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江北過去,就到了古和州地界,不過本朝改天換地。這裡也建了縣志,設了一路城隍,氣象也是極好的。 天下第四十二福地和州雞籠山,三茅祖師的道場外,人頭攢動,前來旅遊的人多如牛毛,山道上密密麻麻的人頭,山下河流緩緩,景色極為的宜人。
一輛全新的越野車停靠在河邊,一個黑衣大漢麻利地下車給後面開門,從裡頭又鑽出來個英氣勃發的中年紳士。雖然穿著素色單衣,腳下踩著布鞋,可一股子儒雅的氣質,讓人見了,都覺得心中安逸舒服。
“香主,我們來雞籠山,真能等到那個暨陽莽漢子?”
“如何等不到呢?”
儒雅中年手中一把折扇啪的一聲收好,遠眺風景,盡收眼底,十分快慰地說道:“現在各路堵死了金陵過道,往來想要賺個人頭錢的,可是不少。但那個莽夫,可不是腦袋瓜子不靈光的,知道好歹,必然是走些輕巧的僻靜小路。”
“那……會走雞籠山?”
“不過是走和縣,走不走雞籠山,和我們無關。只是在這裡遊玩一番,確實舒服,等到他出現的時候,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儒雅中年折扇又是啪的一聲打開,上頭成千上萬隻金燦燦蝴蝶飛了出去,頗為漂亮,等不到多久,便是彌漫在天空中,撲啦啦地朝著東南去了。
“香主,那卑職要不要差人在青龍湖也放些人查探?那裡貼著鐵道國道,那黑廝要偷偷摸摸走,興許會露出馬腳。”
“你去辦吧。”
“是。卑職明白。”
……
和大刺山土地婆別過,王老虎就帶著兩隻美少女繼續完成歷史的滾滾車輪,至於他到底是被車輪碾,還是碾別人,王老虎心中沒底。
就好比人民群眾對於三俗的業余愛好都是保持著積極向上的心態,於是歷史的車輪往往會把金瓶梅碾壓成神作,而“肉勒個蒲團上的老衲”,那就成了典型的一小撮惡俗愛好官能症患者的自娛自樂。
踏上了一列要轉車的列車,硬臥的車廂總算是讓人有些淡定,閉著眼睛想事情的時候,黑廝琢磨著來來去去的所有家當。
當然了,那隻白色錦盒絕對是物超所值,不過捧著那本“黃龍天翔”看了許久,發現自己的智商不夠用,只能哀歎一聲,便知道境界不到,嘗試看那些鬼畫符無異於搞精神分裂。
“王。”
“什麽事兒?”
王老虎將蓋在臉上的黃龍天翔拿開,張開眼睛,問上鋪的安德羅尼。
“你查到為什麽他們會追殺我們了嗎?”
“你是指那個國產魔法師嗎?”
“我們並沒有得罪中華大帝國治下的流派……”
“你們是異端,就是這樣。”
王老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瓦妮莎尖叫地跳起來:“你說塞巴斯蒂安家最偉大最傑出的我是異端?!你這個野蠻異教徒!你該下地獄!”
“你看,異教徒只是下地獄,異端更可惡,挫骨揚灰,靈魂也要被毀滅。”
黑廝揶揄地看著瓦妮莎:“對於拿到國家道士質量體系認證的我來說,你們這種宗教仇恨實在是很讓我心中暗爽,當然了,現在我明爽。”
“你!”
瓦妮莎很想大吼一聲“熊的力量”然後拍死,但心中凜然,暗道姐絕對不是這野蠻人的對手,還是從長計議……
打過了金陵,一天光景,除了將黃蛟大王遺蛻祭煉在板磚上,王老虎還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將拘鬼瓶中的那條小黃蛇殘魂,做成了板磚的器靈。
也難怪他這麽乾,怪隻怪這條小黃蛇有些古怪,竟然對黃蛟龍洞府內的東西,頗有一種親近,而將它做成器靈之後,祭煉黃蛟大王的遺蛻,居然破天荒的容易。
更是讓王老虎奇怪,當初他在別墅底下乾掉的這條小黃蛇殘魂,到底是哪路大妖的倒霉下場?
