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更新最快,無彈窗,熱門小說免費讀!
凱特拿著一遝報紙進門的時候,裘德剛好把電話放下。
“和懷特先生溝通得怎麽樣?”
裘德半靠在椅背上,撇撇嘴說:“不怎麽樣。”
一看裘德這表情,凱特就知道這次電話溝通肯定不是很愉快,聰明地沒有再繼續提這件事,走過來把從樓下信箱裡拿回來的報紙放到裘德面前。
“上樓的時候我大概看了一下,總共有5份報紙上提到了《七宗罪》,需要我把它們都找出來嗎?”
裘德兩手放在桌子上,坐直身子看著凱特說:“如果你能把它們念出來就更好了!”
“好吧。”凱特拿起其中一份報紙,“這是《洛杉磯時報》上的評論,《七宗罪》開創了一種不同於以往好萊塢影片的電影語言,導演裘德-洛克把關注的焦點投向人性與社會的黑暗之處,影像風格強有力而且震撼人心。”
念到這裡,凱特忍不住停下來看了裘德一眼。
“還要繼續下去嗎?”
“換一份吧。”裘德兩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傾,他其實不太關注報紙上對《七宗罪》的評價,而是單純的在享受凱特為他讀報的這種感覺。
凱特跟著拿起了另外一份報紙,飛快地掃了一眼後輕輕蹙眉,不過還是把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這是《好萊塢記者報》上的評論,暴食、貪婪、懶惰、嫉妒、驕傲、縱欲、憤怒這天主教義七罪,在裘德-洛克的《七宗罪》裡卻並非是灌輸宗教思想的宣講,電影借以一名瘋狂變態者對觸犯教義人的懲戒,警探層層偵破真相,其揭露的不僅是世間陰暗,更是對本我的一次深思。”
這次不等凱特開口,裘德自己就主動要求換下一份。
“這些家夥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弄得很深刻,這篇評論安德魯(《七宗罪》編劇)看了估計會很喜歡,我就算了。”
凱特馬上換了一份《先驅日報》,這次的評價就有意思了。
“裘德-洛克在《七宗罪》的劇情上花了不少的心思。但結局的巧妙無法改變整體的不巧妙,這實際上還是一個拚湊起來的故事,而且比《兩杆大煙槍》更加生搬硬套。”
裘德沉默著不說話。
凱特正準備去拿下一份報紙,裘德卻製止了她的這個動作。
“上面還說些什麽?”
凱特往下大概地瀏覽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評論,這才抬起頭看著裘德說:“就只有這些,剩下都是對電影劇情的簡單介紹。”
裘德點了點頭,“三分之一的差評,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凱特指著一旁還沒有翻過的報紙。“剩下這些怎麽辦?”
“放在這裡,抽空我會看的。”
這話一說出口,凱特立刻就知道這些報紙基本可以當作廢紙處理了,因為裘德肯定不會再去翻看它們。
“好吧,十點鍾我要去拿禮服,順便可以給你帶午餐回來,想吃披薩還是印度菜?”
“那就披薩吧。”裘德想了想回答說。
凱特拿出一個便簽薄,在上面記下了裘德要的披薩口味,然後抬起頭問:“還需要我幫你帶什麽東西嗎?”
“冰箱裡的牛奶已經喝完了,你去超市的話可以順便帶一些回來。”
“你提醒了我。好像黃油和花生醬也剩下不多了。”凱特拿起筆又往便簽條上寫上了這兩樣東西。
正聊著應該買什麽吃的東西,裘德突然問了一句:“你確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試衣服?”
“不!”凱特放下筆,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上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裘德辯解說。
“那也不行。”凱特態度很堅定,當然為了照顧到男友的情緒,她馬上補充了一句:“禮服拿回來後,我會第一個穿給你看。”
裘德無恥地問了一句:“包括換衣服的過程嗎?”
凱特生氣拿起手邊的報紙,作勢要往裘德臉上砸過來。
手剛剛抬起來,一封信就從報紙間隙中滑了出來。
兩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是什麽?”
“我不知道。”凱特拿起信封,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從信箱裡拿報紙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這東西的存在。
裘德瞥了一眼信封的款式,下結論說:“也許是影迷寫給你的。”
“回答錯誤,這封信是寫給你的。”凱特說著就把信封遞了過來。
裘德接過來一看,果然收件人那一欄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凱特開始以為這只是一封普通的讀者來信。但裘德展開信紙後的表情卻讓她立刻推翻了這個結論。
“上面說了些什麽?”
