於弘農王府的那些家丁……
戚若風的小命被蔣七捏在手心裡,而且蔣七都明著說了他不怕跟戚若風同歸於盡,那些家丁還有誰敢跟蔣七較勁?自然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眾衙役、銀鱗衛們分散到王府各處去搜人了。
沒有了弘農王府家丁們的阻撓,劉振聲一行人搜查弘農王府的速度可謂飛快。不一會兒,他們就已經將整個前院和中廳搜索完畢,來到了弘農王的書房外面。
因為戚若風被蔣七擒住的關系, 王府上下的家丁下人都被劉振聲與蔣七手下的衙役和銀鱗衛看管了起來,所以弘農王一直到這時候都還被蒙在鼓裡,壓根就不知道玄京府和銀鱗衛已經將他的王府上下都搜了個遍。
等到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和銀鱗衛都已經過了中堂,快要來到書房外面的時候,弘農王才猛然感應到外面嘈雜的腳步聲,推開了書房大門向外查探。
但弘農王這一開房門,幾個眼尖的衙役立刻就指著書房裡面叫了起來:“劉府台,找到了,找到了!孫名揚在那兒呢!”
“啊!”劉振聲往那幾個衙役手指的方向一看,恰好與弘農王視線相對,不由驚得大叫一聲,臉色陰晴變幻了幾個來回。
不過,就在那些衙役們以為這位“膽小如鼠”又要臨陣退縮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劉振聲突然爆發了。
“!既然找到了人犯,你們這幫混蛋還等什麽呢?還不速速上前把他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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