至於當初小黃蛇大吼大叫的那句“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更是讓王老虎十分的在意。
猴子?又是什麽大妖怪?是敵是友呢?
不過此刻也想不了那麽多,馬上就要到和縣,黑廝準備直接渡江,到對面去做一趟汽車,不斷換交通工具,必然能夠提高安全系數。
和縣是個人氣極好的地方,地氣十足,大部分地方都是喀斯特地貌,又是魚米之鄉,還是九龍匯聚的場所,飛升成仙的三茅祖師就在這裡。
“只希望金福、金乾、金坤三位祖師爺能保佑一下。”
黑廝頗為沒底氣地念叨著,便帶著早就換了一聲行頭的兩隻美少女,朝著外頭去了。
外面黑車不少,假使坐公交車,要去汽車站,要等上許久。黑車司機眼尖,知道王老虎是外地來的,想要宰上幾十塊錢,便一個個地湧了過來。
不過也不敢太過靠近,彪悍肅殺的王老虎很能震懾這些混飯吃的。
想了想,為了安全,王老虎還是選擇了公交車,前面一輛車滿滿當當的拖走了一車,恰好一輛正在檢修的車子修好了,發動了一下,車頭放好了牌子:汽車站直達加班車。
王老虎大喜,連忙帶著美少女上了車。
剛上車就關了車門,司機發動了車子,就搖搖晃晃地朝著前邊兒開。
只是車子開了一陣子,就歪到了一條不寬不窄的路上,沒一會兒,就朝著西北方向去了。路邊王老虎看到了一個湖,正是青龍湖。在過去一點點,就是岔路口,往西北就是雞籠山。
黑廝一愣:這地方不像是去汽車站的啊?
心中頓時一驚,連忙給安德羅尼使喚了一個眼色,心中更是驚詫莫名:臥槽,怎麽上哪兒都能碰上這些妖孽,糟糕了,居然這樣都能著了道。
司機面無表情,看到王老虎緊張的樣子,竟然露出一個不屑的輕笑。
又是過了一刻鍾,車子搖搖擺擺地在青龍湖停下,司機很是隨意地將外套一脫,露出裡頭的黑色衣衫,上面繡著一隻金蝴蝶,極為漂亮。
這司機一身元氣此刻全然爆發出來,遠在王老虎之上,顯然是個厲害人物。
“香主,您真是神機妙算,這廝竟然真的上了這車子。”
那壯漢衝著一個在湖邊垂釣的儒雅中年人恭敬說話。
素衣秀士站起來微笑道:“不過是耳目多罷了。”
將收好的釣竿遞給壯漢,儒雅中年邁步到了車邊,笑道:“好了,王老虎,下來讓我殺一下。你死了,我好回去交差。”
王老虎面色發白,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儒雅中年人身上決然不同的氣勢,那不是純陽元氣,而是凝練陽氣之後的煞氣、罡氣!
這種人,一根小指頭,輕輕松松碾死王老虎這樣的廢柴。
王老虎看著那人:“我能做個明白鬼嗎?”
“當然不能,我殺你如草芥,對於草芥,我需要解釋為什麽滅它性命嗎?”
中年儒者手握折扇,笑道:“放心好了,我的手段,絕對不會讓你痛苦。片刻就好,我只是要你人頭,作為晉升之用。”
“最後一個問題。”
王老虎下車的時候,眼睛閉著,引刃自刎的架勢。
“唉,你問了又是做什麽呢?行了,站好別動,片刻就好。”
中年儒士不理會王老虎的話,依然是談笑風生的模樣,卻是舉手雷霆威風,氣勢暴漲數百倍都不止,風雷烈烈,只在掌心,朝著王老虎的天靈蓋,就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