裘德把信紙遞了過來,示意凱特自己看。
凱特好奇地接過來,飛快地掃了一眼開頭,標準的問候語格式,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裘德沒有解釋,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看。
在來信的第二段。對方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原來他是上次被抽中觀看《七宗罪》試映的三十位幸運觀眾中之一,給裘德寫信的目的是因為他對影片的結局有一個猜測,想從裘德這裡得到答案。
“相信所有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會對影片結局感到深深的震撼,但是我和很多人都交流過,發現沒有一個人像我這樣去了解這個結局我認為女主角並沒有死,男主角密爾斯的衝動性格才是釀成悲劇的根本原因。”
凱特下意識地把這段話輕聲念了出來。
裘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像是在思考這個解釋的合理性。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這位影迷在信中列舉出影片中的一個細節。
裘德飾演的密爾斯、丹澤爾飾演的沙摩塞押著霍普金斯飾演的杜約翰達到天台時,沙摩塞在樓梯口看到了一條死狗,在大樓頂上出現這樣一條只有半個頭而且身體只有一半的狗實屬蹊蹺,而且這條狗與密爾斯家的狗屬於同一品種,而且大小相同。沙摩塞告訴密爾斯他看到了一條死狗,杜約翰馬上告訴密爾斯自己和這件事無關。表面上看起來,杜約翰在告訴密爾斯他沒有殺那條狗,有點幽默搞笑的意思,但實際上杜約翰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不符合邏輯的。其實杜約翰是在暗示他並沒有殺死崔茜(影片女主角)。
凱特看到這裡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裘德,信中提到的這些細節在影片裡都是真實存在的。《七宗罪》為了凸顯出人類的惡而在影片中用了大量恐怖血腥的畫面,但在最後關頭卻沒有將崔茜的頭顱明示,那位影迷因此懷疑,其實盒子裡裝的是一個狗頭。
凱特自己都快要被信中給出的理由給說服了,但是還有一點解釋不通,那就是為什麽沙摩塞不告訴密爾斯真相。
“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裘德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他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按道理來說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問題的答案。
看著凱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裘德無奈地聳了聳肩說:“記得莎士比亞的那句名言嗎?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同樣的道理,每個人對於這部電影結局的理解和認識都是不一樣的,你可以認為崔茜確實死了,也可以認為崔茜沒有死,這是一個開放式的命題。”
凱特接受了這個說法,低頭繼續看心中那位影迷給出的解釋。
對方認為這是整個影片暗中發展的一個主題。作為一名即將調職的警官,沙摩塞在一開始是沒有準備接受這個案子的,後來主動向密爾斯要求參與,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案子越來越惡劣,事實上是因為他要親自去面對答案。
隨著對凶手作案動機的進一步了解,他發現自己與杜約翰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最後的結局實際上是他與杜約翰的一場賭鬥:如果密爾斯開槍,杜約翰贏,證明這個世界需要杜約翰這樣的傳道方式以警醒世人;如果密爾斯克制住自己,則證明人類憑借已有的能力可以完全掌控善與惡。
“但是還有一點解釋不通。 ”凱特放下信,“沙摩塞為了驗證自己的觀點就讓密爾斯去犧牲,這不符合角色的性格。”
“片中的杜約翰殺人並非是因為嗜血,也許他平時連一隻雞也不殺,但是當他憑著強大的理論信條加上妄念來實施他自以為是的審判和布道時,他就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殺手。沙摩塞也同樣如此,當他覺得賭局得出的答案是有必要的,那麽密爾斯的犧牲在他看來就會變得微不足道,這也是他明明有機會攔下密爾斯開槍,最終卻只是用語言勸阻的原因。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他覺得杜約翰犯下的罪行應該用死來抵償,但法院不會就直接判死刑,更多可能是一個漫長的刑期,法律無法實現沙摩塞心中的公正,所以他只能用非法手段,借密爾斯的手來‘審判’杜約翰!”
趁著凱特還在思考當中,裘德的目光落在了那封信上,他之前還在為《七宗罪》上映後的宣傳話題發愁,因為無論是影片的結局還是安東尼-霍普金斯這個“隱藏”,影片上映後都會被公開,如何吸引後續觀眾進場成了發行方在宣傳上的最大難題。
這封信上提及的問題,頓時為裘德打開了思路。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